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残月下,丹阳皇城的尖顶建筑散发着瑟瑟的光芒。神秘之下又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在无止境的幽暗中,一道窜起的红色剑光沿着天七星尖端的方向快速闪去。最终潇洒的自上而下插进古塔的尖顶里,劈掉了原本用来装饰的铜质火鸟镂雕尖嘴柱。红色的剑气从剑身散发出来,沿着一个方向随风而逝。在黑夜里,如同缓流中的颜色,流动、飘散。
这个夜晚,在宫殿里无数间寝室里,有一双谨慎的双眼,不敢眨动。而躯体早已披挂着早已经穿好的甲胄。默法突然从床上弹起,边走边抓起床边的佩剑,踏着月色出了门。默法从寝宫里出来,经过两个右转来到一片空地上。空地的石缝之间颓废的长着几颗乱蓬蓬的荒草,显然这里疏于打扫。默法对着几点火光点了几下手指,那看守明火的仆卫便立即熄灭了它们。继而,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呈不规则圆形的红色璞玉,但由于此时已至深夜,那璞玉的颜色呈现出浓浓的墨色。他将双手捂在玉上,只轻轻一扭,那玉便成了两块。他谨慎的扫了四周一眼,蹲下身体,将玉石一正一反的放在脚下的凹槽中。不久,地面便开始震动,一个苗条的尖顶建筑从地下缓慢升上来。默法站在一侧,双手垂立,表情凝重,等待这幢小小的屋子运动到位。小屋中的灯光亮了,默法疾步向前,用剑尖挑开两扇精美的大门。然而就在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原本辉煌的屋子突然黑下来。“你是谁?”一个声音传来,默法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猛地抖了一下肩膀。他听出那声音是父亲的。“父亲!是你吗?父亲?是我.”他停下脚步静静听着屋内的动静,没有回应,也没有先前的疑问。默法尝试着向前迈了几步,依然没有声音。但当他又迈出几步后,“你是谁?”的声音一遍遍的向他袭来,每一句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最终急促到令人难以忍受。他紧捂双耳,跌跌撞撞的在屋内摸索,最终他撞到一张桌子旁。突然间若法就立在桌子的另一侧,将头探过来,趴在默法的耳边再次问道:“你是谁?”默法恍然大悟,知道了这一切原来都是幻象,假若真的是父亲又怎么会不认得他。此时,借着幻影的一丝微弱光线,他看到墙壁上的一把奇异的剑,像早先见到的那一把一样,这剑亦是很长,通身带有右斜纹,至于颜色黑暗中难以分辨。他顾不得那扰人心智的声音,三步跨至剑前,双手托剑。不料那剑远比想象中的沉重太多,顿时手被那剑割破,还好那伤口不深。默法将其用双肘托住,利用铠甲来防止剑再次伤到他。就在他开门那一瞬间,若法的幻象又立在门前,双手背在身后,彰显出一副王者的风范。默法以为这是幻象罢了,准备直接穿过若法的身体。但当他撞上去的时候,真实的感受到了一个温热的肉体。他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亲切的人,“父亲!父亲?是你吗?”默法急促的喊道。然而这躯体依然没有回答,连一个温情的目光都没有传过来。默法定了定神,觉得父亲死去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加之凡胎怎么可能移动的这样快,此定为本族巫人做的法术,来保护父亲的寝宫不受侵犯。
想到这里,默法双手抓住胸前托着的剑柄,双手用力将剑高高举起向“父亲”劈下去。正如他所料,那幻象立时消失的无影踪。他双手紧紧抓着剑柄将其拖出门外,而那升起来的房子又慢慢地降下去。夜色漆黑,除了那几个早先的掌灯仆卫,没人知道默法偷出的这柄剑。而那仆卫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割去了舌头,因此便是没人能说出什么话了。
越是担心越会发生,这大概是一个奇特的定理。对于剑的处理,默法思忖着一个好的藏匿之处。虽说一国之开国君主被众人如神般的敬仰,但毕竟还是有人的一面。出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纪念,默法想将此剑留在身边,以备想念之时还能拿出来看一眼。
默法蹑手蹑脚地进门,趁着屋里的美人还在休息,他想先将宝剑藏在自己的密室中,待有空再去想一个好藏处。不料这美人儿忽然的将灯点燃,顿时将两个人高大的身影留在了背后透明的窗上。可这还没完,那娘们看到默法胸中抱着一把一人长的青色长剑,手上有血渍。表情狰狞的想要叫出声来。默法想要堵住她的嘴,怎奈托着宝剑一时间难以腾出手来。因此他便面相狰狞着训道:“住嘴,嚎叫什么?快来帮我!”那美人儿于是就伸出那双娇嫩的双手去握那剑柄。待她刚要触碰时,剑仿佛有灵性般移开了,继而悬在空中。任凭默法如何努力都被剑身周围的气推开数米远。几次这般后,默法便知这不是凡世之物。为了满足好奇心,便索性靠近剑身细细品察。发现那剑身上亦有白日里那柄剑上的文字,只是这次写的是“火—逍游”。
接下来说说从默法那里回来的焱,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跨入自己房间的门槛刚向前走了两步,一种不甘心的情绪上了心头。这便是焱的性子了。他转过身走出屋门,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口中愤愤的骂着。接下来他便在院中不停地踱步,踱累了就席地而坐。终于,天色渐渐暗下来,焱迫不及待的从一块龙山上敲下来的假山石上起来。进屋换了身便装,匆匆向着白日里去过的诏坛走去。
到了跟前,只见兵卫森严。方圆一里内围成了一个圈,每隔十步便有仆卫举着火把站立。焱苦笑道:“明时不为暗时准备,分明是自作自受,若白天不安排这么多人便好了!”焱蹲在远离兵卫百米开外的一堵坍圮的墙后面,此刻觉得无奈,索性席地坐下来。思忖着如何过得去。他想着如果用自己的身份将兵卫调开,那么很快的宫中大小官员便会误会我对此剑有占有之心。但若不调走,以眼下状况我又无法突进去。焱犯了难,用手将一条腿使劲地往另一条腿上盘了盘,又愤愤骂了句“******!”
时间过得很漫长,一时想不出对策的焱便掏出胸前的那块璞玉玩弄起来,岂知那玉渐渐由暗到明缓慢的亮起来。虽然这玉石打小就跟着焱,但他却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状。焱慌乱的将玉石从衣领中塞进去,但玉石却越来越亮,此时便是从墙后看去也能瞧见这蓬勃的光辉。焱怕这光引来兵卫,用衣袖紧紧包着这玉石逃走般起身往回奔。但当他刚要起身时,一道红色的光影快速闪过来,“噌!”的一声插在他面前的地上。
焱长大了嘴,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这把潇洒的“妖剑”。猛然间他想到那些守卫的兵卫可能会寻剑寻到他。便再次“奋不顾身的”逃起来。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些兵士并不会寻来,因为剑早已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