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聪更是欣喜若狂,跪在方丈师兄面前道:“大师肯收小儿为徒,乃是小儿天大的造化,云聪先代小儿谢谢大师。’空明兄脸露微笑道:“江施主,既然本拙大师愿收令公子为徒,贫僧再无忧矣。这块玉观音与令公子有缘,贫僧便赠予令公子了,相信只要有此玉在,令公子即算有天大的劫难,最后也会转危为安。’江云聪接过玉,恭恭敬敬地道:“谢谢大师’“贫僧就赠给令公子八字:不离不弃,福寿安康。’云聪道:“我会将大师的赠言刻于玉中。’“现在贫僧可以安心地离去了。’贫僧闻言极力挽留道:“空明兄,你在本寺未及半月,为何这么快就想要离去?’空明兄道:“本拓大师厚爱,贫僧能在千年之后结识于你,与你谈论医术,品赏香茗,今生幸甚,本欲多住几日,但贫僧毕竟不是当代之人,此处不宜久留。师父生前曾言白玉观音有逆转时空之能,贫僧与它朝夕相处二十余年,今日方见它显灵,贫僧应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求白玉观音送我回宋朝。若错过今日,只怕以后回家机会遥遥无期。’靠一块美玉逆转时空,若在平时,想必大家都会斥之为无稽之谈,但今日在座之人皆见白玉观音显灵,便相信了几分。
但见空明兄走到白玉观音面前,脸露微笑,朝着白玉喃喃自语:“白玉观音,带我回家。’他反反复复地说了二十余次,白玉观音毫无反应,我们正以为空明无望回去之时,空明抱起江涵星,让婴儿的一只手握着寒冰,他将手掌贴着婴儿的另一只小手,又道:“白玉观音,送空明回家,白玉观音,送空明回家。’奇迹顿时发生,但见白玉观音一道白光射出,空明大师在最后关头将白玉观音迅速放入婴儿手中,把婴儿递给离他最近的云聪,之后空明兄置身于白光之中,身体随着那道白光急剧上升,最后被吸入七彩的漩涡中,渐渐地,空明兄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当中……”
说到此时,本拓停止叙述,大家听了一晚上故事,无不觉得惊心动魄。
本拓双眸朝至今昏迷不醒的江涵星望去,道:“沈姑娘,那块白玉观音还在江涵星的身上吗?”
“还在。”沈梅清轻解江涵星的上衣第一颗扣子,顿时白玉观音展现在大家眼前。
塔内诸人走近,灯光下,但见白玉观音洁白无瑕,所雕观音清秀可人,栩栩如生,眉宇之间确与沈梅清有相似之处,不由得啧啧称奇。
沈梅清将白玉观音收好,问道:“大师,既然贵寺方丈本拙大师说过在涵星十岁时收他为徒,为何最后又没有做到呢?”
本拓面现凄色:“血魔毕竟是古人,功力深厚,加上又是鬼魂,非现代人所能敌。方丈师兄与血魔斗法,虽然险胜血魔,却受了内伤,八年后他就圆寂了。”
沈梅清垂下头,也凄然不已。
本拓面现忧色,道:“空明兄走后的前十一年,云聪无论身在何处,每年都会有一次带着孩子来浅草寺与我们相会,涵星这个孩子,聪慧,调皮,善良,可爱,我和师兄都很喜欢他。可到了第十二年,云聪不再带着孩子来浅草寺,之后就再也没来。沈姑娘,你知道他们一家这十多年来发生什么事吗?”
沈梅清含泪道:“涵星十二岁时,江伯父和江伯母同一天被害,后来他沦为杀手。”
本拓失声惊呼道:“他沦为杀手,那他……那他杀了很多人?”
“他……”
沈梅清的眼泪涌出来,声音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江涵星忽然翻个身,嘴里嚅动。
“云飞醒了!”沈梅清扑过去,高兴地道。
只一会她就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冷云飞根本没醒,他又在抱着头,脸容扭曲,冷汗涔涔……
冷云飞离开海滩,又走在茫茫雾海中。
为什么雾岛龙一离开后还有大雾?为什么他的灵魂一直处于混沌之中?冷云飞没想,他已经没有什么意识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他只是机械地走着,就如同梦游一般。
走了好久好久,长久得就像一个世纪,冷云飞终于走出雾海。
他眼前一亮,他又回到神农顶了,又回到神农顶了。
月光清冷,寒风凛冽,他精神一爽。
就要见到清儿啦,就要见到清儿啦。
此时,忽然有一人徐徐向他走来。
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又是雾岛龙一。
不同的是,先前雾岛龙一没有带帽子,这次他带着一顶帽子,压住额头。
冷云飞道:“雾岛龙一,你也来神农顶?”
莫非雾岛龙一最后还是无法放弃清儿?
江涵星微笑道:“冷兄,我本想泛舟而去,可舟行江上,我突然发现一事尚未办妥,便又转回来。”
“你发现何事?”
江涵星道:“凌若风今天说警察已经掌握住黑泽狼的杀人证据,有他在此,你必然被抓走,我这个时候若离去,你如何对付凌若风呢?”
冷云飞道:“清儿说过我们有双重人格,凌若风还不敢动手杀我。”
江涵星道:“问题是,我一旦消失,你就不属于双重人格了,那时你若被抓,黑泽狼杀人证据确凿,你又没有人格分裂的证据,自然百口莫辩,以黑泽狼的罪行,你会叛处极刑。我一思至此,心里大为紧张,就回来了。”
冷云飞感动道:“雾岛龙一,你想得挺周全。”
江涵星道:“因为我不想让你为我背黑锅,我也不想让清儿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
此时江涵星已经走到冷云飞的面前,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冷兄,我们一块去见清儿吧!”
“好的。”冷云飞道。
就在此时,江涵星蓦地向冷云飞的胸口击了一掌。
冷云飞好像有感觉似的,迅速后退。
但这一掌速度实在太快,出手实在太重,太过狠辣,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实在太近。
“砰!”冷云飞因及时躲闪,没被击中胸口,却被击中胁骨。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没等冷云飞喘气,江涵星原本微笑的脸蓦地变得狰狞无比,手中出现一把剑,毒蛇般朝冷云飞攻来,招招致人于死地,诡异毒辣到了极点。
而冷云飞手无寸铁,又受了重伤。即使有武功,也难以抵挡。
斗了近百招。冷云飞渐渐支撑不住,寒剑已顶住他的咽喉。
“你不是……雾岛龙一。”冷云飞抚着胸口,痛苦地道。
雾岛龙一杀人时不使剑,只用枪。
雾岛龙一不会叫他冷兄,称他全名。
他今晚和雾岛龙一只谈到凌若风,没有谈到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