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镶的是工笔画吗?可是哪有画画得这么逼真的。
沈梅青迅速走到镜框面前,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这位少女似有一种无形的引力,把她吸引到其中,使她有想要拥抱面前少女的冲动。倒不是因为庄晓青长得像她,而是庄晓青有着一双黑葡萄般忧郁的双眸,简直跟她的二妹妹沈梅吟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庄晓青是个忧伤的少女。为何她年纪青青,就有一双如此忧伤的双眸呢?难道……难道她有和她二妹一样的人生?
妹妹,我的好妹妹,她想到她的二妹沈梅吟,刹那间,沈梅清热泪盈眶。
在极短的时间内,沈梅清就把自己当成庄晓青的大姐,视她为妹妹。
因为,庄晓青那双忧郁的黑眸,让她想起她可怜的二妹!
沈梅清是家乡是长姐,有一弟一妹。她的相貌是极美,但比她小一岁的二妹沈梅吟长得比沈梅清还要美,安静温柔,尤如姣花照水,我见犹怜,只是她的命运过于坎坷,小小年纪即历尽人生艰辛,让沈梅清一想到她,就纠结不已,黯然神伤。
好想回家,家里有她可怜的二妹,还有得了怪病的三弟,纵然周玉华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她又怎么有心情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呆下去呢?
见沈梅清看着庄晓青的相片发呆,周玉华轻轻地叹气:“晓青,你记得这张照片吗?”
“照片?”沈梅清一脸迷惘,什么是照片?忽然她恍然大悟似地指着镜框中的画画:“这就是照片?”
“对啊,这是照片,是你朋友给你照的。”果然晓青全都忘了,连照片都不知道。周玉华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哭,她拿出一套内衣内裤,对沈梅清柔声说:“晓青,你的衣服这么脏,快点去洗澡。”
沈梅清接过周玉华递过来的衣服,这里的衣服跟她家乡也不一样,家乡的女子所穿服饰有袄、襦、衫、背子、半臂、裙子、裤等服装样式。以裙装穿着为主,但也有长裤。瘦长、窄袖、交领,别具中原特色,下穿各式的长裙,颜色淡雅。襦和袄是基本相似的衣着,形式比较短小,下身配裙子。但此处衣服简单流畅,没有那么复杂。
她看着面前的粉红色的文胸发呆?这是抹胸吗?家乡的抹胸多用棉制品,穿着后“上可覆乳下可遮肚”,整个胸腹全被掩住,用纽扣或带子系结。而面前这个只能紧贴ru房,却无法遮住肚子,穿上去岂不是羞死人?沈梅清脸上一抹飞红。
走到浴室,沈梅清又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周玉华操作热水器:只拧一下长柄龙头,那个贴在墙上的铁皮“怪物”便蓦地燃起了火焰,没多久,在沈梅清目瞪口呆中,热水流出来了。
周玉华担心沈梅清不会用,让她试着操作一次。
“妈,我想洗发,这里有洗发的茶仔油吗?”沈梅清不好意思地说,在“家乡”都是用茶仔榨出油来洗发的,所以问有没有茶仔油。
她今天登上神农架,头发脏乱,好想洗澡。以前她在家乡,有山有水,想洗澡洗发,除时都可以洗,但现在不同,现在她处于一个狭小的浴室中,不可能自己想洗就洗了……
“没有茶仔油,只有飘柔。”周玉华指着墙头上的一个木架子,架子上面摆着几个瓶子,写着滋采沐浴露,飘柔洗发水什么的。
“你头发是很脏,不过现在已经好晚了,你的头发这么长,我看半夜都不能干,用吹风机又会影响到别人,你明天再洗吧。这是沐浴露,用来洗澡的。”
“好的”。沈梅清拿过那瓶沐浴露,想要拧开,竟然拧了几下都拧不出来,她的脸色胀得通红,看着周玉华,眼睛一闪一闪。
“只要轻轻一按就好了。”果然周玉华往那瓶子顶部一按,就有白色的粘状物品流出来,她喃喃地说:“唉,晓青,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妈,我……”沈梅清垂下头,心想,要不要告诉她,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从一个陌生的地方来的女孩,所以我什么都不懂?可是,这个时候告诉她,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说我是骗子?甚至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家门呢?如果她把我赶出家门,我一个人流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应该怎么办?不,不会的,周玉华是个善良的女人,就算她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她也不会这么做。
周玉华迷惘地看着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人会失忆到这种程度,不单失去了全部记忆,还失去全部操作能力,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莫非她不是我的女儿?只是一位跟女儿相像的女孩子?
如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是我的女儿,我该怎么做?
唉,就算她不是我女儿,看她今晚的言行举止,也是位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女子,我又怎忍心让她离开?如果她在外面迷路走失,或者被人欺负,我岂不是沦为有罪之人?
在小小的浴室中,沈梅清脱光衣服开始洗澡,浴室一片氤氲,她望着面前濛濛水气,飘飘欲仙,如在梦中。
洗澡后,沈梅清小心翼翼地穿上粉红色的文胸,初次使用,弄了好一会才戴上去,文胸颇为贴身,比穿抹胸要舒服多了。
之后穿上庄晓青那套简单明了的粉红色的内衣内裤,也满舒爽的。
洗完澡后,沈梅清看到架子上有个袋子,上面写着“洗衣粉”,这次她学乖了,没有问人,而是马上倒出白色的粉末,随手洗了自己的衣服,再把自己常用的用来针炙的金针一根根洗干净,擦好包起来放在口袋里,然后走出浴室。来到阳台晾衣服。
走入厅子时,周玉华看着她的目光慈祥,柔声说:“晓青,现在已经二点多,你累了一天,快点睡觉吧。”
沈梅清又好奇起来:周玉华刚才说两点钟,等于几更?还有这里没有更漏没有人半夜打更,他们怎么知道时间呢?
打破沙锅问到底是沈梅清的特色,问:“妈,你怎么知道现在有二点多了。”
“晓青,墙上有时钟呀。”对沈梅清的“白痴语言”,周玉华已经见怪不怪,庄德明却初次耳闻,莫明其妙地看着沈梅清。
“滴嗒滴嗒……”好像回答她的问题一样,在寂静的夜里,沈梅清听到了时间的声音,她循声而去,只见墙头挂着一个圆盘,边缘上刻着一到十二的数字。里面还有像天平秤一样的小竖条,上面有两根针,短的指向“2”,长的指向“3”。
时钟,就是家乡的更漏,只不过比更漏要简单好看。
见庄德明一脸惊诧,沈梅清连忙打个哈欠,说:“爹爹,妈妈,我好困呵,我这就去睡。你们也快点睡。”沈梅清迅速走到小房间,一时没想到自己语言的不太“正常”,通常爹跟娘相配,爸跟妈相配,极少人会叫爹爹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