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素日你的些许细节常有女儿家之态,所以猜出你是女儿身了。”歌兮自己斟满一杯酒,举杯又说道。
“歌兮自罚三杯,不该擅自告知晏公子。”
“那我也是要自罚三杯了,一则怪我素日糊涂,没有会意慕蓝身份。二则歌兮大度自是让我羞愧。”
“这么说来,我也该自罚三杯了。怪我不该瞒着大家。”
“哈哈。都不罚了,这酒该喝,今日我们算是又重新结识了,真是畅快啊。”晏风一蛊饮尽,豪气荡在心中。
慕蓝和歌兮亦是笑容满面,各自干了杯。
慕蓝回到府里的时候,脸色绯红,只是觉得身子轻飘飘,她醉了。浣溪见慕蓝如此,赶忙搀扶着慕蓝,为她换装梳洗。
“怎么今日喝了这么多酒?”
“高兴啊。浣溪,那晏风和歌兮知道我是池慕蓝了。”
“早晚是该知道的。只是怕日后生疏了。”
“不必担心,日后我倒是可以以自己的身份去面对他。这原本也是我的本意。”
浣溪等慕蓝就寝了,轻轻走出闺房,来到桂花树下,只觉得心头一片缭乱,欲剪不断。
第二章 空念远
(一)
又是一年荷花盛开时节,京师里附庸风雅之风再度掀起,观荷一时之间风靡。恰值荷花开得最盛时,池家二公子池慕言游学归来,池府自是上下一片欢喜。
这京师之地刚入池慕言眼帘,他反倒不似往日般从容淡然,想着家中的人儿,反而越发是风尘仆仆了。
进得家门,众人看到眼前之人一袭月白长袍,修长的身姿,一束宽大的腰束更是衬得此人风流倜傥。青丝束起,刚毅的轮廓越发明显,俊美的脸上显现一丝疲惫。到了家,慕言自是和池老爷和两位夫人叙着久别重逢的话语。看着慕言神采奕奕,眉目越发刚毅,池老爷和两位夫人心里都是高兴,只是个人心思到底不一样。
那池老爷想着,这二儿子见识不凡,有所担当。怎奈最厌官场和商场上的繁琐,不喜被人所迫。尔今,他出去见识了一番,自是应该明了许多事该有所承受和付出。看来尽早要让他接手池家绸缎生意了。
大夫人想着,言儿不知何时方可如陵儿那般,愿意在朝为官,改了那任性脾气。尔今言儿回来,定是要劝劝他,如此聪明的孩子,官场商场岂能无他一席之地?
唯那二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似是又瘦许多,身形疲惫,衣裳上还落有泥尘,心疼不已,忍不住眼眶一红,可是在老爷和大夫人面前不能失态,硬是生生忍住,想着,言儿一路定是吃了许多苦,以前回来何曾见过他如今日这般显出疲惫神情了。这孩子,真是让我不省心啊。
大夫人见慕言似有疲惫之意,眼中露出心疼之意,便让慕言回房休息了。
饭后,慕言带了几样在途中特意为慕蓝买的新奇玩意到西苑去了。慕蓝正在整理书案上的笔墨,见慕言走进来,放下手中活儿,眉开笑眼地把慕言拉着坐在椅子上。
“二哥找蓝儿有事吗?”
“蓝儿不是一见面就问我要礼物嘛,现在我给带来了。”慕言说着拿出一个精美的小木匣子递给慕蓝。
“二哥最好了。”慕蓝接过来,正要打开小木匣子,忽听门口传来稳重优雅的声音。
“我就说去你房里怎不见你人,定是跑到蓝儿这里来了。”说话人正是池穆羽,见他一袭棕黄锦袍,腰间青绿玉佩,身姿挺拔高大,面容刚朗俊逸,嘴角带笑。
“大哥也来了。难得蓝儿今晚这里如此热闹。呵呵。”慕蓝请了穆羽落座,叫来浣溪倒茶。
“大哥找我有事吗?”慕言笑笑,问道。
“怎么?无事就不可找你了?知你回来定是有许多新鲜事要告知蓝儿,我顺道过来一道听,免你再费舌一番,岂不更好。”
“哈哈。大哥要是对庙堂外之事感兴趣,那我可就要胡言乱语一番了。”
“二哥,你可不许糊弄蓝儿。”
兄妹三人说笑间,浣溪已是泡好了三杯好茶。浣溪把茶水放在他们三人面前后,自是退了下去,一人来到桂花树下,想着方才进茶时见到的他。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不再是当初不懂事的小孩了。今日他回来,真真是成为一个男子了,不知他的心是否还是往昔那个一心要保护自己的少年的心了。大概是懂得了感情之事,明白那不过是往昔少年的不懂事,不过只是玩笑罢了。不若为何,回来后不曾和我说过一句话。浣溪啊浣溪,你也该是想多了,虽说慕蓝待自己不一般,可终究我还是丫鬟身份,岂敢高攀?况他又是个多情风流才子,身边定是美女如云,能配得上他的定有许多人选。
浣溪折了一枝桂花把玩,独自坐在桂花树下的石椅上,觉得心里索然无味,却又是堵得慌,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正巧被身后的人听到。
“一个人在树下叹什么气?夜凉露多,快回房去吧。”
浣溪一惊,站起身来,看到穆羽和慕言看着自己微笑,方才说话的正是池穆羽。
“大少爷和二少爷是要回去吧。”浣溪行了礼,微微一笑,等两人走了方才转身离去。
却说慕言回房后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并无睡意,他在想着桂花树下的那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