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尙炎忽然想起这句话,自言自语一般说,“这丝丝缠绕,真是温柔。”
“嘻嘻,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玄菱脑袋往后一靠,整个人依到尙炎怀里。
尙炎看着一只手上缠绕的发丝,另一只摸摸玄菱的脸蛋,笑着说:“是不是拥有柔和长发的女人,都温似水,像菱儿这样?”
“呵呵,这是什么逻辑!女人温柔不温柔,不是看她头发长短吧?”玄菱呵呵一笑。
“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头发长的女人有耐心。”尙炎说,“头发留不长的女人,没耐心打理她们的头发。”
说到头发留不长的女人,尙炎突然想起了白雀。她的头发从来就没有留长过,稍微长一点就剪短,总少了那种娇柔的女人味。到这个世界之后,居然弄了一个他以前的发型,男人味十足,不说她是女人,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些天在这里很安逸,无忧无愁,陪玄菱也开心,尙炎几乎忘记了白雀。不知她是否顺利回到青城,她的嫂子兰静是否得救?或许很久之后,他们再次见到彼此时,就完全淡漠了,像两个彼此无关紧要的人。
“菱儿,我要谢谢你。”尙炎说。
“嗯?”玄菱不解的后仰脑袋,看尙炎的脸,“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平静安逸。”尙炎说,“这种感觉真好。菱儿,你让我忘记一切烦恼不快,得到内心的平静。”
“呵……”玄菱把手掌放在嘴上,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尙炎柔声问。
“嗯。”玄菱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那我抱你回屋里休息。”尙炎说着,轻轻把玄菱抱起来。
“好。”玄菱搂住尙炎的脖子,脑袋贴在他肩膀。
这些天,玄菱感觉如此幸福,彷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和尙炎两个人。她想或许这将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朝阳升起,又是一天美好的开始。
今天尙炎不钓鱼,玄菱也不作画,两人都骑上马,在枫林中奔跑追逐。
“菱儿,我们来赛马,怎样?”尙炎勒住马,对身后的玄菱说。
“好哇。”玄菱回答,“要怎么个赛法?”
“我们就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跑下去,谁先停下算谁输。”尙炎说。
“好。那就这样定了。驾!”玄菱说着,一拍马屁股,她的马立即窜出去。
“哈,还没叫开始,你就先跑。”尙炎在后面追。
两人你追我赶,一口气跑了大半天,早跑出了香枫林,看马儿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下,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刚停下来,就听见一声哨响,接着是一阵呼声。
怎么回事?尙炎拍马挨近玄菱,两人连人带马躲在草叶茂密之处。
一头鹿慌慌张张窜出来视线,向前面跑去,后面喊声震天,有人打马追出来。
随着“嚯嚯嚯嚯——”的叫喊声,一个匹红棕色大马窜到马队最前面,马背上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身形丰满,风韵犹存,动作却迅速,只见她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拉弓射箭,一箭射出去,正中那头鹿的屁股。
“嗖——”地一声,又一只箭从旁边射出来,不过射偏了。
射箭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肚大腰圆,一脸肥肉,八字眉细小眼,塌鼻子厚最唇,双下巴与脖子连在一起,这人长得不好看也就罢了,可让人见了就不由生厌,一副十分讨人厌的样子。
“快,快,快追上去,别让这畜生跑了!”胖男子一箭射不中,指着跑远的鹿扯开嗓子大喊。
“它跑不了!”前面的女人喊了一句,拍马追上去。
“哈哈哈,看我的!”一个大块头年轻人从后面追上来,跑到女人前面去。
此人一看就是北方人,块头高大,二十多岁的样子,方脸高鼻梁大鼻孔,剑眉下是一对鱼形桃花眼,意气风发。
很快稀里哗啦,大队人马全部跑过去,这里安静下来。
原来是有人在这里打猎。不是碰上土匪山贼之类的就好,尙炎松一口气。再看玄菱,望着那伙人消失的方向,面色不快。
“菱儿,你怎么了?”尙炎担心的问,不会是被吓到了?
“幕兰玄鹤女王……”玄菱说。
“我看出来了,是玄鹤女王。”尙炎说,刚才射箭那位年近四十身形丰满的女人,正是幕兰玄鹤女王,尙炎与玄菱大婚的时候,她有去王都参加婚礼。
“刭北景阳王……”玄菱接着说,“后面冲出来的那个大块头,就是刭北景阳王。”
“想不到刭北王这么年轻。”尙炎说,猜他不超过二十五岁。
“他是刚继位不久的新刭北王。”玄菱说,“老刭北王前不久病逝,王位本应该有他的长兄景初继位,传言老刭北王过世之后,景初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也无心当王,所以景阳登上王位,成为现任的刭北王。”
“原来是刚即位的新刭北王,难怪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尙炎听玄菱说完感叹。
“还有海鹰王……”玄菱又说。
“海鹰王?”尙炎没有见过海鹰王,他们大婚时,海鹰王只是派人送来礼物,没有来参加。
“就是玄鹤女王身边那个长相厌烦的男人,他就是海鹰王玄利。”玄菱说。
海鹰王与幕兰王一样,是在玄王朝建立之后,为了巩固北方的安定,不让雪陆的国家南下骚扰而新封的血亲藩王。
幕兰王管辖的属地就在北原之北,幕兰王属地东边直到大海,就是海鹰王管辖的领地。此时尙炎与玄菱脚下的余地,已经靠近幕兰王的属地。
幕兰王属地西北方向,直到镜湖,都是刭北王的属地。刭北王原来只是北方一个大家族,三百多年前战乱的时候,东陆各地有势力的人纷纷称王,刭北王便是其中之一,后来玄王朝统一东陆,刭北王才臣服于玄王朝。
三个藩王的属地要是连城一块,几乎占东陆北部的二分之一。
“幕兰王、海鹰王,还有刭北王?”尙炎看玄菱的表情,疑惑地问,“北方三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们回去吧。”玄菱说着,策马向前。
尙炎不知道,玄菱不快的原因,不仅是看到长相讨厌的海鹰王玄利,新任的刭北王景阳更令她心情不悦。景阳王加冕成为刭北王之后,曾来过王都,向玄菱求婚,遭到玄菱的坚决拒绝,恼羞成怒,对玄菱恶言相向,因此玄菱是十分厌恶这个人。
尙炎与玄菱原打算从原路返回香枫林,走着走着,发现方向不对,就在这树林中迷了路,走了半天,太阳西斜,也不知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