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有问题?我是神经病?你们这样污蔑我有什么用心?太过份了,真是太过份了。”沈梅清原为山野女子,性格天真,不染尘埃,她的师父又是得道高僧,她长年受熏陶,又一心学医,本不易生气的,此时也气得杏眼圆睁,怒气勃发。
中年妇女更是激动万分:“谁说我女儿脑子有问题?她还是个高中生,她回回考试都第一名,这么聪明的孩子,你们竟敢当面说她是神经病,你们还想让她活吗?”
一股暖意涌上沈梅清的心头,她被人无缘无故称为疯子,正气得半死,现在终于有人说她不是疯子,她对中年妇女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大婶,我和你女儿素不相识,如果不是有真凭实据,怎么敢说她脑子有问题?你看你女儿穿着是什么衣服?你知道你女儿刚才做什么吗?我们在商场门前看露天电影《剑神》,快要大结局时,你女儿穿着一身古装走过来,看到冷云飞被杀,哦,不是冷云飞本人,是冷云飞主演的剑神被杀。她竟然跳到台上去,像疯子一样嚷着有人被杀了,要我们去救他,还骂我们这些观众是冷血动物呢。”
中年妇女双眼发直,声音颤抖:“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吗?”
“哪还有假?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中年人同情地说:“谁不知道冷云飞是天皇巨星?可你女儿……我劝你还是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治疗,比较妥当,她可能受了很大的刺激,脑子出问题了。”
沈梅清七窍生烟,气得浑身乱颤:“你们动不动就说我疯子,我看你们才是疯子。”
中年男人“啧啧“两声,不去理她,径自走下台去。
沈梅清气得七窍生烟,正想追去跟那中年人理论,可看到台下众人的表情,她怔住了。他们要么在台下窃窃私语,要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们,看来在所有人眼中,她才是不正常的怪物,是个神经病。
她冷静下来,看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确实有很多事情是她难以想象无法理解的。比如刚才那叫“电影”的玩艺儿,便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小时候在老家的乡下看过社戏,可社戏敲锣打鼓,生旦净末一上台,就知是演戏,而她刚才看到的影像,与真人无异,完全超乎她的想象之外,而她也确实在台上嚷着要救人,把戏中人当成现实中的人看待,难怪别人会认为她是疯子,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与那中年男人计较呢?
此时耳边听到中年妇女嘶心裂肺的哭声:“老天,你怎么这么折磨我啊!孩子爸爸病倒了,现在躺在床上,要是我的晓青再有个三长二短,我可咋办啊?咋办啊!”
见中年妇女一脸痛楚,沈梅清不由得抱着大娘颤抖的身子,刹那间一股温暖的感觉涌上沈梅清的心头,她轻声说:“娘,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你不用担心我。”
“你没事就好,”中年妇女喃喃地说,只一会,她又睁大眼睛说:“晓青,你怎么叫我娘?你真的没事?”
沈梅清看到中年妇女一脸的痛苦,顿时明白:原来在这个世界大家都叫母亲做“妈妈”,而不是“娘”。
那她以后就叫大娘为“妈妈”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