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从孙府出来,张大刀跟在后面,并无言语。
张大刀找来两批马,两人骑上,向岳山方向走去。
走出岳丘县,兰儿想:“我这样不辞而别,小倩会不会生气?自己这样做的确不太礼貌啊!现在回去吗?算了,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等从岳山回去再向小倩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两人来到岳山,守山的士兵认得他们二人,就放兰儿和大刀过去了。
一路上,大刀为兰儿披荆斩棘,不畏劳苦,虽是秋天,大刀却累的一身汗。
真是一个心甘情愿,一个无动于衷。心甘情愿的披荆斩棘开山路,无动于衷的走马观花赏秋色!
兰儿在山上游玩了一番,心中好奇:“为什么神药的制取并不需要多少资金,也不需要多少步骤,为何收取买药人的费用那么高?难道父亲是个贪官?”
在兰儿心目中,马讯是个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的好父亲,虽说有时候感觉父亲有些严肃,但是自已从小到大,一直觉得父亲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尤其是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父亲对自己的担心和关爱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所以一个伟大的父亲当然应该也是一个好官,兰儿是一直这样认为的。
张大刀向马讯汇报说:“我这两天按照大人的吩咐,保护小姐的安全,不敢懈怠。今天小姐说想见大人你,要来岳山,所以我就带小姐过来了。”
马讯看到兰儿,问道:“怎么?我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家里养伤吗?”
兰儿调皮地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病刚好要出来锻炼一下嘛。”
马讯无奈地说道:“好了,出来就出来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过来了,因为我公务繁忙,所以就让张大刀跟着你,以免你有个三长两短的。”
兰儿说:“爹,我知道你公务繁忙,所以我想你了就过来找你来了。”
马讯呵呵笑道:“你自己凡事要小心,如今天下混乱,土匪强盗之类的随处可见,你要注意安全啊。”
这时,沈亮过来,说道:“回禀大人,我们这两天的收入不少,柳大人说要明天将银两带回京城去。”
马讯想:“桓玄虽然对岳山上的事什么都不过问,在岳丘县吃喝玩乐,但是这个柳林十分狡猾,这两天虽说自己瞒着柳林得到了些私钱,但是柳林的人盯的很紧,和这两天的总收入比,自己得到的私钱简直是微不足道。柳林要带银两回去,这边的我就可以捞一把了,再不捞的话有钱人的病可能就都治好了,到时候剩下的病人都是些贫民,我想捞也捞不到了。”
马讯说:“好,告诉他,晚上我再和他商量一下。”
沈亮答应着走了。
兰儿问道:“爹,为什么神药的制取并不需要多少资金,也不需要多少步骤,为何收取买药人的费用那么高?”
马讯呵呵大笑:“买的起的全部都是有钱人,要这么贵他们还是争先恐后地来买,这些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为了救命。我们得到这些钱是要存入国库的,如今天下动乱,经常要打仗,国库里没有钱养不起病的,到时候外敌入侵或者内部动乱后果是很可怕的,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朝廷养了他们,他们反过来为国家捐钱,也是应该的。”
兰儿想了想,这些有钱人的确是该拿出些钱捐给国家,现在天下有好多穷人连饭都吃不饱,兰儿又说道:“可是这样的话,那些穷人生病了,岂不是没办法医治吗?”
马讯说道:“等这些有钱人走了之后,皇上会大发隆恩,宣布免费给穷人治病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否则怎样能拿到这些富人的钱呢。”
兰儿点头说:“是的。”
为了不让兰儿在继续追问什么,唯恐自己真的无法回答,马讯对张大刀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带小姐下山吧,山上的环境不好,小姐不能留宿在山上。”
兰儿只好对父亲道别。大刀跟在后面,正准备走,马讯喊道:“大刀,你等一下。”
大刀回头,马讯说道:“兰儿住在孙府没出什么事吧?”
大刀说道:“很好,没出什么事。”
张大刀正在犹豫是否将在孙府见到虎豹二人的事说出来,因为虎豹是孙府的朋友也就是小姐的朋友,大刀怕说出来之后兰儿小姐会自己的生气。
马讯说:“这是我的书信,如果兰儿不愿意住在孙府,就让他住在迎客楼吧,那里环境不错的,桓大人看了我的信就会让兰儿住进去的。”
兰儿想:“这个张大刀和父亲在说些什么呢?有什么秘密啊?,大刀这两天不都是在我身边的吗?真是的。”
兰儿突然一惊:“不好,万一张大刀向父亲说明虎豹二人的去向,那就不好了。在案子查清之前如果父亲派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虎豹给杀了,那小倩和李水就会恨死我,把我当做他们的仇人了,我以后就再也看不到李水了。不行,不能让张大刀说出这件事。”
兰儿急忙掉回头,跑到马讯旁边,问道:“父亲还有什么密码啊?是不是派张大刀监视我的,我是你女儿又不是犯人。”
马讯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胡说八道的。我只是给了大刀一封介绍信,如果你想住在迎客楼的话,桓大人可以知道你是我女儿而让你住下啊。”
马讯看向张大刀,大刀拿出介绍信给兰儿,兰儿这才相信。
下山的路上,兰儿问大刀:“父亲还跟你说了什么?”
大刀说:“没什么。”
兰儿想大刀也不敢对自己撒谎,于是就骑着马下山去了,张大刀跟着后面,心中还在纠结:“到底是否要对马大人说明虎豹的行迹呢?他们可是朝廷重犯啊,当年铁证如山地证明了啊。”
前面兰儿回头喊着:“大刀,快些啊,天快黑了,还是练武之人呢,怎么骑那么慢,怎么保护我?”
大刀之后加快了速度,追上兰儿。
下了山,大刀问:“小姐今晚要去哪休息?”
兰儿说道:“当然是去孙府了,孙府里有我的朋友,去迎客楼和那些人住在一起多没意思。那个桓玄我见过,看着就不舒服。”
大刀用手指着前方说:“好吧,那就去孙府。走这条路近些。”
兰儿走后一段时间,天色渐黑,马讯来到柳林面前说道:“柳大人,明天是要回京吗?”
柳林说道:“是啊,我不是让你的人禀报你了吗?正要和你商量呢。”
马讯说:“对,沈亮已经告诉我了,我正是为这件事而来。”
柳林说:“怎么,马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
马讯说:“柳大人真的要亲自去京城吗?一则你去了又来,来回奔波,实在是太辛苦了。二则你去了这边的事情也不好办啊。”
马讯知道,别人越不想让他做的事,柳林越会做。所以,马讯为了让柳林毫不犹豫地回京城,只好说些留他的话。
柳林说:“马大人说的是什么话,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还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啊,我走了,这边不是还有你吗?你是皇上钦定的钦差大臣,哪里还用得着我?就这样吧。我明天就下山。”
马讯心中苦笑:“这时候你还知道我是皇上钦定的钦差大臣,要不是看在桓温的份上,别说你柳林,就是桓玄我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还在我面前没大没小,耀武扬威的。”
马讯说:“既然柳大人注意已定,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明天我就派沈亮陪同大人一起回京,路上山贼强盗较多,你要注意安全啊!”
其实马讯知道派沈亮跟着柳林,那批银两也会大部分流入桓府的。
柳林说道:“没事的,谁敢抢皇上的银子,那不是找死吗?”
柳林根本不需要考虑马讯派谁跟着自己,到了桓温大人面前,只有桓温大人一句话,银子马讯的人一分也别想得到。
马讯说:“那些山贼之流只会抢些小东西,皇上的官银当然不敢抢了,怕只怕他们不知道,误抢了去。所以,柳大人还是注意一下好。”
柳林这次居然觉得马讯说的有道理,柳林很少会接受别人的意见的,这次不知怎么,居然赞同马讯的说法。
柳林心中暗自想到:“明天带几个武功好些的,在车前打着桓温的旗号,天下土匪强盗哪个敢抢!”
其实马讯只是客套地说说,并不是为了柳林的安全考虑,他更不会为柳林做出什么妥善合理的安排,马讯也知道,就是自己是为柳林考虑,柳林也不会听从自己安排的。
小倩看到兰儿回来了,忙迎上前问道:“兰儿姐姐,你到哪去了?我找你好久都没找到,孙府的人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兰儿说:“你不知道?我让大刀告诉你的,怎么他没跟你说?”
兰儿看了一眼张大刀,做出示意,让他牺牲一下。
张大刀只得顺着兰儿的话说:“哦,小姐,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本来是打算找好马再去找小倩小姐的,后来居然给忘了,真是该死。”
小倩说道:“早上我事情较忙,也忘了找姐姐,大刀找我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孙府,他没找到,你不要怪他了。”
兰儿说:“我没有当面向你道别,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小倩和兰儿说说笑笑,如同亲姐妹一般。
大刀对刚才兰儿的做法不仅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很荣幸。
能为心爱的人牺牲,或许是一种幸福吧!
谁说付出就一定要有回报呢?爱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