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次相见
把发带当成围巾用?这个主意也只有美树可以想出来,可是看眼下这状况,勉强一点就勉强一点,应应急……
想到这里时,她只能把手向那一条纯白丝织的发带。
小心地将她绑在脖颈上,并注重向左偏,结果刚好可以遮住那个让她不安的标记。
一切完毕。
她和美树走出了那家倒霉的澡堂。
外面已是日照当头,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刻到来了。
若织顿时觉得肌肤清爽了许多,走起路来都轻松了,她的皮肤可以清楚地感到炎热,但有了寒气的保护,她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样,不过没有了衣物的阻隔,寒气会更好地散发出来,也会让周围的人感到更冷。
对呀!已经是夏天了!她也应该改头换面一下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她敏捷地一转身,望着那个呆在原地的小女孩。
“去……去动物园吧?”美树胆怯地说道,“姐姐,你好像比以前更美了。”
“好吧!”若织好像没有听到美树的后一句话。
“姐姐,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卷了?”美树惊讶地瞪大眼睛。
若织马上用纤手拂起一缕发丝,果然没错。发梢呈微卷的形状,螺旋似的往上卷,放出清爽柔亮的发泽,这样精细的卷发,放个烫发师用再好的工具,再高超的技术也变不出来的。
自从变成了樱花的使者后,自己就越来越漂亮了吧!不过,这个卷发和这条裙子的确很配的,卷发也好,我讨厌有跟雪野一样的头发。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明天她将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世人之前。
等待着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怪!…………少女自高空而降未受伤……是人是鬼?
据本报社准确消息,昨天四时几分,一条繁荣的大路上,有一少女从天而降,但未受伤,还在众目睽睽下消失,是人是鬼?
这个少女穿灰色的裙子,披着长发,更重要的是,她还带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小女孩,从高空降下,不确定具体的跳跃位置,她们跳在了一辆车的车顶上!厅怪的是,两人均未受伤,不久之后,她们便要走,不少的市民见到了她们,而她们不久就消失在一阵樱花雨中。
一位司机说,“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不过更奇怪的是,那个女孩走路的姿势实在轻盈了!像一朵羽毛般飘浮在空中,也许她本来就没有重量,所以才不会摔伤吧!
不过,这毕竟是离谱的。
更离谱的是,有人怀疑这位少女跟十几起神秘的樱花杀人案有关联,这是真的吗?
有大多数市民不肯相信,有一位市民告诉记者,那个女孩脸上带着最无助的忧伤,那是一幅世界上最美的图画。这位市民还告诉记者,她正打算把那位少女拍下时,一阵风吹来许多樱花,把她们淹没其中,等花散尽时,两个人已不见踪影。
那么,谁能揭开神秘少女的面纱,她到底是人是鬼,或者是神?这一切都太夸张了。后来据警方察证,证实跟在少女旁边的小女孩叫美树,就住在X小区,不过当记者去采访她时,却没有见到她,她的母亲苦恼地告诉我们,美树已经失踪两天了,只有一次找她拿钱,她已经报警了。
我们希望美树会平安无事,她回来之后会告诉我们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报社一定会追踪报道。
若织翻过这一张报纸,翻查着次日的日期,终于她从一大堆报纸中找出了第二天的报纸,她把报纸展平,继续看,她选了中间的一段。……那个叫美树的女孩在今天总算回来了!孩子的母亲激动极了!她紧紧抱着美树大哭。
上演完这场惊心动魄的母女相认后,记者向美树问问题,可她拒绝回答我们,从她说的话推断,美树和那位少女有一个约定,只要美树不透露少女的行踪,少女便会给她一些好处。
有人推测少女是一个抢却犯,她骗走美树,把她身上的钱抢完之后还不满足,让美树向母亲提前要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给她,又逼迫美树发誓,不允许透露,孩子的母亲说,只要少女不再纠缠美树,要多少钱都行。
这只是一个推测。
美树坚决不肯告诉我们任何事,她把少女唤作“姐姐”,当记者拐着弯问她少女的名字时,虽然还没套出来少女的名字,但又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少女的左肩上有一个樱花的刺青。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美树总算说出了更多有关神秘少女的消息。“我不知道姐姐住哪,我才见过她三次,每次她出现的地点各不相同,所以我不知道。姐姐她对我很好,她还让我在那天晚上回去,是我不肯,我要陪着姐姐的,她才没有威胁我干什么呢!我向妈妈要钱是因为姐姐的衣服破了,我送她一件罢了。”
看着这个小女孩天真的面庞,不会没有人相信她。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纯粹是美树要搭上那个神秘少女了?而她不不会知道很多。我们暂且不要将希望放在她身上。
经过一个又一个目击证人的描述,却拼不出那个女孩的样貌,大家都说这么忧郁的脸庞画不出来,所以通过画像找人的希望为零。
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暂时找不到了。
我们再来讲座一下以前的问题,有人还是怀疑少女是一个杀人犯。
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美丽的忧郁的少女竟是杀人犯?本报前几个星期报道过,连续发生好十几起杀人案,案发现场铺满了樱花,死者都是被花瓣打进心脏,甚至将心脏打出体外的死法,而且在现场的地板,桌子,或墙上都有用血写成的大字,樱花少女。
记得神秘少女失踪时那一阵樱花雨,左肩上的樱花刺青吗?这一切是否能联系起来?神秘少女是否就是“樱花少女”?她的确是一个令人发指的杀人犯吗?
这一切太离奇了。
“每次总是这样。”若织叹了口气,轻轻说道。
“再这么下去就真的要被发现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为俊俏的脸庞上增添了一层忧郁。
上村若织又坐在了那条熟悉的长椅上,静静地等着日落,傍晚时分,公园的游人已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人远远望了她一眼,夸赞她的漂亮。
对于若织来说,这已经是熟悉了,平均每个星期来看看自己杀人的报道,每一次总是坐在那一张长椅上,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报道,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杀人的血淋淋的事实!
前几天杀掉了她的阿姨西代,把她的母亲送进医院的事现在她已经淡忘了,偶尔想起来时心中还有一点苦楚。
由怨恨而复活的她也知道其实自己不配活在世上,只为了她灵魂的怨恨,她重新享受到了阳光。尽管心是黑暗的。为了消除那可悲的怨恨,她来到世上,结果却是自己一步步将自己的灵魂送入最黑暗的深渊,她在那里流泪,大喊却全然无效。
她的灵魂再也得不到解脱了。
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再杀人了,并不是听了西代的遗训,而是若织觉得自己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了。
而现在也不想再乱跑,因为怕人们会认出自己来,报纸现在吵得沸沸扬扬,这时被发现就会死得很惨了,其实若织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被发现的,报纸上写的是“忧郁”而实际上她是“冷”。“冷”和“忧郁”是不同的,人们见到这个“冷”女陔不会把她和报纸上的“忧郁”少女联系起来。
“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了。”她看了看缓缓下降的夕阳,那一抹艳红的影子又开始消失。
黑夜的到来,意味又结束了一天。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直接躺在了长椅上,闭着眼,等待睡眠来侵袭她,她本是不需要睡的,只是有时她也感到累,也就是暂时回到死人的身份。
夕阳的最后一缕缕光芒消失了,大地又陷入了一片灰暗,与此同时,她的脸色又开始回到了死人的惨白的颜色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注视着她,在风中她宛若一朵凋谢的桅子花,却仍有着桅子花的美丽,像一座美丽的雕像。那楚楚可怜的面庞让人联想到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她是孤苦,凄凉的,她的美丽又让人折服。
介田泽缓缓抱起她,在这凄苦的月色下,面对这样一个危险恐怖而又软弱的女孩,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个月前她威胁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她是多么残酷,凶狠啊!那邪恶又带有讽刺的微笑让人不舒服,而此时的她安静地睡在他的怀中,温顺得像只小猫,她无助的面容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保护她。
介田泽小心翼翼地搂紧她冰凉的身体,打开车门,把她安放进去后,关好车门,对前面的司机叫了一声“开车!”
“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我途中停下来?”司机难免不解。
“一个同学罢了。”介田泽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若织,他回答得很含糊。
“少爷,要不要去医院?那个女孩好像被冻坏了,脸白得像什么似的,身体又那么冰冷!她父母怎么搞的,把一个女孩家扔在外面,要是遇上危险该怎么办呀!”司机还在一旁絮絮叨叨讲个不停。
“直接回家吧。”介田泽简单回答了一句。
为什么她的脸像死灰般惨白?身体是冰冷的也就算了,她也要睡觉吗?她不是对他说过她是一个幽灵吗?关于她的一切,太难搞懂了。
自己又为什么要救她?她不是自己心里最重要最大最痛的一块绊脚石吗?为什么看到她这么温顺自己会高兴呢?
她最近又改了一次装扮,这次可比上次耐看多了,为什么感觉上村若织越来越漂亮了呢?介田泽紧皱着眉头想。
这不是自己的幻想,她的确越来越漂亮了!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跟以前那个一村若织似乎有点距离了。
若织的身体还是像冰一样冷,介田泽尽管知道她本来就这么冷,便还是按纳不住内心的冲动,伸出一根手指去她的嘴唇上方去探测……
没有呼吸!
“啊……”介田泽大叫一声,颤抖着手指把手收了回来。
这么一叫,介田泽倒不要紧,司机却快要撞上路灯了。司机急急忙忙探过头去,“少爷,怎么了?”
“没事没事。”介田泽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了,他怎么会忘了呢?上村若织是死人,不会有呼吸的。
只是仍不习惯手里抱着的是一个死人,等她醒来后,他要问她很多东西。
也许这才是我带她回去的理由吧!介田泽盯着那张恬美酣睡的脸,静静地想道。
汽车穿过无数条繁华的大街,驶进一片寂静的小区,这是一个花园,庭院里此时静得可怕,但司机却在一个黑暗处停了下来。
“少爷,到了!”司机一如既往地吆喝,只是这一次声音显得有点阴森。
“可以把灯打开吗?我什么都看不清。”介田泽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伸手不见五指,要找到门把都很困难。
“灯坏了。”司机淡淡地说道。
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开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了。介田泽心里尽管害怕极了。仍强装镇定地叫道,“你想干嘛?”
司机听到这里时诡异地笑着,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盯住了介田泽惊恐万状的面庞,邪恶地说:“拜托了,少爷,我必须靠你捞一把了。”
司机脸上发出恐怖的干笑。介田泽竭力保持稳定,刚才在一阵簸颠中,好几次差点伤到了上村若织,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空出一只手来擦擦头上的汗,“我家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
“对我好?”司机故作疑惑地说,“见鬼!对我好还会拖延我的工资?对我好还会见死不救?”
“什么……怎么会?”介田泽额头上冒出紧密的汗珠,全身开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他强装冷静,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放了我回去,我马上拿钱给你。”
“哼!”司机不屑地说了一声,“谁会知道你不是去报警呢?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从来都是说话不算数的!”
介田泽这下是真的急了,他清楚地感到手和脚在发麻,心脏在剧列地跳动,大脑因为充血而显得头昏脑涨,身体不听使唤地胡乱摆动,血管里的血在剧烈翻滚着。
“这样好了,我把她扣留下来再去拿钱好了吧!”大概是因为太急了,竟从口里飞出一句这样的话来,但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