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约十来只船,原来是普通的船只,突然间打出狂龙帮的旗号,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水手们顿时一阵慌乱。
林浩吩咐道:“不用惊慌!把我们的船队改成方阵,等他们靠近。”
关骏和陆笙的船靠了过来,俱都亮出了兵器,关骏手中的是蛇矛,而陆笙使的双剑。
不一会儿,狂龙帮的船只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环顾四周,俱都是陌生的面孔,敌我力量一览无余,众人不觉有些怯意。
林浩见情况十分危急,高声喊道:“狂龙帮的好汉们听好了,我林家米行迫于生计,取道此河。上次青虎镖局的邵基作奸犯科,致使我行与贵帮各有损失,但之前我们与贵帮并无瓜葛。鄙行愿不计前嫌,与贵帮和平共处,请贵帮三思。”
狂龙帮的水盗们一阵骚动,四方各有一个大汉走到了船头。
和林浩正对着的一条船上,一个灰衣壮汉冷笑道:“没想到米行的老板年纪不大,胆子还真不小。你看看我们船上的弟兄如狼似虎的,瞧瞧你们有多少斤两想我们和平共处呢?”
林浩见有人答腔,于是笑说道:“这位大哥,你船上的弟兄勇猛,我们船上的人也个个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好汉。”转身对关陆二人说道:“关大侠、陆女侠亮两手给他们瞧瞧!”关陆二人依言使了两招。关骏使的是坂西银琴岛特有的蛇矛,陆笙使的是安宜碧云山华元舍的彩蝶追风双剑。干劲利落、光彩夺目,气势非凡。
灰衣汉子说道:“看来米行还请了碧云山的高手,这位使蛇矛的招式看起来比较陌生,蚂蟥、牡蛎,你们上前会会他们?”
就见灰衣人身后跳出两个人来,个头都不高,“咚咚”两声,两条绳索前面套着铁尖分别扎入关陆二人的船。各拿着一杆鱼叉,跳上绳索,向关陆二人逼近。
关陆二人哪敢怠慢,纵身一跃,各自上了一条绳索。
顷刻间,四个人已经短兵相接。那蚂蟥、牡蛎虽然拿的都是鱼叉,招式却完全两样。和关俊对打的蚂蟥以远攻为主,结合突发型短距离袭击。好在关俊身手不凡,蛇矛挥舞的呼呼做响。和陆笙对打的牡蛎却以近距离频繁抢攻为主,迫得陆笙频频招架-好在她的碧云山水云功了得,应变自如,还能在鱼叉之光中伺机回击几下。
战了片刻,那灰衣人一声哨响,蚂蟥和牡蛎虚晃一叉,翻着跟斗,退回船上。关陆二人正迟疑着是否回船,那灰衣人又道:“螃蟹、龙虾你们二人再去会会他们。”
只见左右两边各边船头站立的壮汉应声弹起,也是拿着鱼叉,三两下跳到灰衣人的船上,上了绳索。
关陆二人又和螃蟹龙虾对打起来。林浩仔细查看螃蟹龙虾的功夫,又与蚂蟥和牡蛎的不同。这螃蟹两手各拿一把鱼叉,使的尽是横劈斜叉的,活脱脱是个张牙舞爪的螃蟹样,招招惊险、处处危急,关骏左右支招,有些吃力。而龙虾则手足并用,跳跃着疾攻猛退。陆笙倒还镇静,双剑舞动,只管使她的水云功,那龙虾也奈何她不得。那狂龙帮的人在水上混的熟了,在绳上跳跃行走犹如平地。而对关陆二人来说,却是处处险峻,步步惊心。如此折腾了一阵,关俊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陆笙也有些气喘吁吁。林浩心说不妙,这狂龙班的实力超过估计甚多,倘若他们使的是“车轮战法”,如此一一对抗,米行人少,必然落败。
燕子看的真切,对林浩道:“我替陆姐姐抵挡一阵。”
说罢提着单刀,纵身鱼跃,跳到陆笙前头,一刀斜劈,将龙虾逼退一步,喊道:“陆姐姐歇歇,让小妹和他玩玩!”
陆笙的水云功虽然凝练流畅,到底没有燕子的天鹅功轻盈善变,加上燕子从小和舅舅在马戏团锻炼,这绳上功夫比平地走的还轻松。本来她的玄通经就相当娴熟,自与林浩认识以来,更是提高了不少,因此和龙虾打斗,看起来倒比陆笙悠然不少。片刻之后,龙虾有些招架不住了,燕子飞起一脚踢去,就听的两声惊呼,龙虾一脚踩空,掉下水去。那边关骏也躲避不及,身子后倒载入水中。两边的人急忙用绳索将二人拉上船。绳索上,燕子已经跳到螃蟹处,和他撕打起来。
螃蟹的身手不弱,虽然说横劈斜打,看起来章法颇乱,但招招沉稳,浑然天成,在绳索上有如蜘蛛盘丝,坚定异常。燕子不敢硬碰,依旧采取跳跃翻腾的方法,游走叉光,伺机出击。一场美女斗野兽的壮景引得众人引颈观看。二人打斗片刻,坚持不下。
狂龙帮中有人喊了一声“螃蟹,让老乌来帮你一把。”
就见空中飞下二只毛茸茸、黑乎乎的长手,随后一个黑衣人跳到螃蟹后面。那乌贼约五十开外,脸色灰暗,皱纹遍布,狂眼如铃,高鼻如猪,宽嘴如鸭,身材矮胖,却长着一双长手,看起来十分丑陋,但膀大腰圆,强壮无比。拿着一把长长的鱼叉,加入战斗。借助他的那双黑手,乌贼居然能在螃蟹前后跳动。燕子倒也不惧,单刀不停,另一手抽出软鞭,挥舞着抵挡乌贼的袭击。
螃蟹喊一只脚突然暴长出来,突袭燕子。
燕子又惊又怒,左右互易,单刀直剁乌贼的脚,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
乌贼大笑,冲着灰衣人喊道:“大哥,还是你来陪她玩玩吧”
当下一手抓着绳索,轻轻一荡,已经荡回船上。
林浩见燕子吃紧,怕她久战乏力,当下喊道:“燕子且勿恋战,回来歇息!”
燕子听说,软鞭带着单刀向螃蟹左右袭去,螃蟹避开软鞭,鱼叉抵挡了一下。燕子乘机回弹到船上。螃蟹正要向前冲,却见林浩这边正砍绳索呢,急忙回头爬去。
林浩接着燕子,问道:“没受伤吧?”
燕子收了刀和鞭,喘着气低声应道:“没,可惜袖子被挂破了点!”
那边灰衣人高声笑道:“我们这边的许多弟兄还没上呢!你们识相点留下财物走人,否则我们就把你们全砍了喂鱼。”
林浩知他所言非虚,那其他几条船上还站着许多人手,估计身手不差。这螃蟹、龙虾等一般人物,虽然非顶尖高手,却也和关陆二人差不了太多。狂龙帮实力不可小觑。
当即回应道:“贵帮藏龙卧虎,果然好汉众多。但我们米行虽然人手势弱,却也不是任凭宰割的。”
那灰衣人讥笑道:“莫非你还要和我们比划比划?”
林浩反讥道:“我历来不和无名小鼠辈争斗!要比划也得说说你的名号吧?”
“哈哈!”灰衣人笑道:“我是狂龙帮的八大王,外号就叫王八蛋!我看你年纪虽轻,也算是个好手,不如加入我们狂龙帮好了!要是不肯的话,就把货物和船上的姑娘们留下!还可以保你一命!”
林浩怒斥道:“我原以为你比那些虾兵蟹将有见识,却也是一路货色。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王八蛋,本行游走天下,不想四处结仇,因此才不记前嫌,好言相劝。如今我奉劝你们一句,赶快让路,滚得远远的。否则,明年就是你们的忌日!”
灰衣人大笑不止。。。狂龙帮的人亦大笑!
灰衣人环顾四处,讥笑道:“你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跟我们叫板呢?”回头招呼道:“弟兄们给我上!”
林浩高声喊道:“你们哪个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说罢将船头上货物上的黑布掀开,露出两鐏火炮出来。转动摇柄,将一个火炮对着江边一块巨石,随后点着火信。那火炮一声震响,炮弹射出,空中一片碎裂声,巨石四分五裂地落下。狂龙帮的人顿然惊呆了,连燕子和其他米行人员也吓了一跳。这火炮价格十分昂贵,是军队攻营拔寨的顶级配备。那炸裂巨石的力量,威力无比,足以瞬间将一艘船炸沉。
在一片目瞪口呆中,林浩来到另一个火炮前面,将它对准八大王的船,笑道:“八大王!有胆量你就来尝尝火药爽死人的味道。刚才要不是我有好善之德,你现在已经陈尸河底了。不想喂鱼的话就马上给我们让路!”
狂龙帮的船员们嚷嚷片刻后,四方散开。
那灰衣人回头喊道:“原来你有这兵器,算你狠,今天不陪你们玩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林浩笑道:“想送死的话,我们随时恭候!”
转眼间,狂龙帮的人已经四散远去,危急顿解。
船员们欣喜若狂,喝彩连连,叹道:“早知道我们有这么厉害的火炮,还担心什么呢?”
燕子亦松了一口气,不解地问道:“难怪大哥这么胸有成竹,从哪找来的火炮?”
林浩笑道:“我们估计狂龙帮不过仗着人多势众,没什么高端配备。所以在永宁时就去找夏隆、孔俊。他们便私下从水军那借调了两鐏来。不仅花了好大的人情,一个月的租金也要十万元。”
“十万!”燕子乍舌道。
“虽然比请镖师贵了点,但我们更安全了。”林浩笑道。
“这一鐏火炮大概就比我们所有的货物都贵得多了,万一被他们抢去怎办?”
燕子担心道。
“所以我们得非常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林浩问船员们道:“你们有谁认得狂龙帮这些高手?”
船员们七嘴八舌说了一些,大概有一两个比较确定的,蚂蟥经常出没在十三弯,而乌贼经常在阑尾峡出没,分别属于黑血会、和浑水帮。大体上印证了狂龙帮由小帮会联合起来的猜测。
检查船上物品,并无损失,问了关陆二人的情况,二人俱受轻伤,但无大碍。当下林浩吩咐大家依旧摆成一字长龙,小心谨慎,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