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楚依凡陪我报名、交学费……
我回到宿舍,同屋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离我远远的,好象我得了非典好像我得了非典。后来辅导员来找我,告诉我上学期我好几门课没考试,需要重修。
我不想多修一年,去找楚依凡,他放下自己的事,陪我去找各科的老师求情。他好象很有名他好像很有名,各位老师都很给他面子,我也很有名,那事好象闹得很大那事好像闹得很大。他们都用鲜花插牛粪的眼光看着我们俩,鲜花是他,牛粪是我。
拜访完最后一位老师,都答应了给我补考机会,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我却崩溃了。
我本来想以头跄地的我本来想以头抢地的,后来看地上太脏,改成撞楚依凡的胸了。
他扶住我的头:“别把头撞疼了。怎么了,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我悲愤不已:“我想改系。”
他很奇怪:“改系了,你不就要从头学起,刚刚不就白求了。”
我怒曰:“我要改考古系。”
他更奇怪了:“你不是最怕记历史年代的吗?”
我咬牙切齿:“我现在也怕记,可不上考古系,我没法合法的去掘孝庄的墓我没法合法地去掘孝庄的墓。”
他劝了我半天,我才气平一些。
后来我也想开了,反正我是太后,脸皮怎能不厚?所以不再管别人的态度,主要也没时间管。我一边学习新课,一边复习旧文,还要准备补考。虽然有楚依凡帮我辅导,我还是忙的一佛出世我还是忙待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一天,我下了课,到学生会找楚依凡。他现在大四了,渐渐的不再管事渐渐地不再管事,只是还有些交接工作要做。
他正忙着,我就在隔壁的小屋里看书,等着他。
有人进来,我抬头一看,是江雪清。我朝她点下头,算是打招呼,她却鼻子一哼,下巴一抬,明显瞧不起我。我也不计较,她喜欢的人喜欢了我,谁比较厉害是不言而喻的,而且我怎么也是祖母级的人物,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江雪清见我无动于衷,先沉不住气了,到底年轻啊。她很不屑的说她很不屑地说:“你不在六院呆着你不在六院待着,跑这干嘛跑这干吗?”
我懒懒的看她一眼我懒懒地看她一眼:“今天放风,你当心啊,精神病杀人是不用负责的。”然后我朝她呲了一下我的犬牙然后我朝她龇了一下我的犬牙,作了个狰狞的笑容做了个狰狞的笑容。
她吓得往后一缩,尤自嘴硬:“你别得意,他以前对我也很好,我还去过他家呢。”然后就逃命似的跑了。
江雪清,你惹到我了!
楚依凡忙完了过来找我,我还在生闷气,我气鼓鼓的问他我气鼓鼓地问他:“你和江雪清是不是有过一腿?”
他瞪我一眼:“胡扯什么?”
比眼睛大是不是?我回瞪他:“那她怎么说你对她很好,她还去过你家。我都没去过。”
他揉揉眉心:“我们关系是还可以,她去我家是因为碰上下雨了,离我家很近,我就让她进去了。我跟她什么事都没发生。”
“为什么你们会在你家附近碰到下雨,你们在一起干嘛你们在一起干吗?……”
请大家体谅我,虽然我多活了十几年,但在情字上,我还是菜鸟一只,以前的无尘比我还要单纯,我哪里有什么经验。所以我打翻了醋坛子,不停的追问楚依凡不停地追问楚依凡。
楚依凡被我逼急了,大吼一声:“怎么怪我?是你以前总说自己多漂亮、多迷人的。她长得不错,名字里又有个清字,我以为是你嘛。”
对哦,我以前老跟无尘吹牛的,我一下弱了气势。他趁势牵过我的手,拉我出去。
走到半道我突然醒悟,指着他:“你明明说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又怎么会知道我以前对无尘说过的话。”
他叹口气:“我还以为能混过去呢,长颈鹿变梅花鹿了?”
我捶他:“快说!”
他拉着我进了食堂:“先吃饭,然后去我家,我慢慢告诉你。”
他家住在塔院,离六院不远,一个小两居。我四周环顾,怎么看也不象一个家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家。他告诉我很小他父母就离异了,各自组建了家庭。他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直到他上大学,他们才搬回平谷老家,现在他一人住在这。
这家伙的父母运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差啊。我抱住他,安慰的拍拍他安慰地拍拍他。不过该逼供还是要逼的。,我把他摁坐在沙发上,我自己坐茶几上,居高临下的开始审讯:“快交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把我拉到怀里,圈住了,开始回忆:“我从小就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叫清清的女孩子,但我总看不清她的脸,她说她很美。”说着他斜我一眼,我心虚的吐吐舌头我心虚地吐吐舌头。
他接着说:“从小到大我不停的梦见她从小到大我不停地梦见她,在不同的场景,有时欢乐,有时悲伤。然后有一天我梦见她跟我说‘你一定要来找我,不许先去喜欢别人。’在梦里我答应了她。我开始找一个叫清清的女孩。高考填志愿时,看到我们学校的介绍,里面有座石碑她在梦里提过,我就填了这个学校。”
他很委屈的看着我他很委屈地看着我:“知道吗?我本来可以上清华的。”
我连忙安抚的摸摸他的头我连忙安抚地摸摸他的头,他扯下我的手,握住了:“我原来最讨厌行政工作,为了找她,我进了学生会。名字里带清的女孩我一一筛过一遍,最后符合条件的只有几个,江雪清是其中之一,但接触以后我发现她们都不是。到大三下学期,我有些灰心了,我想那可能只是个梦,不想再为它影响我的生活,这时我遇到了你。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惜让你跑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当然是找不到了,那时我正躲你呢。
“后来,五一文娱汇演彩排,你终于又出现了。我听见你的同学叫你的名字,我想就是她了,所以就追了出去。我那时真怕你又跑得没影了,好在你凶归凶,倒是挺好糊弄的,没两下就被逮住了。”他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他得意扬扬地看着我,我恼羞成怒,拧他,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肯定了你就是她,就向你表白了。”
“什么表白?那叫强迫中奖。”我抗议。
他安抚的亲亲我他安抚地亲亲我,接着往下说:“没想到你遇到车祸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人不是你,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不管怎样这身体是你的,所以我天天去看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变回来。”
我质问他:“那我回来时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还说都是我的想象?”
“因为我和梦里的我不一样了,我不想你因为那个我喜欢这个我。”楚依凡盯住我,“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还是那个无尘?”
所以啊,世事无绝对,有些事还是不要弄清楚的好。看看我吧,好好的2aA结果变成了2bB,只不过烦恼的人换成了楚依凡。他总问我是爱他多一些,还是喜欢无尘多一点?。
我答两个都爱,他不满意;我说爱他多一点,他说我忘恩负义;我改成爱无尘多,他又给我作怨夫状。我怒了,说爱他的身体,爱无尘的灵魂,他要分装还是二合一随便吧,然后他变得郁郁寡欢。
我没法看他消沉,虽然大部分是装的。思前想后,决定以毒攻毒。
某日,我也开始哀怨:“你是喜欢眼前的我还是梦里的我。”?”
他说:“两个不都是你嘛。”
“你还知道啊,为什么非逼我肢解你?”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以后不许再在这件事上唧唧歪歪了,不然要你好看!”妈的,我不用暴力好多年了,非逼我出山。
他露出受气小媳妇状,我立刻没了力气,改揪为搂。
我搂着他脖子问他:“我今天爱你,明天也爱你,你明天会怪我今天爱你吗?”
他摇头,我赞赏的亲了他一下我赞赏地亲了他一下:“所以你今天不能怪我昨天爱你。”……
这件事到此落下帷幕。
我对江雪清有了怨念,都是她的一句话给惹出来的。以后在路上遇见她,我就故意和楚依凡很亲热。之前我很保守,公共场合都是和他保持距离的,最多牵牵手,他一直很有怨言,说我把他当地下情夫了。
这下楚依凡高兴了,对江雪清更友好,我就对他更亲热。N次后,当我们在校门口接吻时,我忽然醒悟,我又被他糊弄了,可是那时我已对他上瘾,戒不掉了。
他糊弄我的地方不止一处。自从我那次揪住他领口后,他时时眼冒红心回味,说从小到大,他都是自己的事自己作主他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没人那么教训过他,让他觉得好温暖(这不是欠揍么这不是欠揍嘛)。他郑重的把自己交给我他郑重地把自己交给我,说以后由着我管。我可怜他倒霉的父母运,同情心一泛滥,就接手了。
等我九死一生补考完,有空思索时,我发现,他家的床单是我挑的,窗帘是我换的,地板是我墩的……我变成了他的全职保姆?!而且这家伙人格分裂严重,在外面人模狗样装正经,回家给我演小可爱,对我撒娇,他要从我这里补充母爱吗?为什么我这么命苦?在古代顶着张老脸不好意思撒娇,好不容易返老还童了,又让他抢先了。
所以我又怒了,我又揪住他的领口质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睁大无辜的眼睛:“当然,你看我的钱都在你手上,我这么有秩序的一个人却任由你在我家胡搞。”这倒是,这家伙有洁癖,什么东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条的什么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的,而我喜欢随手乱放,所以他常跟在我后头收拾。
我的气势又弱下来,他趁势把脑袋搁在我肩上。我好哀怨,为什么别人家是小鸟依人,我们家是鸵鸟依人?
我幽幽的叹息我幽幽地叹息:“当初你是无尘时对我多好啊!”
他一下跳起来:“不要拿我跟那臭和尚比!”于是新好男人出现,我终于尝到被人宠爱的滋味。
以后我就掌握了控制他的终极武器,每次我想要他干什么,只要幽幽叹口气:“遥想无尘当年……”99.999999%可以达到目标。唉,也不知这男人自己和自己为难干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当他对我撒娇时,那纯然信任的眼神是无尘的;当他知道半命债的事后,坚持我走人行道内侧时,那细心呵护的神情也是无尘的。无尘和楚依凡其实是他的一体两面。
我既爱他柔情似水,也爱他热情似火,我从不认为这之间有什么矛盾。换成我是他,我会得意:我这样她爱我,我那样她还爱我,无论怎样她都逃不过我的魅力啊!
也许,这就是乐观者和悲观者的区别。不过他这样让我有机可趁,我就不费力去开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