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戈拉城,向东北方前进。行了半日,但见地势渐高,草木渐异,一座大山横在眼前。山上怪石嶙峋,峰峰入云。环顾四周,除了来路,似乎并无其他出路。马载二人,缓缓上行。又走了许久,来到一座小石山下的分岔。那石头山状如狗舌上吐,名狗舌岩,故此地亦名狗舌村。岩下立着几座房子,几家客栈。上山的人却都在那停了下来。二人看天色尚早,决定继续行走,但左右两边,难分去处。见叉口瓜果摊处有一中年汉子喊着:“新鲜瓜果,犬齿山土产瓜果,又香又甜啊!”庄建上前问路。
那汉子说道:“两边都通,左边道小,四天路程。右边路宽,三天路程。我这瓜果可香甜了,都是本地产的,要不要买点?”
“谢谢!不用了!”回头问林浩道:“东家,一边近点,一边远点但好走些,您看我们走右边吧?”
“当然!”
打马往右,才行几步,就听那水果汉子喊道:“两位客官,此时出发,不到毙马关就天黑了。你看大家都歇着等明天出发呢。”
“什么毙马关啊?”林浩回马问道。
那汉子说道:“此去50里路,有一段狭道,闷热异常,马常累毙,因此叫毙马关。”汉子又道:“那里的毙马瘟神很猖獗啊!”
“毙马瘟神?”庄建惊问道:“那左路呢?”
“左路就更不行了。此时出发,到鬼门关大概快到半夜了。”汉子说道:“你们还是歇店好些。”
二人迟疑片刻,改道住店,但找了几家都已经客满。突然看到角落有家“无酒客栈”,于是进去。
庄建连喊了几声“有人在么?”都没人应。
正想退出,一阵“哐啷”,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小妇,上下打量了二人,凶巴巴地嚷道:“干什么,上个茅厕都不得安宁!”
林浩连忙应道:“抱歉,我们想住店,不知道您这还有空房没?”
“只有一间房了,住不住?”那小女人瞪了一眼,大声喊着。
“能先看看房间么?”林浩问。
那小女人回过头,冲里面喊道:“丫头!带客人看楼上东三房!”
就听的一阵咚咚声,从楼梯下来了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发髻,穿着一身深蓝衣裤,年仅十一二岁。向二人摆了摆手喊:“跟我来!”二人随同小女孩上了二楼,到了东边尽头,进了一个客房,发现空间不大,但还算干净,感觉不错,从窗外可以看到右边的路,几处破落的民居,还有远处黛绿的群山。可以听到草丛中虫豸的吟唱,野鸟的鸣叫。于是回到前台说:“我们住下了!”
“一个晚上10块,交钱!”小女人凶道。
“什么,这么贵啊!其他店一个晚上才5块,怎么比人家多一倍啊?”庄建喊道:“你这无酒客栈!”
“就是没酒喝,也不许带酒来喝!住不住?”
两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林浩道:“行,贵就贵点。”
当下交了一百块钱给小女人,那小女人把钥匙扔了过来。二人重新到了房间,庄建左顾右看了半天,口中嘀咕道:“这么普通的房间,还要比别人多一倍的钱,宰人哪!”
林浩笑道:“其实这房价也不会贵太多,我刚才看了四周,这家客栈的房间做到比较特别。”
“没啥特别啊?”
“你仔细看看,这楼层比一般的房间高了一尺,房间四四方方,丝毫没有浪费空间,虽不是非常宽敞,但感觉舒畅,一点不压抑。看这墙壁非常厚实,用的是石柱子,十分粗壮。再看门窗的栓子,都是双向扣。而窗下种着许多虎刺梅,既好看,又能保安全。”
“果然,仔细看啦还真的不错!”庄建道。
二人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会,出了客栈,来到一个路边的草亭,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看周边的景色。从草亭下看可见来路蜿蜒出没于树林间,上看则是巨石扑面,仿佛猛虎前冲。远看犬齿山大小几十座山峰好似一个巨屏将去路挡得水泄不通。看了一阵,也就那样,于是进了一家小吃店,点了两道菜,边吃边听角落处五个人的对话。
“老周,这回你们打算走哪?”
“小路,你们呢?”
“我们啊,还是走大路,听说啊,最近小路多了份麻烦。”
“哦?怎么了?”
“听说前不久有群人在二郎桥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不大清楚,好像是被两个蒙面的转盘人截住了,杀的杀,吃的吃,生意没了,命也搭上了。”
“啊,那个我也听说了,说是那个转盘有8个选项,1过人,2留物,3去肢,4扔桥,5打死,6吃人,7人吃,8鸟吃。”
“是啊,据说他们三十几个人,东西倒是没失去多少,但死了一半,其他的也被吓了半条命了。”
“嗯,听说官兵也去了几趟,都没碰到!”
“唉!官道上马贼山盗那么多,哪够他们抢啊,赔本生意,还是小道吧,还能碰碰运气。”
“万一碰到一样就玩完了啊!”
“我问了最近从那经过的,好像没啥事呢。而且,他们今年已经两次出现了,应该不会再出来。”
二人听得惴惴不安,打听了一下,原来左右两路竟然都是危险重重。官道途经大虫山、小虫山、毙马关、黑猫岭、鬼愁洞、石蛇谷六道关卡,有虫山君子、毙马瘟神、黑鬼蛇会三大凶神。小道上有鬼门关、鳍背岭、羊肠洞、二郎桥、骷髅坑,有鬼门恶盗、空中恶鬼、蒙面双魔三大恶煞。大道上,如果没有官兵或者镖局押送,经过三大凶神的收刮后,基本上所剩无几。无钱无势的小生意人,基本上不走官道。而小道上的三大恶煞除了鬼门恶盗夜间行动,据说恶鬼每年最多出动两回,双魔则出没无常,但次数不多。没碰到了还好,碰到了十有八九就没命了。路途这么艰险,也难怪永宁那几家大店都不到青盛进粮。
回到客栈,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屋顶。
庄建问道:“我们是不是走官道啊?”
“先睡觉,明天再说!”林浩应道。
次日一早,二人早早吃了饭,回到叉路口。
庄建惶恐不安地问道:“走哪边?”
“走官道的话,我们带的钱都送给他们了!”
“走小道的话,万一碰上魔鬼怎么办?”
“所谓魔鬼,不是道听途说、瞎编乱造的,就是有些毛贼小盗在那装神弄鬼,不足为虑。再说刚刚你也听到了,最近小路好像没啥问题!”
“唉!我好担心害怕啊!”
“走吧,他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