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风见眼前女子冷艳貌美,青丝微盘,一支青白玉簪别鬓,一双美目微含冷毅,一举一言间尽显从容,心间不觉升起一股敬意,接口道。
“有劳歌兮姑娘美意了,多谢多谢。”
“呵呵,京城里无人不知醉春风美名,只是甚少看到醉春风的主人,不想今日有幸遇见,原是如此貌美的女子,真是在下的荣幸。在下池慕。”慕蓝站起身来,双手作揖,算是见过礼了。
“呵呵,在下胡云。歌兮姑娘如若不嫌弃,那就和我们一道饮酒说话,可好?”浣溪彬彬有礼,面带微笑。
“是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谓志同道合的畅快莫不过如此了,在下晏风。”晏风把萧一放,请了歌兮落座,开始斟酒。
四人一见如故,杯盏间尽显豪情,不知不觉间时辰又是不早了,自然又是短暂的离别了。
池府里。
“浣溪,你觉得这歌兮姑娘如何?”慕蓝手中拿着青瓷茶杯,左看右看,一脸云淡风轻。
“此人不简单。不但生有美人脸,一言一笑间尽显从容淡然。听她酒令诗,想必自是有许多的情感隐匿心间。句句觉得无所谓,却是字字千斤重。”浣溪折下一枝桂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下。
“你也如此觉得?那你说,晏公子怎么看呢?”慕蓝微微一笑。
“或许,晏公子会清风夜朗,则思玄度?不过嘛,倘若站在晏公子眼前的是池慕蓝,而非池慕,那就另有其意了。”浣溪亦是微笑,轻轻把桂花插在慕蓝鬓上,又接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呵,天意难测。可是,事在人为嘛。”
两个女子在月光下如同仙子般欢乐,岂会想到日后之事?
光阴里的日子大多时候是如白开水般淡然无所奇,而不知不觉间一花落尽一花开。晏风和慕蓝自那次醉春风初遇后,便时常一起喝酒游玩,早已经熟悉。
晏风思忖,这池慕眉清目秀,大有洁癖,虽说是男儿身,却更似女儿态。不过谈吐言论却是开阔新奇,性情亦是洒脱。只是为何总不让我碰他的手,难道这也是其一洁癖?
晏风偶尔夜里想起池慕,总是忍不住把他想成女儿身,事后心里又是羞愧难当,自责自己不该把好兄弟如此想歪了,又担心自己有断袖之癖。
这日,慕蓝和浣溪又是一番男装出行。她们和晏风还有歌兮约好,一同游香山。四人说说笑笑,时而休息时而登山,惬意无比。途中听那晏风讲这香山故事,扯那江湖新事,听那豪情箫鸣,不觉一丝劳累便到达山顶。
四人来到山上的一座亭子里,浣溪从竹篮里拿出几盘糕点,歌兮取出一壶好酒。落座后,慕蓝从袖中取出一袭纱帕拭汗,毫不在意。晏风瞧见,取笑开。
“池慕,你若是再矫情一点那就真真是姑娘了。你看歌兮姑娘都比你豪气。哈哈。”
歌兮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坐在慕蓝的旁边,开始为大家斟酒。浣溪亦是尴尬一笑,装作听不到。这下可把慕蓝噎得无话可说,干笑两声道。
“我若是女儿身,岂敢时常和你厮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马上转移开话题。
“歌兮,今日这酒不似桃花红,不知可是又新酿的?”
“是的,今日歌兮带的是笑春风,你们觉得味道如何?”歌兮又替慕蓝斟满一杯,缓缓起身,临风而立。
“这笑春风入口柔和,满口清凉,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苦?不似桃花红浓烈爽口,丝丝沁甜。池慕,胡云,你们说笑春风是不是微含一丝苦味?”晏风细细品味,不觉眉间微微一皱。
“酸中入甜,这不足为奇,倒是那抹苦味俘获味蕾。酒入肠,苦便消匿,可是舌尖却觉得淡然,又想饮杯这笑春风。”慕蓝又呷一口笑春风。
“呵呵,你们都说对了。这酒的特色就是酒中一点苦。”歌兮看着他们,自己也饮了一口。
“只是为何取名为笑春风?这春风大抵和苦没什么关系,甚至和酒也一点关系没有?”浣溪悠悠开口。
歌兮眼中突然暗淡,随后马上恢复往日漫不经心之态,无所谓般笑道。
“哪里想得许多关系,只是一时想到笑春风便取这个名了。如若你们觉得有比这个更好的也可改了名。”
一时之间突然沉默下来,慕蓝正想再斟酒把气氛活跃起来。谁知晏风也有此意,不迟不晚,两人的手就齐齐握在酒壶上。慕蓝一急,马上挣脱开手,见晏风看着自己,眼中似有不解之意,急忙用手扇着脸,说道。
“你们说吧,这夏至还未到来,天气怎就如此炎热了?”慕蓝转头看向四周,假装在欣赏周围的景色。
歌兮瞧见慕蓝刚才举动,也觉得不解,依然微微一笑。只是转头的瞬间,恰巧看到慕蓝白皙的脖颈以及耳垂上的小洞。歌兮心里一惊,面上从容,嘴角张扬的弧度更明显了,她握住慕蓝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