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到能听清细细的风声。朱贵迟迟没有动手。王雅扫了一眼周围,目光所及之处,见只有朱贵张着大嘴,在那里装傻充愣,其余侍卫皆是面无表情,一律无视她。
“夫人,公子只吩咐保护夫人的安全……”对上王雅质问的眼神,朱贵只好小心翼翼赔笑解释。“她是安定侯夫人,对上她,夫人还是要小心应付为上,一旦冲突起来,公子也不能护你周全。”朱贵悄悄说出顾虑。
王雅听罢,深深看了朱贵一眼,倒是还会替她考虑。这一眼将朱贵看得毛骨悚然。
见此,王氏已猜出了朱贵所想,对着王雅嘲笑道:“贱奴就是贱奴,得了几天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这殷府女主人了?笑死人了!”
“安全么?”王雅摩挲着下巴,脑子飞速急转,低下头,绣花鞋踩向那一群辛辛苦苦搬运荔枝皮的蚁群,立时,蚂蚁受到惊吓,四散开来,一路丢盔弃甲。
“王氏,不过第一次相见,你便三番四次羞辱于我,当真以为真能欺负了我?”王雅复又徐徐说道:“起初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因为在我眼里,你连我脚下踩死的蚂蚁都不如!贱奴倒是能得到公子的宠爱,但是王夫人怕是天天倚门望断归来路,独咽空房滋味,这滋味怕是不好受,侯爷怕是也没时间心疼吧?”
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剪刀,直接剪开了她的伪装,将她的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放到了明面上。可偏偏嘲弄她的又是一个贱奴。她被精准的刺激到,怒到极致、浑身颤抖,她在那里歇斯底里,张牙舞爪,仪态尽失。
王雅却莞尔一笑,这一笑如池塘里绽放的荷花。这一对比,高下立见。
朱贵后背的冷汗已经将汗衫湿透了,他暗暗咽下一口口水,向后面使了一个眼色,所有的侍卫将手放在刀柄处,这事处理不好,怕是……。
王雅决定再刺激一下王氏,否则好戏怎能开始呢!
朱贵一直观察着公子的这位姬妾。他没有想到一个姬妾却有这样标新立异的思想,明明瘦小的背影,却在看到侯府夫人气到跺脚时,后背却舒展了开来。一个女子,竟有这般风骨,难怪公子会喜欢……
“啧啧,王夫人看不起的贱奴姬妾,却是能得到你一心一意盼归的侯爷,你说这是不是说明你连个姬妾都不如呢?再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看来早已失宠。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王雅摇着头轻蔑地对着王氏上下打量,仿佛已经看穿了王氏这一辈子,从发丝到脚趾。
王氏一直活在深闺,见到勾心斗角、虚与委蛇是常事,她自负自己心机够深。即使夫君心里不只一个她,也无关系,她才是侯府女主人。从没有人这样非常直接的羞辱她。她心里的天平突然翻了,让她翻了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贱奴。这个贱奴居然还这般看她,羞辱她。她被那股巨大的怒火灼烧的非常难受,她急于寻找一个发泄口。
于是,突然间,她停止了颤抖,她残忍地盯着王雅,怨恨决绝地声音重重的打在每个人心口:“给我抓住这个女人!要活的,我要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