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和华夏合着跳了一次,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方放下心来,只等昭和殿那边消息。
“墨书哥哥,你还是要小心些。”欢颜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墨书说:“你看来有点像鬼上身,最好请你家大人找人去去邪气”
“鬼神那些是吓唬人的。”墨书坐相有些奇怪,膝盖还是疼着,但看到眼前的小姑娘跟自己说话,还是温和地笑了笑,说。
“可是很奇怪啊,那端王府的沉鱼郡主刚刚在殿前也是这个样子的,会不会是你们得罪了神灵,被神灵处罚呢?”欢颜自然不能说出自己的怀疑来,她才七岁,怎晓得蛊毒这个玩意?说出来指不定人家当她是个妖孽呢!
墨书到底是个小孩,也不疑有它,笑了笑:“多些姑娘关心。”
欢颜暗中摇头,这墨书的造化,只得看他自己了。她虽是个用毒高手,能分别世上大多的**和毒物,亦能解许多的毒性,可蛊毒却是极为刺手的。
华镶却不信,这小姑娘出现的时候不太好,难不让起疑。可眼下为了华夏的节目,也只能置之不理。只是一会儿,那派出去只会玉娘一声的侍卫便已回来,在华镶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华镶才晓得眼前的小姑娘是左宰相的庶女。
心中的疑团更是大了。
欢颜自然晓得这些,可是如今对于华镶的事,她不能做到任之不管。横竖自己没什么恶意,就随得他们怀疑吧,幸得华夏对欢颜的印象颇好,一直跟她说话,使她不那么尴尬,也越发喜欢起眼前这个公主来,若有机会,欢颜真希望能为华夏改写前世的结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不紧不慢,殿中传来消息,应该他们表演了。
欢颜换了华夏临时让人找来的衣裳,将头发随便束起,便入了昭和殿,两人先随着华镶的琴音起舞,又出来十来个兵将打扮的大人,一边打着鼓,踏着简单的步子,映得这欢颜和华夏的舞更是一绝。华镶,华夏,欢颜三个小孩表演这节目其实是极绝的,华镶之曲高扬,华夏之舞柔美,欢颜之舞英气,反而换成大人便没了这个韵味。
曲终,人停。
明皇首先鼓掌:“好一曲《天下定》,老十,十一,还有那个小公子,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华镶拉着欢颜和华夏,走到明皇面前跪下:“谢父皇/皇上夸奖。”
欢颜有些头疼,她无意出这风头,便将头垂得更低了,但愿明皇不会注意到她。
然而明皇偏不如她愿,当着众人面问他:“这个哥儿俊俏,是谁家公子?”
华夏却笑着说:“她叫欢颜,是个女孩子,比儿臣还小两岁。”
“哦?竟然是个姑娘?”明皇大笑,细细打量起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欢颜装着有些害怕地抬起头来,颤颤说道:“臣女宋家欢颜…”
明皇又问:“可是左宰相之女,宋欢颜?”
欢颜惶恐:“正是臣女。”
明皇笑了起来,朝着一旁不远处的宋牧生说了句:“你可是养了个好女儿!”
宋牧生似是还没回过神来,他的欢颜,哪里会跳这样出色的舞蹈?!可那模样,明明就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他尚在疑虑,听得明皇夸赞,也顾不得其他,立即跪了下去:“这是孩儿家的胡闹…”
玉娘也不仅担忧起来,她虽得到消息晓得欢颜为公主伴舞,却对此事是好是坏并无底细。只是眼下,岂有她说话的份?只得求助地看着宋牧生…
“这是几个孩儿对成周的心意,左宰相无须恐慌,朕得好好想想,该赏赐些什么给你呢?”明皇阻止了左宰相继续说下去,笑盈盈地看着欢颜问。
欢颜心中忐忑,虽知明皇不失为一个明君,可到底君心难测,谁晓得他此时是什么心情?无奈,明皇问到此话,若然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要,倒不大像是个七岁的孩童了,便装着有些害怕:“什么都可以要么?”
宋牧生心中惶恐,担心起来,平日这欢颜跟他要什么,都是非要不可的态度,这万一再殿前发起难来,后果…
“自然是可以的。”明皇笑,这七岁的孩子,要的东西能复杂到哪里去?
“臣女肚子好像又饿了。”欢颜弱弱地说。
“哈哈哈!”明皇大笑,竟是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让欢颜坐过去:“左宰相,朕甚是喜欢这丫头,不如许了皇家做媳妇可好?朕看这老十,再过几年也应娶正妃了。”
欢颜觉得头大,她可以不顾一切去帮华镶,可不代表她想嫁给华镶。况且,华镶喜欢的女子向来是那种柔弱惹人怜惜的,例如前世的自己,想必也是让他怜悯多余喜爱;如今的自己,在他看来是年纪幼幼,城府颇深的相府庶女,他定是不大喜欢的,便糯糯说了句:“媳妇是什么,可以吃的么?”
明皇又是一笑,示意一旁的太监将眼前的糕点移了过来,递给欢颜:“今日起,宋家欢颜便是安乐郡主。”
这略略的两句话,似是定了欢颜将来要成为皇子妃的事实;一个郡主之名更是提升了欢颜原本只是庶出之女的身份。
“郡主又是什么,能吃吗?”欢颜一手捉着糕点,一手往嘴里放着糕点,有些漫不经心,对此时莫名的封号觉得诡异,她自然不会相信明皇因为这一曲舞便对她另眼相看,她怎么说都不过七岁不到的女童而已。
可是,有一个郡主的身份,她更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欢颜自是乐得当这安乐郡主的。至于皇家的媳妇,明皇只要一日不下圣旨,她便能拖得一日。横竖,这皇上的话,也不是绝对诚信。
“看来安乐郡主确实饿了,华镶,华夏,你们跟安乐坐在朕身边。”明皇像是才记得两个皇子皇女,让她们陪着一旁,大大抬举了欢颜的身份。
玉娘那边更加诧异,神色甚是担忧,却不能上前;康子蘅这厢倒是像与自己无关一样,依旧跟旁边的贵妇谈笑风生。
太后和几个贵妃,都朝着欢颜这边看了又看,觉得稀奇,明皇对待皇子皇女向来严肃,此时为了一个宰相府的庶出之女如此和蔼,像极了一个慈父。不过,太后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那些妃嫔,更不好表露什么。
欢颜吃的惊心,吃的郁闷,只望着宴会快些结束,好离开这明明是一只老虎却装山羊爷爷的明皇。步入皇位之争,**之争,这比她预想中最少早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