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的,”少年颤抖着站起来,“不要······不要杀我好吗?”
“带我出去好吗?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伸出手掌,颜心溺爱般地握着他。
小手拉着大手,飞速在地牢中穿梭,出口的光芒映入两人眼眶,颜心空出来的那只手紧握,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出口。
“啊!哥哥你把我的手抓得好疼啊!”
“哦······对不起。等下出去以后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分开吧,你赶快回家,我还有点事要办,就不能送你回家了。”
“家······家已经没了。”
“对不起。”
“哥哥你听!”似乎是想扯开话题,少年扯了扯颜心的手,“外面好吵啊,是开战了吗?”
嗯?颜心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外面从刚才起就一直吵个不停,简直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吵,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站在出口处,颜心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来了,手中的小手也在颤抖着——两村开战,火光冲天,倒在血泊中的人数不胜数,炫酷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圣灵随处可见······先前召唤蝙蝠袭击颜心的男子被一根凭空出现的长矛洞穿了心脏,当场倒地身亡。
“奈泽川和妖段又开战了!哥哥跟我来。”还没等颜心反应过来,少年就拉着他向村外跑去。
颜心脑海一片空白,妖段是什么?奈泽川既然是这个村的村名,那么妖段,应该就是另一个村的名字了,可是两村为什么要开战?而且按照少年的语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战了,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复仇什么的现在看来是暂时不太可能了,只能另等时机,现在应该做的,是尽快与其他人会合,然后打探林低调他们的事······等等!林低调他们······该不会像我一样被村民袭击了吧!
不知不觉间,颜心就被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树林,又不知道绕了多久,一座破败不堪的屋子出现在他眼前。
“到了,这里是我的······家,暂时可以躲避战乱。”少年拨开长到脖子处的杂草,推开那扇木门,平静解释道。
“谢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颜心,你呢?”
“严炎,你也可以叫我小严······以前我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叫我的。”小严眼眶微微一红,但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露出一副雪白的牙齿,笑道:“既然哥哥姓颜,那我以后就叫你大颜哥哥吧!”
也许是因为虚空圣眼的缘故,颜心仿佛看出了小严内心深处那一抹近乎绝望的悲伤。
“好。大颜哥哥······这名字很好听,我也很喜欢,”颜心复杂地看着他,努力挤出一副微笑的样子,“小严你会锻造武器?”
颜心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了个巨大的炉子,又看到墙上整整齐齐排列着许多兵器,地上毫无规律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模具,虽然全部都被厚厚的灰尘铺满,但足以猜测这间屋子主人的职业。显然小严已经很久没回到这了。
“嗯,我们祖祖辈辈都是铁匠,以前全村也只有我们才懂得最纯的打铁方式,想当年我们家在全村的地位······唉!”
地上的一双鞋引起了颜心的注意,那是一双很小的鞋,比小严的都小,隐隐约约能看见上面绣着的栩栩如生的蝴蝶,想来这双鞋的主人应该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吧,不过到嘴边的话被颜心硬生生咽了下去——他不想再让小严难过——这双鞋上几层厚厚的灰尘已经说明一切了。
“她是我妹妹,三年前······死了。”小严知道颜心想问什么,平静地回答,“累了吧,我去打点水把凳子擦擦。”
颜心默默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背影,那背影突然颤抖起来,头也低了下去,这一刻小严终究还是没忍住,坐在地上趴着膝盖痛哭起来,眼泪从他膝盖缓缓流下······
颜心鼻子一酸,走过去慢慢蹲下来,抚摸着小严的头。
“失去了亲人,一个人的生活······很辛苦吧!”
“辛苦?怎么会辛苦呢?神刚杀死我妹妹的那段时间,我被奈泽川的村民关在地牢里,每天一到饭点就会有人给你送饭来,饭来张口,吃完了就睡觉,怎么会辛苦呢?”小严抬起头,流着泪笑道。
“隔着牢门,他们像看一条狗一样看着我,就连送饭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我反咬一口一样,哈哈,他们怕我,他们全都怕我!”小严脸上的笑意消失,瞬间被愤怒覆盖,“直到有一天,他们接到神的旨意,要处决我!也对,只有真正杀死我,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不会泄露出去。”
“在愤怒和绝望的洗礼下,我在前一天晚上拼了命逃出了那该死的地牢,躲在这片树林里,因为怕他们来抓我,我一直都不敢回家,在树林里躲躲藏藏,才得以存活至今。”
此时此刻颜心总算了解了小严的身世,也对奈泽川有了个基本的印象——黑道!彻头彻尾的黑道啊!
“小严你放心吧,我们两个的帐······迟早要还回去的,可是你刚才说的神是什么东西?”
“找奈泽川算账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他们本性不坏,只是太愚蠢了而已,只有将背后的神杀死,整座岛的村民才能彻底得救。可是这神······没有人真正见过长什么样,就算连祖先们也没见过,只知道有记载以来神就一直存在,而且法力无边,能镇压整座岛上的所有异兽,防止村庄被破坏。每隔一段时间,异兽们都会聚集在一起,朝村庄发起进攻,我们称之为兽潮,每一次抵挡兽潮村子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一些村民战死······”
“每次生死存亡的时刻,神都会显灵,从那边最高的那座山上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威压,所有的异兽都会被这股威压所震慑,纷纷选择臣服,撤退······就这样,村民们才得以繁衍至今,久而久之,那座山也被称之为神山,而那神也成为了村子的信仰。”
“那这神不是挺好的吗?保护了村民,让村子得以发展下去,怎么神的形象在你口中前后差别那么大?”
“因为神失算了!让我无意间猜到了这背后的真相,一个足以让全村人都愤怒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