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早上给我电话,说徐总请我晚上去夜巴黎吃饭,这个消息让我非常震惊。我和徐总并没有多少交往,只不过她的情人刘会长是我们决赛的评委。放下他的电话不久,徐总亲自给我打来电话:“罗社长,晚上一定赏脸,我特意请你和陈总吃饭。”
我还不是社长,她就将这顶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可我戴着这顶帽子一点也不舒服。我打着哈哈:“徐总,你请客我怎么敢当呢?近来杂志社的事情多,我担心没有时间。”徐总的声音很甜美:“说好了,晚上不见不散。”她挂了电话,我心里还在闷纳,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难道徐总是想通过我与陈总达成某种交易吗?我可不是一颗被人玩弄的棋子。
我走出王美丽的办公室来到编辑室,首先给了老一个大甜饼我将他列为此次大赛的最大功臣。当然也不忘给其他人一杯甜牛奶三言两语将她们的工作夸奖了一番。老听到几句好话就翘尾巴:“小罗,团结就是力量嘛。”我呵呵地笑着,所谓的团结,是在满足了他们利益前提条件下的团结,有钱就团结,没钱就分裂。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向他们赔礼道歉并签了发票,大赛肯定砸了锅。
去了夜巴黎,刘会长一见到我就笑着迎上来握住我的手说:“在电视里见到你了,你主持得真不错。”我总觉得他笑容背后藏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我用显微镜将自己看了个仔细,我没有权势值得他来利用。他们作为生意人,不会随便请人吃饭,每一顿饭里都牵连着一笔生意。我既不挂羊头,又不卖狗肉,他们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果然在吃饭的时候,漂亮迷人的徐总笑着说:“罗妖,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亲戚的女儿参加了此次大赛,你能不能照顾她一点?”
我脸面上波涛不兴,可心里却在闹腾,徐总的亲戚绝不会缺钱花,听陈总说,刘会长的资产至少有一个亿。也就是说徐总的亲戚不是为了钱而来,我笑着道:“徐总想让我如何照顾呢?”
陈总没有看我,只是埋头喝他的咖啡,我真怀疑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否则怎么表现得如此淡定?刘会长不说话只是吃着东西,徐总不紧不慢地说:“她不是为了钱而赛,她是想拿冠军。”
“冠军?”我笑了起来:“这个对她很重要吗?”
“是,否则我不会求你帮忙了。”
“她叫什么名字?”
“肖红。”
这个名字不陌生,已进入了决赛,但我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多。我微笑着说:“徐总想让我做什么呢?”
“得到一个全国冠军是她的梦想,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她的这个梦想。”
“我不是评委,我只是主持人。”
“评委都是你请来的,你关照一下就行了。再说统分计名次也是你安排的人。”
“如果她有这个实力,我相信她拿冠军应该不难。”
“就因为她没有这个实力。”
我笑笑,徐总见我笑得那么坦然,高兴地说:“你答应了?”
刘会长说话了:“别提这个了,走,上去跳舞。”
又来到四楼华贵气派的VIP包房,我们坐下没有多久,齐天推门而进,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挽着陈丽的手。陈丽一点也不吃惊,齐天哈哈地笑着说:“罗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然后他向我们介绍陈丽,只说陈丽是他的女朋友,我怔怔地看着陈丽,她紧挨着齐天,显得很亲密。我想起那晚齐天摸另一个女人的事情,总觉得齐天是一个老,他肯定是迷恋上了陈丽的美色。我想告诉陈丽,这个齐天不是一个好男人,只是苦于大家都在应酬说话。
瞅着陈丽上洗手间的机会我跟了上去:“陈丽,你怎么和齐天在一起?”
“用得着你管吗?”陈丽的火药味很浓。
“他有老婆了,而且情人有很多,你跟着他小心一点。”
她笑了起来:“我父母都无权干涉我的自由,你算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再说了,你不是和陈总好吗?只准你伴大款我就不行吗?”
“我和陈总只是朋友。”
“朋友?齐天说你是陈总的情人。”陈丽冷笑道:“你真有本事,一个张凡,又来一个陈总。张凡不是陈总手下的经理吗?你真厉害,老板经理都被你抓在手里。”
我摇着头:“陈丽,齐天和陈总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他们都是男人,都很成功,你说有什么不一样。好了,少在我面前说废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你听我说嘛。”我真的感觉齐天不是一个好东西,再说陈总也说过齐天有很多女人,这样的男人只不过是利用手中的大把钞票玩玩女人罢了。而陈丽却将齐天的好当真了,我当然不希望陈丽上当。
陈丽“嘭”地一声就将门关了,我只好走了出来,我说什么她都不相信。我也真是瞎操心,她要杀要剐与我有何干?我一片好心,她全当了狼心狗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徐总又在和我说肖红的事,我既没有答应她也没有拒绝她,官场上应酬就只能这样模棱两可。在跳舞的时候,我对陈总说:“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
“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能够帮助别人实现梦想,别人会一辈子感激你。”
我冷笑:“你要我为了一个人的感激而让大多数人来憎恨吗?”
“这件事情不说出去,有谁会知道。再说所有的赞助是我提供的。”
我很愤怒了,如果不是有很多人在场我一定发脾气了:“协义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提供赞助,没有说要你提供冠军。刘会长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可以让我背着良心去做这样的事情?”
“我现在还需要什么好处呢?我什么也不缺。”
我轻蔑地看着他:“你缺良心缺正义。”一支舞还没有跳完,我就不跳了,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舞池中陈丽勾着齐天的脖子正在跳着贴面舞,我既心痛又厌恶。每一颗心都是干净的,如果变得肮脏了,那是由于掉到了金钱的粪水里。陈丽也许就是这样,她太希望过上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才想走捷径。幸福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通向幸福的那条路充满了艰险,只有不畏困难的人才能到达最后的终点。但陈丽不愿走那一一条漫漫长路,如果有一辆车直接载着她去,她就不必忍受走路的艰辛。
徐总和刘会长见我们没有跳了,便坐下来与我们碰杯喝酒。我在生陈总的气,他在我的心中是完美的,可刚才他的话地让我瞧不起他。刘会长与我碰杯说:“罗小姐,以后你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这只老狐狸想给我一枚糖果,可惜我不喜欢吃糖。我敷衍地笑着,徐总又拉住我的手说:“妖妖,真羡慕你和陈总。”我还是笑着不说话,我发现沉默是最好的防身武器。刘会长发现陈总不说话,就拍着他的肩膀说:“怎么了?你惹她生气了?女人嘛,是要哄的,去跳舞吧。”
陈总笑笑一把拉起我卷入舞池,我两眼冒火,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说:“要想在社会上立足就必须学会圆滑。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一个互帮互助的关系。你给别人让了一条路,别人也会让你一边桥。”
“你的意思是让我答应徐总?”我摇着头非常失望地笑着。
“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这是小事?如果没有公正公平就不要举行任何比赛,既然有竞争就必须公正公平。如果我是一个选手,我希望有黑幕吗?”
“这个比赛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何必这么当真呢?”
我彻底地对他失望,我想走了,马上就走,我松开手对他说:“我希望太阳给予每一个人的都是一样多,我希望天下的事情都是公正的。”
“妖妖,你现实一点好吗?这不是在大学,这不是谈理想主义。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天,有很多事情就注定是不公正的。”
“我有多大的能力就要让这世界有多少的公正。”说完我没有向他们道别,就冲了出去。我不是太阳,不是月亮,也不是星星,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儿,可有一点光亮我就要大胆地释放出来。虽然不能照亮别人多少路程,至少可以证明我不是在黑暗中存在。
陈总追了出来,拉住我说:“你不要这么冲动好吗?”
“你的良知已经被腐烂了。”我生气地说。
“不腐烂我们没法活下去。你能告诉我,有谁可以拍着胸膛说自己很纯洁?有谁不自私?有谁不想活得更好?”
我冷笑:“我的一颗心还没有烂掉,我不愿与一个心已经烂掉的人做朋友。”
“你现在不烂掉,以后也会烂掉。妖妖,我们得生存,理想主义是行不通的。”
我摇了摇头,甩开他的手拦了一辆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