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清是人间极品,跟她比起来,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又算得了什么。
“好神奇的电脑呵,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东西。对了,今天你手机中放的音乐是用钢琴弹的吧?它叫什么名字?是谁弹的呢?在电脑中可以放出来吗?”
她初次听这支曲子时,还以为是谢逸风身体自动发出来的声音呢。
她岂能不好奇得要死?
“《秋日的私语》,由钢琴大师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
沈梅清偷偷吐舌头:“这么长的名字,他应该不是中土人士?”
中土人士?清儿说话又是古色生香。
谢逸风莞尔一笑:“你是不是还想问理查德是何方人氏?为什么名字跟我们不一样,对不对?”
沈梅清绽开甜美的笑容:“谢逸风,你越来越了解我,知道我要问什么”
“呵呵,清儿,只怕现在连三岁小孩子懂的都比你多。”谢逸风似笑非笑。
沈梅清嘟着粉嫩小嘴:“三岁小孩子?谢逸风,你太小瞧我了,就算我不懂得用手机和电脑,没听说过钢琴与提琴,不知道理查德,也不意味着我什么都不懂啊。”她朝他做个鬼脸:“在家乡,还有人称我是神医呢?你若是贵体有恙,前来找我,包你药到病除。”
“神医?你会是神医?”谢逸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调皮可爱的女孩会是个严谨的医生?
“当然啦,你不信就算了。看你这副健壮如牛的身板,一时半了生不了病,我可不敢指望赚你的钱了。再说我也不希望这么多人生病,大家健健康康的,不是蛮好吗?对了,理查德是哪里人,你还没回答呢?”
“他是法国人,世界著名钢琴家。你想听吗?我找《秋日的私语》给你听听。”
他点开电脑中的《秋日的私语》:优美的旋律牵引着沈梅清着心灵,她又静下来。
宛若纤尘、轻扬的钢琴声带走她心中所有世俗的纷扰,虽然有种淡淡的忧伤萦绕其中,但,心,静了,她站在厅心,就像一棵立在原野上小树,对着阳光与清风微笑,静静感受音乐里的那份安静的美丽。
谢逸风在旁边静静地欣赏着她优美生动的表情,见她时而面带淡淡的微笑,时而泪光点点,这小女生音乐感知能力超强。他若非亲眼所见,无法想象面前这位安安静静倾听音乐的女子,就是刚才那位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的活泼可爱的小女生?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就是他的清儿呵!
又一曲终了,谢逸风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沈梅清温柔地响起:“清儿,《秋日的私语》,我最喜欢这支曲子,在一个秋日的傍晚,踏着飘落满地的枫叶,我牵着你的小手,踏着秋的足迹行走在在秋的季节,与红叶、碧水、蓝天一同享受阳光,在欣赏大自然的同时,我把你的一举一动轻轻地刻在心里,不愿底头看斑驳的落叶,希望它慢点慢点再慢点,放慢与我分离的脚步。当秋风带走落叶时,随风扬起只有下一次期待!让我们的心灵也像画中的行云流水,温柔的流淌于大自然之间!”
他说的正是这支曲子的内在神韵,跟沈梅清刚才幻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他的声音温柔得好像可以把人溶化。
沈梅清痴痴地坐在沙发上,嘴角里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多么美丽的秋天,她和心上人漫步在山道上,那时天并不很蓝,带着一丝淡淡的白味儿。初秋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漫山的红叶是一首最美的歌。一幅最富诗意的画。红叶飘啊飘,轻轻地飘在她的发梢上,落在他的肩头上。片片落叶翩然入怀,像纷飞的火蝴蝶。在阳光下幻化出如诗如梦的光茫。
只是,这位心上人面目好模糊呵,他是谁?
谢逸风轻轻地坐到她的身边,轻抚她乌黑亮丽的长发,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好长好美,他沉迷不已。
不知不觉中,他的嘴唇向她凑近,天哪,对她鲜美的红唇,他神往已久了。
感觉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沈梅清猛地清醒,迅速站起来:“谢逸风,你想干什么?”
他炙热的双眼把她吓了一跳,她不由移动位置,和他保持一米距离:这个纵情声色的登徒子,竟敢利用音乐来引诱她,好大胆,现在他该不会还想对她欲行非礼吧?他敢?看她不把他一脚给蹿了。
虽然他刚才对她不错,但无法改变她对他的恶劣印象——这个男人是个无情无义的花花公子。
见她一脸戒备之色,谢逸风苦笑不已,柔声说:“清儿,不要这样瞪着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他声音温柔,态度诚恳,沈梅清心里稍安,心想她刚才可能多心了,这个风流浪子一上午都待她温柔可亲,在鉴赏音乐中更显示出他的艺术才能,表现可圈可点,若不是昨晚亲眼目睹他的另一面,单凭上午的行为,她会把他视为最好的朋友。
谢逸风看她脸色转霁,知她已经回复原状,嘴角又是一抹苦涩的微笑,他对女人百发百中的温柔招术,对这个女生怎么一点都不灵呢?
此时他的耳边又响起她清脆的声音:“谢逸风,你刚才放了两支曲子,电脑里是不是可以放很多歌曲?”
“是的,你想听什么歌,在电脑中都可以找到。”
“谢逸风,我想听《霓裳羽衣曲》?能不能放给我听,那曲子旋律优美,不比《秋日的私语》差。”沈梅清忽然说。
“什么,你……你听过《霓裳羽衣曲》?那乐谱不是早就失传吗?”谢逸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这个少女为何方神圣,竟然听过失传千年的名曲《霓裳羽衣曲》?
“失传?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唐明皇谱的曲子《霓裳羽衣曲》?那支曲我也没听过,我说的是由李重光叔叔重新修订的《霓裳羽衣曲》。电脑里面没有吗?”沈梅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遗憾。
“没有。你叫李煜做李叔叔?”谢逸风瞪大眼睛,好像她是个鬼一样,她竟然称死去一千多年的李煜做叔叔?她究竟是什么人?
“对,我叫他李叔叔,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重光叔叔,但我很早就知道他,其实他的年龄可以当我的爷爷。但他是师父生前唯一的知音,我就大着胆子叫他叔叔了。”
见谢逸风一脸震惊的表情,沈梅清娇嗔地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李叔叔虽然贵为皇帝,也并不意味着平民百姓就无缘接近他呵,他为人很好的,而且才华横溢,跟师父有得一比。他比我师父小一岁。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有七十二岁了。我师父本是闲云野鹤般的神仙人物,素来不喜与皇室及官府中人打交道,唯独对李叔叔例外,对他非常佩服,曾入宫中与他吟诗作对。他第一次入唐宫时,李叔叔和大周后正在改编《霓裳羽衣曲》,师父亲耳倾听他们夫妇合奏此曲,他精通音律,很快就会自己弹了。后来李叔叔向太祖皇帝投降,封违命候,师父第二次到李叔叔家,劝他出家为僧,摆脱红尘是是非非,就像他那样云游四海,逍遥自在。但李叔叔眷恋世间****,难舍红颜知己小周后,师父只能作罢。四年后李叔叔去世,师父曾有几次在静夜中弹起《霓裳羽衣曲》,怀念故友,长吁短叹,说世上再无知音。他跟我说过,李叔叔虽然治国不行,却为人宽厚,乃为性情中人,同时更是位千古罕见的才子,写的词意境深远,凄凉悲壮,语言清新,富有艺术感染力,当世无人可及,只怕后代人也难以超越。又说太宗皇帝雄才大略,为何就不能容下一个小小的违命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