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麽麽见她学的颇快,只以为欢颜聪慧,自然想不到其实这些欢颜都知道,前世华镶一心想纳她为妾,请了专门的宫女教她。
老夫人一直想让她学些规矩,这样也好,日后她突然规矩起来也不至于让人太吃惊。
一个下午过去,欢颜似乎听得意犹未尽,又拖着蓝麽麽吃了晚饭,讲了好一会儿,才放人。就连宋牧生过来,也不怎么理睬,这让宋牧生对蓝麽麽都有些怨气,却只能一脸挫败地离开糖心阁。要知道从前,欢颜从来都很粘着他的。
一连三日,蓝麽麽过的有些惊心,老夫人听了蓝麽麽在糖心的遭遇,吩咐了蓝麽麽好生看着唐风苑便不再说其他的。
之后便到了中秋,整个宋家都忙碌起来,玉娘一大早就忙着为欢颜和宋离梳洗打扮,为入宫做准备。又跟欢颜和宋离说了许多该注意的,欢颜和宋离只静静听着,似是记在了心里。
忙了大半日,宋牧生和大夫人过来了,这是欢颜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大夫人,心中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以什么的态度对她。前世得宋牧生宠爱时,对大夫人的态度并不是太好,谈不上冒犯,却也谈不上恭敬。
这宋家毕竟是讲究规矩的,她若然太漠视大夫人的存在,反而落人口实,可知道了前世玉娘,宋离得死都跟眼前这个看来气质端庄的妇人有关,心中的郁愤又压不下去。
欢颜尚在犹豫,大夫人已拉起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嘴边溢出恰好的笑来:“这姿色,别说宋家宅子没有可比,怕是放眼整个成周,也是数一数二的。怪不得爷这么喜欢,妾身看着看着,都恨不得是自己亲生的。”
欢颜听大夫人那样说,绽大大的笑来,一身的大红金线绣花襦裙,衬得越发娇艳:“母亲说笑了,锦绣未央两位姐姐长得好看着呢。”
前一世大夫人不待见她和玉娘,一般不轻易来唐风苑。欢颜一时猜不透康子蘅的来意,巧妙抽了自己的手,跑到宋牧生那里转了个圈,得意说道:“爹爹,你看孩儿这身衣裳可好?”
康子蘅笑了笑,跟旁边的玉娘聊了起来:“妹妹福气真好,那似得姐姐,整日忙里忙外没个空闲。前儿听说七姑娘病了,也没得空来瞅瞅。”
“姐姐这是取笑玉娘呢!”玉娘浅笑,看着欢颜和宋牧生,柔声说道:“宋家多得姐姐日夜操劳,玉娘才能偷得这般清闲。”
“姑娘的病可是完全好了?”
“劳姐挂心,颜儿那病,看来是完全好了。”
“那就好。”康子蘅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继续跟玉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其他事来,见也没自己什么事,便离开了唐风苑,准备去看看锦绣和未央准备得如何。
宋牧生这边见欢颜开心,眼睛笑的跟月牙儿似得,前日被冷落的哀怨便散了许多,夸了欢颜几句,欢颜见一旁宋离对宋牧生有些惧怕,便拖了他来,让宋牧生考起他这些日子学的功课。
宋离虽落了好些功课,却也是个资质聪慧的,宋牧生问了几个问题都答得出来,这让宋牧生又是一欢喜。他对宋离的关注不多,整个宋家嫡子嫡女都顾不来,何况宋离。宋牧生其实打心底不喜欢小孩子,欢颜是个例外。
宋离见宋牧生难得对他温和慈祥,也显然高兴起来,没那么拘束,跟欢颜问了好些问题,逗得宋牧生时不时乐一乐。
直到有人来催,他们才一起入了宫。
整个宋府虽然在成周可算之为一个大家族,可二品官员只有如今的宋家家主宋牧生一个。这一次能入宫的也只得宋牧生,康子蘅和她所出的二女锦绣、未央和一子宋子文,康玉娘和欢颜两姐弟。老夫人一向不喜这种宴会,便借了头风病发,留在家中休息。
几个人相互打过招呼,便分开两个马车入宫。宋牧生和康子蘅她们一起,玉娘和欢颜宋离一起。
入了宫,宋牧生和宋子文带着宋离便跟她们分开了,这年中秋,宫里一共设了三个宴会,前半场男女各自分开,先吃过一席正餐,再聚到昭和殿里欣赏节目,借此守夜。
这节目自然是少不得各个世家女子的才艺表演,宋家锦绣和未央早就将要表演的才艺练得醇熟,只等在宴上大放异彩。欢颜倒是闲的,并不需要表演什么才艺,再者整个宋家都晓得她除了骄纵并无什么长处,她也乐得跟在玉娘后面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女眷这边吃过饭,等了时辰便由太后带着,去了昭和殿。这当中并没什么人跟玉娘和欢颜闲聊,而其她世家的女眷遇着几个相熟的,都三五结群地走着。
太后旁边更是跟着一堆皇亲,顾不来她两。玉娘又是个喜静的,这反而如了她意。所以这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昭和殿中人员陆续入席,玉娘带着欢颜并未随康子蘅她们坐在一起,而是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这对欢颜来说是一件好事。欢颜扫了一圈昭和殿,见得殿中有不少是前世见过,但在这一世还不认识,只是没有见着华镶,这让她有些小失望。
昭和殿中间以两边筵席为界设了个形式舞台,各家闺秀已开始表演起节目,欢颜看了一会儿便在台上瞌睡起来,但眼睛依然直盯着中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得入迷。若非中途台上那舞女突然跌了一跤,并且状似痛苦地叫嚷出声,她指不定睁着眼跟周公约会了。
欢颜觉得摔跤的女子有些眼熟,可刚刚没有细听报节目那太监所说的话,是哪家姑娘却一时想不起来,仔细打量了下,只觉得奇怪,要在皇家面前表演的节目应该排练了多次,怎么会出了差错呢?
殿中有一阵慌乱,女子痛得晕了过去,几个宫女已去请了太医。皇家一向忌讳大好的日子里触霉,发生这种事,这姑娘的家族多少会受些连累,过了一会儿,欢颜才晓得这姑娘是端王府嫡女,只因此时端王和端王妃一脸彷徨地跪在殿前。
整个昭和殿瞬间安静起来,无论男女,都生怕说了什么话触了圣怒,与端王府交好的官员和贵妇,还有些犹豫,是否应该站出来求求情。
就在这时,二皇子华朔站了出来:“父皇,儿臣看沉鱼郡主伤的虽然并不厉害,怕是这舞是跳不下去了,不如让端王带她先行回去,可好?”
欢颜倒不关心端王府的事,她只觉得奇怪的是,二皇子竟然会为他们出面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