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妃在任州医专读了好几年书,对任州的确很了解。有她做向导,陈建国欣赏到了很多美景。两人结伴游览了四五天,任州比较出名的景点都被他们逛了个遍,最后周妃提议来鸿福寺玩。陈建国前世没来过鸿福寺,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陈建国觉得很新奇。
进寺要先爬山,两人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攀登,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来到鸿福寺山门前的广场。
山门广场宽阔气派,进去后照例先是弥勒佛、四大天王等塑像。两人入乡随俗,在主殿上了几柱香,还磕了几个头。跪拜的时候周妃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听起来似乎是在许愿。陈建国很好奇,出殿就问周妃许了什么愿,周妃不肯说。
正殿右面是地藏殿,有很多信徒在念地藏经。左面是珈蓝殿,供的是谁看不出来。与正殿并排着有一座殿,供的是睡佛,一大群老婆婆正里面唱经。往后还有供信徒抄经的房子,有僧人在里面讲解。周妃跃跃欲试,但是僧人说要想抄经须先洗手、礼佛、斋戒等等,周妃听得苦了脸,只好作罢。
逛了一圈下来,已经到下午一点多钟了。寺里不提供餐食,两人没午饭吃,都饿得饥肠辘辘。眼看周妃无精打采的样子,陈建国于心不忍,就道:“我这里还有瓶水,你先拿去喝吧!”
周妃饿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喝水顶什么用,越喝越饿!唉,神啊,救救我吧,我都快饿死了!”
陈建国取笑周妃:“活该,来的时候我就说要带点吃的,你不让,说这边有餐馆和商店,结果什么都没有!亏你还是个导游,连自己都饿着了,哈哈哈哈,真好笑!”
周妃实在是懒得讲话:“拜托,我上次和朋友来的时候真的有餐馆和小卖铺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居然一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真的很奇怪!”
陈建国:“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周妃思索:“那个……时间太长,我也不确定,应该是……大前年?嗯……似乎是!”
陈建国无语。
周妃给自己找了理由:“也不能怪我啊,都这么久了,谁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
陈建国都懒得鄙视周妃。
再次回到山门,广场一角围着的一大群人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周妃饿归饿,凑热闹的事情可从来都不会拉下。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所以出门在外陈建国一般都不会凑这种热闹。可惜今天有周妃同行,凑不凑热闹陈建国说了不算。
周妃拽着陈建国来到人群边,里面围了一大群人,周妃挤不过去,两人只能踮着脚尖往里瞅。听了一会,陈建国总算明白为什么会围这么多人了,原来里面是算命的老头和顾客在起争执。可能是算命老头说的话不中听,胖子顾客不满意,两人就吵了起来。
陈建国对算命无感,当时就要拉周妃走开,周妃听得正津津有味,不想走。没奈何,陈建国只好等周妃。看热闹的人都图个新奇,等明白事情原委后多半就没了兴趣。没多久,围着的人们就四散而去,最后只剩下陈建国、周妃,和另外几个小年轻。
那个老头穿着粗布大褂,满脸皱纹,看起来年纪很大,就一把长长的银霜似的山羊胡子有卖相。胖子骂了算命老头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就骂骂咧咧地走开,当然没付钱。算命老头不依,可惜腿脚不便追不上,只能朝着胖子的背影吐口水,一点都不像得道高人的样子。
热闹看到这个份上也该走了,可是周妃居然坐到算命老头对面的小凳子上要老头帮忙算命。陈建国看周妃的神情很郑重,就没阻拦,而是问道:“大爷,你这个怎么收钱?是卜卦还是看手相?”
算命老头见来了生意,又摆起了高人的姿态:“看手相两块,算卦五块!”
看热闹的都咋舌,这要价真贵,但是让人咋舌的还在后面,只见周妃毫不犹豫地道:“五块就五块,那给我来一卦吧!”
算命老头上下打量周妃:“姑娘你问什么?”
周妃:“当然是姻缘了!”
“好,那小老儿我就给姑娘你好好算一卦!”说着,算命老头挽起袖子,又从脚边的破布包里掏出了一筒竹签。竹筒外表油光发亮,看起来有些年头。算命老头嘴里念着含糊不清的咒语,煞有介事地摇了一会,然后举着竹筒让周妃抽。整套动作似模似样,连陈建国都好奇起来。
周妃没有刚开始那么淡定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抽出一支拿起来看。陈建国也凑过去看,只见竹签上写着:“命中正逢罗孛关,恰如行船上高滩;烧香拜佛行善事,坚持到底结良缘。”
签语很直白,一看就知道不是上签,周妃的脸直接白了。陈建国不怎么信神佛,也不认为这些藏头藏尾遮遮掩掩的打油诗能预示什么,可是周妃相信,陈建国这时候只能安慰她:“额……这个……这个是中签,还不错!你看,签语说‘坚持到底结良缘’,说明你将来肯定能嫁一个老公,你放心好了!”
周妃没听进去,把签递给算命老头,还一脸期待,明显是想听好话。周妃背后的陈建国赶紧对算命老头使眼色,希望对方解签的时候尽量往好里说,可惜算命老头视而不见。
老头看完签语,又仔细打量一会儿周妃的面相,才捏着胡子故作高深地道:“姑娘,你抽的是下下签。依卦语来看,你命逢难关,婚姻注定不幸。有道是人生无常,诸多不顺,这些都是业报现前,还须平常心对待。”
算命老头一点都不在意周妃的情绪,陈建国暗恼,怪不得刚才那个胖子骂人,陈建国现在也有同感了!
周妃听完,脸色煞白,陈建国看得很不忍。在陈建国看来,算命老头求财就求财,为什么不说漂漂亮亮的话,反而危言耸听打击人?眼看周妃情绪变得低落,陈建国突然就有了想骂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