月明星稀,火苗发出旺盛的燃烧声,但即使这样她依然觉着寒冷刺骨。是的,疼痛又一次将她从梦魇中拉了回来,身体早已痛到无处安放。此时,若有人拿把刀站在她面前,头与身子分离,她也是愿意的。
疼痛在她身体里兴风作浪,肆无忌惮,可惜她连个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求求你,给我一片止痛片吧!”她带上哭腔,虚弱的恳求道。
对上那人思索的眼神,她连忙解释道:“你们应该叫他麻药,对,就是麻药。”
不见回应……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王雅的话被适时打断。
“公子,鬼医欧阳娃娃求见。”
庙门外是月光一泄千里,四周是灰突突一片,可若碰到不寻常的人仔细看时,就能发现那人与这冷森的月景融为一体,灰袍灰发萧瑟的宛如枯木的分枝一般。
话音未落,与之相应的是吱啦一声,庙门被打开的声音。
“呵呵,公子的武功越发的高深了!”那人背立着双手,似一道灰影闪过。
好快!王雅心中惊道,因为她说这句话时,欧阳娃娃就到了她身旁,如一双枯枝般尖尖细细的手已经悬在了她的脉上。
“怪不得非要招我来治,原来是个美人,还是个绝世大美人。”欧阳娃娃扫了眼王雅唏嘘着说道。
这眼神让王雅很不舒服,她好似一道物品也似,但此时她却没别的想法,只求这人能解救她一下。
“公子,你救了她,什么用途。放心,即使她现在听了,我也有把握让她全部忘记,不会坏了公子您的大事。”欧阳娃娃阴测测的笑道。
“前辈,她已经痛到抽搐了!”银面公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提醒道。
“罢了,罢了!”欧阳娃娃摆摆手,唏嘘道:“原来从来都是风度翩翩的银月公子也有生气的时候。”
原来他是银月公子。
欧阳娃娃却一点也不着急,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有条不紊的送进王雅嘴里一颗药丸。
“这药丸只能压住她一时的蛊毒,想要真正解了她的蛊毒,我是没办法的。”
看看王雅的身子渐趋平静,欧阳娃娃摊了摊手,又道:“她的蛊毒发作会越来越频繁,到最后这瓶药丸也就没什么用了。”
“可以支撑多久!”银月公子寻问道。
“原本是可以支撑一个月的!”欧阳娃娃叹息地道:“可惜,她身上那风寒严重,蛊毒与这寒毒汇到一起,如虎添翼,顶多能撑个一两星期,剩下的就看她造化了。”
自那药丸进口,王雅就感觉到一个暖流汇到她的五脏六腑,像雨露一般,神奇般她的疼痛在减轻。
见到王雅醒来,欧阳娃娃凑了过来,问道:“女娃,你是什么人?谁与你有这般仇恨,竟用这毒来害你。”
“呵~我怎么可能与谁有仇!”王雅凄惘的笑道。
“若说有仇,也是他们来招惹的我,这些个仇之前我也是不信的,现在才看明白,前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王雅说得轻飘飘,玩笑似的反问一句,让人无法相信,又不能不信,越是平淡到看作是常事一件,这种恨自然是撕心裂肺的。
欧阳娃娃脸认真地盯着王雅说道:“此蛊,叫走奴儿蛊,堪称天下第一蛊,蛊毒发作时,似万只火蚁啃噬,又似万把冰刀剔骨,冰火交替,没有人能忍受这种疼痛。它越发作,越频繁,破坏力也越强,直至你……”
“直至我忍受不了,咬舌自尽吧!”虚弱的话音,平静的叙说,又问道:“听前辈说我这蛊毒无解?”
“不能说是无解,为何要叫做走奴儿毒,也是有原因的,你只要能在忍受不了时,回到主人身边便可。”
“主人,呵!谁能当我的主人!”王雅嘲笑的说。
若换作一前,让她百般谄媚也罢,说她低三下四也罢,她心中自然是无所谓的,这都是演戏而已,现今,自己已将来到这里的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应该与她习得的秘籍有关,既然她已经来到这里,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她所遭过的罪,现在还在痛苦体验着,那么她为什么不一一讨回来。
“之前的事,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冤有头,债有主。”久久未出声的银月公子安慰的说道,“要怪,我也有份,我不知道他会伤你成这样。”
公子,怎么能怪你,当时你也……欧阳娃娃欲言又止。
当时怎么了?
当时,被这躺着的人向她的那个情郎,告诉了公子的行踪,结果公子被重伤摔下悬崖。他们找到他时,原来的翩翩如皓月的银月公子已经奄奄一息不成人样,曾经单枪匹马便能一人一剑独闯军中的他,那时候连根针都提不起。
若非易经换脉,公子如今怎么可以站得起来,没想到他一好,就又来找这个祸水了。这个祸水受得罪岂能抵得上公子当时的十分之一。
要说也该怪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