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议身披铠甲,腰佩龙渊剑,骑在一匹棕色骏马上,威风凛凛;左右是韦晃、史可敬,其后是刘威、赵龙、高鹏飞、史盛,在后是三千身披黑色铠甲的晋军。
石勒带着张宾、石虎、桃豹、刘夜堂、夔安、支雄、王阳、刘宝、刘征及万余人马出来迎敌。与史可议大军相隔一箭之地。
石勒首先出马,说道:“可议贤侄,你也太过分,收回了大梁,又来攻我朝歌。”
史可议不屑,手握宝剑,说道:“你得朝歌?朝歌明明是我大晋的疆土,岂会是你这胡狗所能拥有?”
石虎听了,大怒,说道:“史可议,你等衣冠华人自以为高贵,可是你也不想想,天下当是能者居之,大晋皇帝有那个的才能能比得上我家主公?司马炎也不过是父辈替他扫清道路才当上大晋皇帝,试问,司马炎的雄才大略可比得上我家主公?”
史可议朝天拱手说道:“大晋武皇帝岂是你这胡狗所能相提并论的?”
史可议一口一个胡狗,激起了石虎的愤怒,石虎举起手中的刀,冲着晋军阵上喊道:“史可议,你们不是自称衣冠华人吗?你们不是以为我胡人命贱吗?那就让你得手下来与我打斗一番。”
“好!我来会会你!”高鹏飞骑着马手持霸王枪飞驰了出来。
石虎也拍马出阵迎敌,高鹏飞骑在马上,绷紧了脸,一靠近石虎就一枪刺了过去,石虎急忙闪躲了过去;高鹏飞勒马回头再来追击石虎,石虎这下稳住了阵脚,与高鹏飞之间展开了厮杀。
石勒在阵上见二人打了许久还未分出胜负,而且石虎有逐渐不支之状,挥了一下手,桃豹骑着马手持长枪来到了两军阵中;刘威见状,拍马过来,挡住了桃豹。渐渐的,石虎敌不过高鹏飞,夔安、支雄、刘宝、刘安、王阳纵马而来;史可议阵上的韦晃、史可敬、赵龙、史盛也都杀了出来;石勒与史可议二人在阵上观战,见十三个将领在阵上打成一团,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不过刘威勇猛无比,一人独战桃豹、支雄二将。
刘威突然大喝一声,避开桃豹,一刀将支雄斩于马下。石勒见了,赶紧鸣金收兵。
晋军大营。
石勒正在营帐里,与刘威、赵龙、高鹏飞等人议事,王毅匆匆走了进来,一脸的焦虑,对史可议拱手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史可议本来还在为了战胜石勒,并且斩敌一将而高兴着,见王毅这么一说,立马沉下脸来,问道:“王将军,出什么事?”
王毅拱手说:“我回河南征粮,可是今年河南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没有多余的粮食征收充当军粮。”
“什么?”史可议大惊,赶紧走到王毅的身边,问道:“那征得多少粮草?”
“所征之粮只够大军半月之用。”
“那我们必须在半月之内攻破朝歌?”史可议自有道。
“可议,有什么好急的?军中缺粮,正好可以激起将士们早日战胜的决心。”赵龙站出来说道。
“不可,”史可议说道:“石勒非等闲之辈,先不要告诉将士们缺粮之事,照常供应将士们粮食。”
“那将军有什么计策在十五日之内破敌?”王毅问道。
史可议在沉思着,高鹏飞对史可议说道:“不若派人前往朝歌劫粮?”
王毅说道:“不可,石勒粮草皆屯于朝歌城内,大军难以进入朝歌,即使进得了朝歌也无法把粮草运出来。”
“那该如何是好?”刘威问道。
史可议说道:“先派人前往朝歌打探情况!”
朝歌城。
石勒与张宾在城上巡视着士兵,并且远眺城外的晋军大营。
石勒指着远处的晋营,对石勒说道:“史可议治军有方、用兵如神,看来我大军恐怕难以一时击败史可议。”
张宾说道:“史可议虽然用兵如神,可是他不是神。他三次北伐河东都遭到了失败。”
石勒转过脸来,看着张宾说道:“可是,史可议以数万人马击败了数十万的刘聪大军,可我大军现在不过十余万人马……”石勒还没说完,便垂头丧气。
张宾拱手说道:“史可议也有自己的弱点。”
“哦?是什么呢?”
“史可议为人正直,但是他对晋朝忠心耿耿。现在史可议忙于与我们作战,刘聪正带着人马攻打司马邺。晋朝诸臣忙于争权夺利,臣估计,不久刘聪就能攻破长安,长安一破,大晋则亡,到时史可议就不足为虑了。”
石勒听了张宾的解释,捋着胡须,满意地点头。
这时,刘夜堂匆匆走过来,单膝跪下,说道:“禀报主公,我大军十余万人全在朝歌城内,粮草已快耗尽,末将派人前往附近州县征粮,不想今年大旱,百姓无粮可征。”
石勒听了,赶紧问张宾说道:“军师,现在该如何是好?”
张宾说:“主公莫慌!虽然我大军缺粮,但是臣得知河南亦是大旱,史可议军中也必然缺粮。”
“可是我大军十余万人,每日所消耗的粮草巨大,恐怕会早于史可议断粮。”石勒说道。
“可先派人前往晋营打探消息,看看史可议军中的情况再做决定。”
“好,就按你说的办。”
晋军大营。
史可议正与韦晃、王毅在巡视军营,高鹏飞从远处匆匆走来,在史可议的面前拱手说道:“可议,据探子来报,石勒军中也正缺粮草。”
“好啊!”韦晃高兴地说道,“石勒十几万的大军每日粮草消耗巨大,一旦缺粮,军中必然生乱。”
史可议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对韦晃说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大军仅有三万人马,半月之内恐怕还难以打败石勒。”
“那该如何是好?”韦晃问道。
史可议低下头思考,一直沉默的王毅对史可议拱手说道:“将军,既然我军与石勒军中皆缺粮草,不若想个办法迷惑石勒,使石勒以为我大军粮草尚且充裕,则石勒军心必然动摇,到时我军再向羯胡军发动进攻,则石勒必败。”
“先生果然妙计。”史可议拍手叫好。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使石勒以为我军粮草尚且充裕?”韦晃问道。
“这……”王毅的脸上露出了难色,“我一时也没有想好具体办法。”
“莫急!”史可议挥手对韦晃说道。
“公子已有计策?”韦晃问道。
史可议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看着远处的山峰陷入沉思,突然回头招手示意韦晃、高鹏飞、王毅过来,四人围在一起,史可议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不行,这岂不是便宜了羯胡人?”韦晃不甘地说道。
“损失点东西便可攻破石勒十余万大军,你说我军事赚是赔?”史可议笑着问韦晃。
韦晃立即领悟,拱手说道:“韦晃领悟,必不负公子之望!”
朝歌城。
石勒身穿一身麻衣,跪在支雄与刘鹰的面前痛哭流涕:“刘兄,支兄!我们说好了要同生死、共富贵,没想到现在我羯人刚刚有点起色,正要踏入中原与诸雄争锋,以期日后建立我们羯人自己的国家,没想到二位兄弟居然先我一步而走。”
桃豹、夔安、王阳等十六骑以及石虎、刘夜堂等人也在刘鹰与支雄的灵前跪着,哀悼这二位羯人功臣。
这时,张宾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见到石勒等人都披麻戴孝、痛哭流涕,张宾也上前先给二人上了柱香,才跪下,移动膝盖到正伏在地上痛哭的石勒面前,拍着石勒的肩说道:“主公,我打听得史可议正派韦晃从洛阳押运粮草来朝歌,我大军可趁此时夺了史可议的粮草,以补充我大军粮草不足的局面。”
石勒听了,跪着伸直了腰,停止哭泣,看着张宾,说道:“我一向敬重史可议,本欲将他纳于我的麾下为我所用,没想到史可议居然如此狠毒,连杀我二员大将,今日史可议便别怪我无情了。”石勒说着,脸上逐渐有悲伤变为愤怒。
石勒身边的桃豹跪在地上,握着腰间的佩刀,都会石勒说道:“主公,史可议虽然曾经救过你得性命,可是在匈奴攻打洛阳时,主公逼王弥放史可议出洛阳,也救了史可议一命。现在,史可议与主公之间已经无恩只有怨。”然后拱手说道:“我愿带领人马前去夺了史可议的粮草,在史可议退兵回去时,我大军趁机截杀,为刘鹰和支雄二位兄弟报仇。”
“我等愿随桃大哥一并前往。”刘征、刘宝近前拱手说道。
石勒刘征、刘宝,再看看桃豹,见三人都是铁了心愿往,伸出手,搭在桃豹的肩上,说道:“石勒在朝歌等待三位凯旋的消息,三位一定要好好活着回来。”
桃豹、刘宝、刘征拱手一齐说道:“我等必不负主公之所望。”
晋军运粮道上。
一支有两千多人组成的晋军运粮队伍,正在华北平原广阔的大地上,推着运粮车,往朝歌城的方向赶去。
韦晃身披铠甲,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手持亮银枪,正在招呼着晋军士兵快点赶路:“快,快点赶路,朝歌城外的大军正等着我们运送粮草,让他们饱餐一顿呢!”
一个士兵满头大汗,喘着大气,来到韦晃的面前,说道:“将军,将士已经连续赶了一天的路,让将士们休息一下吧!”
“不行!”韦晃斩钉绝铁地说道,“若不早日将粮草运往朝歌大营,大军必然生乱,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士兵不再说了,他自己也清楚,此时的朝歌晋军大营正等着粮草的到来。于是晋军加速赶路。
走到一个山口时,一支羯胡队伍挡住了去路,韦晃勒住了马头,并伸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下脚步。韦晃定睛一看,挡在前面的是石勒十八骑中的桃豹、刘宝、刘征,三人身后所跟的人马起码也有五六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