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梅清站在穿衣镜前,惊得呆了,面前的少女就是她吗?那面稳经过研磨的清澈镜面里,有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她是那么的美丽,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她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孔与一具匀称的身材,穿着天蓝色的连衣裙,怯怯地站着,犹如一株迎风婆娑的绿柳,或是开满紫色花朵的丁香,它静止不动,就好像一幅可以立起来的天生画面,没有感觉也不说不道,她问什么呢?那有知觉,能说会道,简洁地反映心灵的镜子——眼睛中,她第一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全部身材。
镜子中出现一个男人,就站在她的后面,颀长的身材好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俊美的脸孔棱角分明,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没有离开。浪子就是浪子,看人的目光就跟平常男人不一样,如此野性,如此张扬,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他的内心深处对美丽女人强烈的欲望,她忽然间想到他昨晚一丝不挂地骑在女人身上,那尊完美的躯体就像一尊雕塑,不由得脸色一红。随即垂下头,她怎么会想到男人的裸体,羞羞羞!
哇,小女生脸红了,谢逸风心里一荡,他的眼神更加迷人,嘴唇微微启动,声音温柔之极:“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姓名呢?
“我叫沈梅清,今年十八岁。”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脸泛红晕,在家乡,女儿家的姓名是不能随便说给陌生人听的,现在她竟然对这个讨厌的男人脱口而出。都是他的错,他怎能说话这么温柔?
镜中的男女似有一种脉脉的温情气息在流荡。
“沈梅清。”他低低重复着她的名字,好像回味什么似的,微微一笑,说:“我叫谢逸风,二十八岁,很高兴能遇见你。”
他有点愣住了,刚才自己说话语气,怎么像个十八岁的少年?
沈梅清轻咬嘴唇,说:“谢逸风,我可不想遇见你。”
第一次听到女孩子直呼他的全名,谢逸风的嘴角还是那抹动人心魄的微笑:“清儿,相信你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会以认识我为荣。”
“以你为荣?好自大的男人!”还有,昨晚他们第一次见面,今天他才刚刚知道她的姓名,他竟敢叫她清儿,亲热之极,沈梅清瞪他一眼:“清儿是你叫的吗?”
她不想再在镜子中与他“成双成对”,坐在米黄色的沙发上。哇,好软好舒服,就像坐在一片波浪上,沙发上有一个圆枕,中间镶嵌着一朵用紫色绸子编织的花朵,沈梅清抱着圆枕,望着面前的一切,好像就在做梦。
这间房宽敞明亮,落地窗半开着,水红色窗帘绸子布流光溢彩,那张没有蚊帐的床大得离奇,可以睡上四个人。墙上是那种深绿色底子,五彩花草的立绒墙纸。家具呈乳白色,上面运用了很多装饰花纹的雕刻。清新淡雅的茶几上放着一盆文竹。整个房间看上去就象是一个专门用来培育花木的温室苗圃。
“这房子真不错,你昨晚住在这里?”她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是的。”这是他在帝华酒店的长期客房。
“住一夜需要多少钱?”沈梅清随口问道。昨晚她想去住宿,只有一两银子,不知道能不能在酒店中住上一夜。
“不用钱。”谢逸风微微一笑,笑容充满着自信,帝华酒店就是谢氏集团的名下酒店,作为集团总裁,住自己的酒店哪里用钱?清儿听到这句话,不知有何反应?
“不用钱?”沈梅清乌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充满着惊奇:“天啊,住这么贵的酒店,你都可以赊账?你爹当官吗?”
沈梅清有一次去苏州府,曾亲眼目睹一位公子哥儿,吃饭后大笔一挥就走人。她听旁人议论说,此人是苏州府尹的四公子。
“我爹?”清儿说话还真古老,竟称爸爸做爹。双眼露出一丝痛楚,一丝怀念,谢逸风的声音变得很轻:“我爹早就死了。”
他十一岁时,父母乘飞机出国旅游,飞机失事,父母双双死亡。
原来这个花花公子也有眷恋亲人的一面,让沈梅清颇感意外。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
“没什么,都过去了。”他好像说得轻描淡写,一眨眼间又恢复了原来嘻皮笑脸的表情,目光熠熠地盯着沈梅清。
沈梅清被他看得满身不自在,身子就好像有一条小虫在爬,痒痒的受不了。
“谢逸风,我有事。想回家,后会……无期。”她欠欠身,正想告辞。
谢逸风心里一沉,这个小女生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离开他,在她心目中,难道他没有半点魅力?没等她说告辞,他马上说:“对了,清儿,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很好奇,除了花花公子之外,你对我还有别的看法吗?”
“你不单是位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还是位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薄情汉。”沈梅清脱口而出,声音极为清脆,如同露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
“哦?我在你眼中印象这么差?何以见得呢?”他的涵养真好,还负着手微笑地看着她。
“你昨晚和那个女人在海边……海边……”说到这儿沈梅清脑中迅速闪过昨晚他一丝不挂地骑在女人身上的情景,燥热蓦地从脸上一直曼延到耳际,她垂下头,一时说出话来。
眼见沈梅清白玉般的脸上忽地一抹嫣红,目光盈盈,好像滴出水一样。谢逸风那颗心在胸膛里狂跳不已:小仙女害羞了,她羞涩的容颜让他如此心动。这么美丽的少女,实在是他生平之所仅见,而且这个少女还是朵带刺的玫瑰花呢?哈哈哈,喜欢,他喜欢,真的喜欢!
她害羞,他就偏要逗她,他猛地一拍脑袋:“小妹,你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昨晚的事?你能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吗?我在海边究竟和女人怎么啦?你说我无情无义,又有什么证明呢?”
眼见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越靠越近,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地影响到她,沈梅清慌忙闪开,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她咬着嘴唇说:“你昨晚和女人在海边?你……你占有……她后,竟然自己开车走了,把她孤伶伶地甩在沙滩上,人家一个大姑娘家,都把……身子给你了,你这样对她,不是无情无义是什么?如果……如果她回家时遇到采花淫贼,她……她还有脸活下去吗?你好忍心。这样对待你的女人,太自私了!”
谢逸风目光变幻莫测,沈梅清竟然站在刘娜的立场上看问题,还说出“人家一个大姑娘家,都把……身子给你了”,颇出他的意料,看来这个女生思想极度传统,很讲情义,既然她把他视为无情无义的花花公子,他便应该解释,否则他根本无法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