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并且告诫桓冲和自己的几个儿子道:“以你们的才能,绝不是谢安的对手,所以今后再不可对晋有异心。”
就在当月桓温病亡,享年六十二岁。
桓温死后,秦朗大喜,说道:“主公,桓温终于死了。” 谢安叹道:“桓公,今日大敌当前你却早一步离去,真是可惜啊。对了,桓温把爵位给了谁了?”
秦朗说道:“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应该是世子桓熙吧。”
谢安摇头道:“桓熙很平庸,为了让桓家不至于没落,我想桓温会破格将自己的爵位传给弟弟桓冲的。”
秦朗问道:“那以后桓温的军队就交给桓冲了?我们以后要和桓冲合作了,如果桓冲识大体,没有桓温的野心,我们或许更好地合作,更好地保卫晋国。”
谢安说道:“桓温的六个儿子中,桓玄野心最大,留下必生祸害,我看还是早早除掉为妙。”
秦朗问道:“主公有何妙计?”
谢安说道:“除桓玄的事情暂且不急,如今当务之急是保住桓冲的爵位。这样吧,明天我向皇上申请赐给桓温九锡之礼。你可以趁机查清桓家的情况。”
秦朗说道:“主公,你今天为何闷闷不乐,什么大事在你面前都不算大事,你都会泰然处之,桓温的死对于你来说不至于有这样的影响吧?”
谢安说道:“桓温有带兵之才,我们晋国无人能比,死了实在可惜,值得我难受的还有一个原因。”
秦朗问道:“什么原因?”
谢安递给秦朗一封信,说道:“王献之来信,说他父亲王羲之病逝了。”
谢安向孝武帝说明缘由之后,孝武帝立刻命令袁宏随便写一篇诏命书稿给了桓温加九锡的赐礼。
这一日,谢安把韩棠叫来,说道:“你觉得为父报仇很重要吗?”
韩棠说道:“是的,我这些年报仇对我来说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
谢安说道:“你杀了他又能怎样?如果你的仇人死了又能怎样?”
韩棠说道:“我只知道我要杀了我的仇人,我没有想过杀过之后是什么感觉,应该会很高兴吧。”
谢安说道:“那好吧,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的杀父仇人是谁。”
韩棠说道:“真的,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去。”
谢安说道:“那好,我今天就告诉你的身世。公元356年,大将军桓温接到朝廷的旨意,率大兵从江陵北上,讨伐正在进攻洛阳城的姚襄。姚襄攻打洛阳有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进入洛阳城,这时知道桓温派兵来袭,心中十分担忧,但是还是继续进攻洛阳城。一周之后,桓温的大军来到洛阳,姚襄只好向桓温诈降,当然桓温没有上当。当晚,桓温派兵强渡伊水,进攻姚襄。姚襄的军队已经连续战斗两个月了,怎么能打得过多余自己几倍兵力的晋军呢?姚襄军队很快败退,姚襄拼命杀出重重包围,保住了性命。 本来,洛阳城内的周成为了防止姚襄占领洛阳城,死死守住洛阳城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现在姚襄走了,自己却面临着更大的敌人。大家纷纷说要投降。守将周成就同意投降桓温,他说,对,降吧,本来我们就是晋国的。这时,一个将领喊道,不行,我们这样反反复复成何体统,桓温不是英主,我们不能降。大家向说话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部将韩泰。大家说,你想死了,我们还想留着性命呢,要死你去死。周成走到韩泰面前,说道,韩泰,这些年你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但是这次我们真的没办法了。韩泰说道,好吧,我携妻小归隐,不再过问政事。之后,周成开城向桓温投降。本来这事情就应该过去了,但是,桓温进城后听说韩泰说自己的坏话,派人潜入韩泰府中,对韩泰报复。结果,韩泰一家老小只有一个婴儿和他的母亲逃了出来。”
韩棠说道:“我就是那个婴儿吗?我的父亲就是韩泰,我的仇人就是桓温吗?”
谢安说道:“是的。”
韩棠说道:“我只记得那个人的右手背上有一颗黑痣。”
谢安说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桓温的尸体证实一下。”
韩棠点头答应。
由于桓冲还在汝阴郡,所以听到哥哥桓温去世的消息之后,立刻赶回京城建康。当桓冲还在路上时,桓温的六个儿子都在桓温的府中,哭哭啼啼。
这时,桓玄向哥哥桓熙说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哥哥还是节哀顺变吧。”
桓熙说道:“父亲对我们那么好,我决定要为父亲守灵三年。”
桓玄说道:“万万不可啊,你的孝心父亲在天之灵会知道的,但是,就算是父亲也不希望你浪费三年的时光啊,你应该继承父亲的遗业,为我们桓家光耀门楣。”
桓熙叹道:“父亲的遗业?我还需要做什么呢?父亲把爵位传给了叔叔,我只能守灵以表孝心了。”
桓玄说道:“自古以来,都是传给世子的,哪有传给弟弟的道理,我看是父亲病重,脑子不清楚,所以遗命并不是父亲的本意。”
桓熙说道:“就算父亲本意是传给我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又能怎样呢?”
桓玄小声地说道:“叔叔还在路上,我们可以改写父亲的遗命。”
桓熙是个没注意的人,听桓玄说自己还可以继承父亲的爵位,就很兴奋,说道:“但是,其他的几个弟弟和妹妹都是知道的啊。”
桓玄说道:“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我们去迎接叔叔,然后派人杀掉,回来就告诉别人我们是遇到仇家了,叔叔不幸被杀。第二个就是把四位哥哥和姐姐全杀了,然后改写父亲的遗命。我们最好按第一天做。”
桓熙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桓玄说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为了我们的将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等你做了大将军,你就可以像父亲那样受人尊敬了。”
桓熙想了想,说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桓玄又说道:“如果事情成功了,你可不要我啊。”
桓熙点头说道:“那当然,如果我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以后的荣华富贵我愿意和你平分,共同享有。”
桓玄笑道:“有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桓冲本准备乘船过江,遇到了秦朗。
桓冲问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秦朗说道:“在下秦朗,是奉主公谢安之命来保护你安全过江的。”
桓冲笑道:“我早就听说谢安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不过这次也太离谱了。我回京城去悼念哥哥,又带了人手,怎么会遇害呢?”
秦朗说道:“那我愿意和你打赌,如果你在路上没有贼出现,我以后愿意听你使唤,否则……”
桓冲说道:“否则,如果路上有贼出现,我以后就也听你的使唤。”
秦朗说道:“这个在下不敢,如果你输了,以后就和我家主公团结一致,共同效力与晋朝朝廷。”
桓冲想:“就算不输的话自己也要和谢安一起保卫晋国,效力朝廷啊,这个赌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路上多一个高手对自己也不是很好嘛。”
于是,桓冲说道:“好,就这样定了。”
一路上,桓冲和秦朗有说有笑,谈天说地,相当投机,不知不觉,就成了好朋友,却忘记打赌的事情了。
眼看就要上岸了,桓冲突然想到二人的赌,说道:“你看,我这一路上哪里遇到什么贼啊?”
秦朗说道:“呵呵,我说的是安全到达桓府,这不是还没到吗?
桓冲笑笑,说道:“好吧,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两人正说笑着上岸,就有几个黑衣人袭击而来,幸亏秦朗眼疾手快,为桓冲挡住了剑。之后便是一阵厮杀。
黑衣人带头的是桓熙,本来桓玄早在桓冲从汝阴郡出来的时候,桓玄就知道桓冲带的手下人数和武功情况,安排自己哥哥亲自带人袭击也是算好的,正好可以让叔叔和哥哥的人都两败俱伤,自己再带人将双方都铲除,这样自己回去就想怎样说就怎样说。可惜的是秦朗在旁边帮助桓冲,而且谢安早就料到桓玄会在上岸的时候袭击,所以岸边早有谢安的人埋伏,看到有厮杀,谢安的人早就过来厮杀,结果把黑衣人一网打尽,桓熙身负重伤。
桓玄看情况不妙,正在着急,眼看黑衣人都被制服,哥哥桓熙也受重伤,心想:“糟糕,桓熙如果死了那道还好,万一把自己也说出来那就完了。”
于是,桓玄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过去帮助叔叔,把黑衣人全杀掉,千万不能留活口,手下明白了桓玄的意思,于是也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