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清爬上海边岩石,奔向不远处的林荫小道,心里一直怦怦地跳个不停。
气死人,刚才那个男人绯红的俊脸与完美的裸体一直在她面前晃。她拼命地摇摇脑袋,要把脑中那个男人摇到九霄云外。
这两个男女是什么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可他们竟然头发剪得这么短,尤其是那个女人,还留着寸头。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时,竟然以为她是男人,一个女人不是尼姑,留着这么短的头发,简直是不可思议。
梅清虽然没有走遍天下,但自师父去世后,年仅十七岁的她女扮男装,独自出外行医大半年,也曾行游数个州县,跟长期在闺阁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有所不同,可说是见识较广,在她出外行医大半年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男女,更何况这么古怪的男女,还在海边给她上演一起“周公之礼”。难怪她印象深刻。
师父是云游四海的得道医僧,他收沈梅清为关门弟子时,已然七十岁,他天性随和,年轻时又曾走遍天下,阅历之广,非常人所及,可说是学究天人,师父曾跟沈梅清说,异族民风开化,与中土地区大有区别。那么,她刚才看的那两个男女敢在海边欢爱,头发又剪得这么短,他们应该不是中土人士?他们是哪个异族中人?
不会吧?她竟然从神农架摔到蛮夷之乡?
沈梅清马上替自己定位——濒临海边的蛮夷之乡。
不知道这个地方离神农架远不远?她现在只有一两碎银,仅能供她一天吃宿,如果此地离神农架太远,就算她一路行医,也不能短时间回到神农架采回灵芝。弟弟的病那么严重,救人如救火啊。梅清心急如焚,巴不得快点走出林荫小道,看看外面有什么路,从而探明自己的具体位置。
走着走着,沈梅清越来越觉得不对。
她一向走着坑坑洼洼的泥路,只有富贵人家的家里地板才是平的,而现在她随便走的林荫小道,地板也这么平,树木还有规律地立于大路两边,如同排队一样整齐,最奇的是,每隔一处就有个照明物,说它是蜡烛吧,蜡烛会闪,它不会闪。说它是灯笼吧,灯笼哪有这么小的?而且灯笼并不透明,发的光也没有那么亮。这么亮的小东西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也叫灯?
此时,沈梅清听到一阵奇怪的鸣叫声,好像是喇叭声,忽然一束光线射过来,沈梅清回头,面前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铁皮怪物,应该是由两个银灰色的铁皮盒子与四个轮子组合而成,最奇的是,这个怪物的壳里面是空的,还坐着两个人。
沈梅清惊得呆了,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东西,她又瞪大眼睛,差点被怪物撞倒,好在避凶趋吉的是人的天性,她就算惊诧万分,见怪物冲来,朝她拼命地响笛,在生死关头还是懂得躲开的,她连忙闪在林荫边,那怪物“呼”的一声,从她身边疾驰而过,速度之快,只怕千里马自叹弗如。她目送怪物绝尘而去,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这个怪物就是此处的“千里马”?不!不!不!应该是“千里车”,因为梅清在乡下见过牛车,独轮木车,它们都是有轮子的,而且全都慢悠悠地走着,只有马车快一点,当然,就算再快,跟面前的怪物比起,那是小巫见大巫了,最奇的是这个怪物没有骏马或者健牛健骡健驴拖着便自己会跑,还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