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张泽祯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带着引以为豪的小分队仗着年轻有能力什么任务都敢接,跟着他的都是些胆大不要命的人,身上没几道疤、没挨过枪子儿的张泽祯根本不要,就是这样玩儿命的精神加上聪明的大脑,让张泽祯的名号越来越响。不过张泽祯那会儿到底还是年轻,锐利的像把刀,不仅死死地卡在犯人的喉咙上,也紧紧地抵在了另外一些人的背后。
功高盖主。张泽祯后来想起来一个前辈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冷笑着对他说的话。当时他还不以为意,后来想来,那位前辈说的很对,是张泽祯太不懂得收敛。没错,张泽祯被坑了,手段很恶劣,一场本就没有结果的案件,成功的可能性为零,张泽祯被狠狠地坑了一把,正遂了大部分人的意,张泽祯太过强烈的性子使然,他自行离开了警局,成了笑柄。
看着面前抱着玩具熊不撒手眼神却出乎意料的坚定的年轻人,让张泽祯无法自拔的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啧啧,我说,”张泽祯叼着烟,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斜眼瞅着偷偷**玩具熊的楚城河,“你怎么对那种东西那么感兴趣?”
楚城河看着面前云雾缭绕的张泽祯,一脸正经的说:“这是你的东西。”
那你攥着不放手干什么!!!!张泽祯在内心里咆哮。
“诶呀……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在别人家里边,看中什么就攥着不放手哟……”张泽祯翘着二郎腿,偷偷观察着楚城河的变化,啧,脸皮还真厚,这么说了还拿着不放手。
“恩,我没看上你的熊。”楚城河说,他这么一说,张泽祯瞬间感觉嗓子里堵着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有更好看的,你的熊太丑了,又丑又旧,还有点臭。”
“……”张泽祯沉默着,僵硬成一尊雕像,直到烟灰掉落在他腿上他才回过神来。
还是应该告诉他这个熊被我拿来做什么。张泽祯心想。
“老实说吧,我对五年前使你离开警局的案件很有兴趣。”楚城河死死地盯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张泽祯,谨慎的开口。
听完楚城河这句话张泽祯就有了底,楚城河已经了解到当年案件的不简单,众人只觉得他是负气出走,但是楚城河一句话就挑明了,“使”张泽祯离开警局,看来楚城河已经明白了部分,但是还不够多,说实话,就连当事人的张泽祯都并不完全明白,他只知道那次案件是别人设下的套,等着他去钻。张泽祯连自己究竟哪一步走错了都没明白,就连自己被坑了这回事也还是在他离开警局两年之后整理原来的日记时反复推敲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太晚,那个满腔热血的张泽祯张大警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年轻人,”张泽祯挪揄着,一字一顿,“你还年轻……”
楚城河皱紧了眉头,张泽祯话里有话,但是具体的目的是什么他还不清楚,就连面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张泽祯对他而言是敌是友未知数。楚城河从开始接手贩毒案的时候就一直在被动的赌博,他以前一直再输,而他去找张泽祯是一次豪赌,他赌上自己能赌的一切,张泽祯在他眼里是个未知数,他决定着赌局的走向,赢了,楚城河就能彻底翻盘,输了,楚城河就一无所有。所以,对楚城河来说,他必须赢。
“你也曾经年轻。”楚城河仍紧盯着张泽祯的脸,试图通过张泽祯的表情的变化来判断他的情感走向。
“你会犯错的,别学我。”张泽祯语气仍然吊儿郎当的,楚城河分不清张泽祯的意图。
“错误让人成长不是么。”
“嘿!”张泽祯乐了,他从沙发上直起身,靠向楚城河,“我犯的错误太多太大,我已经学会了,不需要什么成长了,倒是你,”说着手一搭放在了楚城河的肩上,手下稍稍用力,揉了揉楚城河因紧张而僵硬的肩膀。“当警察这么多年,一紧张就手脚僵硬的毛病还没改掉,和你在军校里一模一样。”
感受到楚城河的肌肉重新僵硬起来,张泽祯笑了,按摩肩膀的手拍了拍楚城河的后背,“你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他输了,他现在一无所有。
张泽祯拒绝了他,他最后翻盘的希望都没有了。
“切。”楚城河烦躁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兜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了,老江一直在找他。
楚城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盯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名字,刚想接起,突然眼前一黑。
楚城河是疼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觉得两颊疼的发紧,毫无疑问对方为了把他弄醒对他进行了掌箍,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楚城河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在他睁眼的瞬间他的头就被按在了地上。
“****……”完全不给楚城河思考的时间他的腹部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抽筋般的痛楚从腹部蔓延到全身,楚城河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地绑住了,没有更多的动作,对方只是不断地狠踹楚城河的腹部,直到楚城河觉得咽喉中一阵腥甜,随即狠狠地咳出一口血。
楚城河头一次感觉这么差,原来也不是没有被劫持过,被殴打过,这样的殴打在楚城河多年的从警经历来说太微不足道了,但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弱者。他甚至希望有人来救他。这样的感觉很无力,让楚城河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又变回了那个被人按在地上打的小孩子。
“行了行了,放开我们的楚队长。”远处有人说话,语气慵懒,却充满讽刺的意味。楚城河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在感受到不再有人攻击他的时候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以保护脆弱的腹部,这没什么不对,只是在对方看来,这是示弱的标志。
“真是的,手下的人不知道轻重,伤到我们楚队长了,喂!那个打人的,过来给我们楚队长道歉!”对方嘲笑的意味太明显,惹得周围一片调笑之声,楚城河努力地压下口中的鲜血,刚想抬起头看对方的脸却被突如其来的光亮照的睁不开眼。
嘲笑的声音充斥着脑海,楚城河气的直发抖。这种事,这种人,楚城河见过,但他无法抵抗,就像小的时候被打的头破血流一样,他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