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建康城中充满了不安和紧张的情绪,大臣们都被百万秦兵压境的恐惧所围绕着,有的大臣甚至日夜失眠,有的大臣要辞官种田,有的大臣劝说皇帝早点投降。孝武帝对那些制造谣言、蛊惑军心的人斩了几个,大臣们没有再敢乱说话的了,但是大臣们心中对秦军的恐惧依然有增无减。
只有谢安游玩于山水之中,不出去玩的时候便找祁虎等人下几盘围棋。
谢安等人正在听曲子,收到了谢玄的来信,陪同谢安听曲的大臣这时候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只想知道前方的战况。
谢安接到了谢玄的信,谢安高兴,说道:“谢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谢安把信交给秦朗,说道:“既然大家都那么想知道前方的战况,那你把谢玄的信念念给大家听吧。”
秦朗念道:“丞相,我军强攻洛涧,秦兵主将梁成等人都被杀死了,秦军中很多汉人在主将死了之后立刻就投降了,那些其他族的胡人无心作战,纷纷逃命,只有那些氐族的秦军才愿意战死。秦兵五万,死亡约两万,投降约两万,逃亡上万人。我们很快就能营救胡彬了。”
大家听到谢玄的捷报之后,总算把心放下来了。
有个大臣说道:“丞相真是用贤且不避亲,是我们晋国的栋梁啊。”
也有大臣附和道:“秦国洛涧一失,秦军南下的绝对优势便消失了,洛涧大捷,极大鼓舞了我们晋军的士气,这次我们晋国有救了。”
谢安说道:“谢玄分析地很对,秦军中很多汉人早就想投降我们晋国,那些其他族的胡人无心作战,伺机造反,只有那些氐族的秦军才愿意战死。这不是对洛涧之战的分析,而是对淝水之战的分析。“
大臣们不明白谢安说的意思,有一个问道:“什么?丞相是想在淝水与秦军进行决战吗?”
谢安知道自己失语了,忙说道:“来,大家喝酒。”
众人忙举杯庆祝。
谢玄乘胜继续晋军,苻方见晋军强盛,所以撤了军,谢玄解救了胡彬,安顿好将士,喝起庆功酒来。
第二天,谢玄带领晋军继续进军,北府兵迅速到达了淝水东岸八公山下,与秦军隔河相望。
苻坚收到连连败退的消息后,十分愤怒,忙把朱序叫来,说道:“你不是说谢玄愿意投降我们吗?为什么他会强攻洛涧?洛涧一失,秦军南下的绝对优势便消失了,你知道吗?现在谢玄的军队攻城掠寨,才几天的功夫就要打到我们眼皮底下了。”
朱序心中暗喜,却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说道:“皇上啊,臣也是被谢玄欺骗了啊,谢玄这个人居然这样不守信用,真是气死我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砍下他的人头来见皇上。”
苻融说道:“大哥,你别灰心,我们秦军百万军队,这不才损失几万吗?这对于我们不算什么,我们还是胜利在握的。”
苻坚点头道:“弟弟说的是啊。朱序,这次朕就相信你,你要将功赎罪。”
朱序忙谢恩道:“谢皇上。”
谢安等客人们都走了,对秦朗说道:“要想破秦军,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要辛苦一下,去前线帮忙。”
秦朗说道:“丞相你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谢安对秦朗说了如何如何,秦朗一一记下,并立刻出发,去了前线。
顾才听说秦朗来了,十分高兴,说道:“大哥,你也来了,太好了。”
秦朗说道:“你画工精妙,不知多日不见可有进步,是不是赶上你父亲顾恺之的水平了?”
顾才说道:“秦大哥笑话了,再说现在打仗,我哪里还有心思画画啊,要不,等打败秦军,我再画画给你看。”
秦朗说道:“不行,这可是丞相的意思啊。”
顾才奇怪地说道:“丞相我?为什么啊?”
秦朗笑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让军士们去编织草人,你再在每个草人上修饰几笔,让别人看上去像真人。”
谢玄笑道:“我明白丞相的意思了。”
顾才想了想,也笑道:“哦,丞相这是让我们用疑兵之计啊。”
第二天,刘牢之说道:“大都督,五十万个草人已经编织好了,顾将军一夜未睡觉,画出了几千个栩栩如生的草人,其余的草人,将士们也依葫芦画瓢地做了些手脚,从远处看还真看不出什么。”
谢玄点点头,说道:“嗯,把顾才画的草人放在前面。”
刘牢之答应道:“是,大都督。”
这一日正好是天降大雾,苻坚说道:“如此天气,我怕晋军会来偷袭,吩咐下去,要加强防备,有可疑情况,立即来报。”
苻方于是立刻下去按照苻坚说的去做。
苻坚对苻融说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苻坚与苻融登城瞭望,只见晋军阵容严整,士气高昂,谢玄的那五十万草人更是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由于雾还没有散去,苻坚怎么看怎么像是真人。
苻坚下了一跳,说道:“这明明就是劲敌,谁说是弱旅呢?”
苻融也很奇怪,自语道:“我明明打听到晋军只有八万的年轻军士,怎么现在从哪里出来的那么多士兵呢?”
苻坚说道:“我们要赶快回去想想怎样破敌。”
苻坚正在和随军的大臣们商量如何制敌,却收到了谢玄写给阳平公苻融的一封信。
苻坚说道:“谢玄写的什么,念念。”
手下念道:“阳平公苻融,您孤军深入,然而却紧逼淝水部署军阵,依我看,这是长久相持的策略,不是想迅速交战的办法,只是号称百万大军的秦军居然畏首畏尾,大军远程至此,居然要在这里久住了,真是可笑。如果秦军果然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那不妨移动兵阵稍微后撤,让我们晋朝的军队得以渡过河,双方以决胜负,岂不快哉!”
苻坚说道:“岂有此理,晋军就打了几次小胜仗就如此无礼,要知道我秦国几十年来打过多少次胜仗,灭了多少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