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兮看那浣溪,也是一般清秀脱俗,耳洞分明,直到今日方才得知这两位却是女儿身。歌兮嘴角笑意渐渐消失,面色依然淡然,又独自思忖。
看来池慕和胡云之名皆是掩人耳目之说。大概就连晏风也不知她们是女儿身了。看那池慕虽是随意大方,却和晏风之间的尺度是恰如其分,多一分则显客气,少一分又显生疏,时常对晏风露有女儿家娇羞之态。莫非这小女子是看上晏风?也难怪,晏风是潇洒多情之侠士,博闻强识,侠骨柔情,天下奇事道不尽,一剑一箫花壶酒间,自是能够俘获少女芳心,倘若能被公子所用的话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歌兮姑娘,你难不成是看上池慕了?怎就突然间一言不发了。”晏风随口说笑,举杯一蛊吟尽。
“呵呵,歌兮自知身世,可不敢高攀池公子。方才不过想着是否要为这酒更名罢了。”
“不必了,我觉得这笑春风是最恰当不过了。”慕蓝脸色绯红,接口说道。
看那时辰差不多,慕蓝想着今日多次难以接话,便提出下山回去,免得再难言语。四人下到山脚下便各自分开了。
看慕蓝和浣溪离去,歌兮叫住晏风。
“晏公子,你和池公子和胡公子认识的日子不短吧。”
“春分时结交池慕和胡云,直至今日差不多也是三月有余了。”
“那晏公子觉得池公子如何?是否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呵呵,池慕什么都好,若说哪里不一样,确乎又有些不一样,他太讲究了,又是极清秀,好比姑娘家。”
“难道晏公子当真不知道池公子的身份?”
“这,我从不过问池慕家世,他也是不向我提起。歌兮姑娘怎么突然问起了池慕来?”
“呵呵,随口提起罢了。送晏公子一句话,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歌兮见晏风眼中仍然是不解之意,微微一笑,又说道,“今日大家都乏了,不过甚是高兴。歌兮就此拜别,晏公子随时可上醉春风,酒菜银子全免。”
晏风看歌兮离去,随后也离去了。夜间,晏风独自琢磨着歌兮的话,只是觉得话中有话,却不解其中意味。
歌兮明明是话中有话。今日怎么就突然提起池慕?红巾翠袖,揾英雄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池慕吗?红巾翠袖,难道是指歌兮,那英雄就是池慕了。难道歌兮真的喜欢上池慕了,不好意思当面开口,欲求我替她表明心意。不会,看歌兮和池慕之间只是朋友交情,并无秋波之意。再者歌兮说这话是给我的,难道是我和池慕之间。难道,难道池慕真是女儿家?
晏风心里一惊,走出客栈厢房,脚尖一点,飞到屋檐上。苍茫的穹夜,星空灿烂,极像墨色丝绸上缀着的花纹。晏风一人饮酒,回忆着这些日子和池慕相处的每个细节。初遇时彬彬有礼,落拓大方。相识后,看是漫不经心之意,却时常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又是时常不愿我触碰他的手。
“呵呵,也难怪,人家毕竟是女孩儿家的。我也真是糊涂,哪里有男子长得像她那样清秀,又是那样讲究。若是换回女儿身,这又是个才群不凡的美人啊。我得想想明日如何叫她承认自己是女儿身。”
晏风喝完最后一口酒,跳下屋檐回房去了,自是一宿想着此事。
晏风自那次琢磨通透后,向歌兮确认了此事,不想心里比往日更记挂着池慕,又不见池慕过来找他,索性把自己醉在醉春风。不想,自那日香山一别后,慕蓝直到三日之后方才到醉春风寻晏风。
晏风见池慕微笑着走进醉春风,仿若周身散发着和往日不同的光彩,不觉间仔细瞧着池慕,忍不住嘴角带笑。待到池慕走进雅间里,晏风欲说其意,但还是硬生生忍住,尽量如往日般招呼。
“池慕你可算来了。难道又是被哪个美人绊住脱不开身,直到今日才记起朋友?”
“呵呵,晏兄说笑了,不过家中一点私事走不开身罢了。不知晏兄今日所品的是桃花红还是笑春风?”
慕蓝今日独自来到醉春风,落了座,自己斟满一杯酒,举杯到唇间,慢慢喝了。
晏风见池慕此般,无奈地笑笑,不再言语,独自喝了几杯桃花红。慕蓝奇怪,平日晏风见到自己从不像今日这般欲说还休。
“晏兄,你是豪饮,不是细品。这桃花红真真是不错,虽说笑春风也是极品,只是没到那苦情处是品不出其中真正的味道。”
“池慕,为何不说真话?”晏风突然间目光暗淡,无奈般微笑,到底还是忍不住。
“真话?何出此言?”慕蓝不解,只是觉得心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