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们……很熟？”穆苒委婉地问道。
“熟？”Fanny又笑了，“你知道的。我和雷洛很早就认识了。你也知道，我爱他，七年了。”Fanny自嘲地笑笑，充满了苦涩，“应该比你们长久吧？”
彻底地被震撼到了！
爱？虽然不是第一次从她口中说出来，可是……
七年？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穆苒不禁回忆起五年前的他们，原本飘移不定的心又一次颠簸流离……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穆苒想她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千辛万苦找了自己的住址，应该是要阐述什么的吧。努力使自己保持着镇定，穆苒平静地道出口。
“难道你还不清楚吗？”Fanny嘲笑她的不切实际。
“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不屑一顾的女子。他或许是因为别的事情高兴，巍然一笑。但是却成为我心中的晴天，永远地驻扎在了心底。只要他的一个召唤，我就可以奋不顾身地去做任何事情。七年了，你知道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吗？有时觉得自己很低贱，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卑微高傲的自己？但是有时在得到他的鼓励，得到他的温柔时，所有的埋怨都消失无踪。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值得，你体会过这样的心情吗？”
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她想，如果她再不勇敢地说出来，或许这辈子都将深深的埋在心底，再也无法吐露了。
她爱费雷洛竟然爱的如此深切，是穆苒没有预料到的。
“其实你失踪之后，我有一度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我有机会了。他的急迫、狂躁、以及将自己都埋在工作中，对所有的人都抱有敌意……这些你都没有见过吧！是我，一直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而你，只是一个感情和婚姻的逃兵，你有什么资格一次次地得到他的爱！”Fanny已经激动地开始控诉了。
这些话她已经酝酿了好久，只是没有猜测到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景。
“我……”穆苒依旧无言，她的一句句都像是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所有的思绪都混乱不堪。
“你知道吗？他曾经答应过我，给他五年的时间，只要五年。如果他还没有找到你，他就会放弃你，他便愿意跟我在一起。可是，冥冥中似乎注定了，五年后，你华丽的回来了，回来得那么彻底，让全世界的人都认识了你。”Fanny的情绪有些激动，对于演绎虚假的场景，她当然要更加投入一些。
“所以呢？”穆苒已经没有力气和心思去猜测她话里的意思了。
“你不要答应回到他身边好不好。我需要一个名分跟他在一起。”Fanny哭泣着恳求道。这也是穆苒第一次看到Fanny哭。
穆苒的心彻底冻结成冰。
不知是谁，昨晚还在耳边热呼呼的道：“老婆，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而此刻竟然就出现一个女人，让她不要回到他的身边。
仿佛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她到底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主见。
穆苒的无动于衷让Fanny有些焦急，她的幸福决不能在此付之一炬。单纯地等待了那么些年，能远远地望一眼他就是空荡荡的心愿。一转眼，这么些年过去了，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容颜，她不能再让幸福从指间溜走了。
而眼前的这个朋友，却是自己幸福的最大阻力。无意要牺牲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只能除去她。
Fanny紧握着拳头，修长的指甲几乎都要嵌进她的肉里。
“穆苒，算我求你，你放弃他好不好？你根本无法忍受一个心里藏着别的女人、或是身体出轨的男人？而我，为了他，可以去忍受。”Fanny几乎是为了他放弃了所有的尊严。
都说爱一个人爱到没有尊严，是很可悲的。
可是她的爱早已深陷在沼泽，是一段不堪的爱情……
当初她给过自己机会学会放弃，只是太难太难，放下了一切，只想找回失去的尊严，却发现，尊严早已遗失在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悲壮的爱情里……一个人的爱情……可笑的爱情……
穆苒又一次被她的话惊讶到。他会吗？心里会藏着别的女人，他的身体也会出轨，有了第一次，然后第二次，第三次……
然而她的怀疑却早已有了事实来支撑。Fanny不就是吗？”你们……？”她是他心中的女人，还是他出轨的对象？穆苒保留着残存的一份理智，整理着事情的线索和脉络。
“你不相信吗？男人都是禁不起诱惑的。对不起，我那时没有告诉你，其实早在你因为被他虐待请求我帮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生了第一次。”Fanny注视着穆苒的反应，她不是有心伤害她的，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但如今或许会成为她的砝码。她知道她自私、卑鄙，可是她，已无路可退！
穆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瞳孔也在一瞬间放大。居然是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会？”心里如被一柄利剑刺入，森冷地疼痛，刺入了骨髓。
一阵恶心上泛，穆苒几乎吐出来！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恨他！恨他虚情假意的温柔！恨他柔情密语的谎言！
她几乎都要准备原谅他了！可是……
“穆苒，你怎么了，你没事吧？”Fanny假惺惺地虚寒问暖，迎上前故作担心地道。
“我没事……”穆苒努力地使自己保持镇定，按着太阳穴，缓解自己头昏脑胀般的疼痛。Fanny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沉重的打击，一记记地将她打晕，然后又将她敲醒。
“穆苒，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去酒吧喝酒，我喝醉了，雷洛他也喝醉了，况且我当时不知道他就是你的丈夫……”知道她最在意什么，Fanny选择有重点地突击。
如果坏人都会下地狱，反正都是通往地狱的方向，她并不介意直达十八层。
“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他的。你放心好了。”穆苒没好气地道。
从此，她从他的世界里彻底退出，好吗？尽管很难很难，但她会努力的！
“真的吗？”Fanny闪亮的美眸中夹杂了一丝奸计得逞的意味，只是穆苒没有瞧见。“我相信你会说到做到的。”Fanny的心中终于少去了一份担忧。
穆苒无力地点了点头。这样的男人，她想，她不会再留恋。
这样的爸爸，小贝远远地看着就好！
从此，他过他的金戈铁马，她们有她们的淡若天涯……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穆苒一个人，眼神中空洞无物……
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谎言彻彻底底地骗了一回，而她却悔悟得后知后觉。
她似乎永远都徘徊在他的谎言中，兜兜转转也逃不开他的世界。
身上的点点疼痛还昭示着他昨晚对自己的剥夺一空，而方才的Fanny的陈诵却是加剧、助长了心里的疼痛。
泪水一遍遍地冲刷下来，迷蒙了整个世界，而穆苒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