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贵拍了拍阎旭春的肩头,似乎一切重托都在这拍肩之中寄予着厚望。然后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胶囊。
“这是氰化钾,你拿去吧。你要小心,这是剧毒。不管你对晋达使用什么方案,但有一点我要强调,车不能使用公司的,你要找朋友借一辆其他的车。使用过后,对车要进行全面清洗和消毒!”
“车很容易借到,我会谨慎处理的。”
“晋达走后,公司会给他的家属一笔钱,而且会高出国家赔偿的标准。让晋达走,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感情又不能代替那些麻烦事儿,我希望你要以公司的大局为重。”
“我不会有个人感情的念头,张总放心。”
“明天,我就找省公安厅的朋友给你办移民的签证。以往,我常带你出国旅游,就是想到你给我擦过多次的屁股,我们终有一天会移民国外去,要让你先感受一下异域他乡的生活。”
“感谢张总抬爱!张总的心意,我早就心知肚明。”
“晋达上路后,马上给我打电话,祝你马到成功!”
张强贵伸出肥厚的手,与阎旭春握手道别。
阎旭春握住张强贵手的时候,有些受宠若惊,眼眶里似乎有泪花闪动。今天,张强贵推心置腹的话,让他深受感动。
他想,自己即将去大洋彼岸,与港都市的亲人也许只是暂时的分别,或许今生今世再见不到面也未知。与张总在异国他乡曾经尝试过外国人的生活,自己待上一阵子想必也就适应了。
阎旭春想毕,扭头打开房车车门,走下车了。
张强贵紧随阎旭春的身后下了车。见阎旭春回头想说什么,立刻摆了摆手,示意他上自己的丰田轿车办事去。
阎旭春快步向自己的丰田轿车走去。他的轿车与张强贵的安保车队一样,车体上也喷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黑鹫。
张强贵的下属也有等级制,凡副总经理以上的级别,都配备着专用的丰田轿车。只是公司搞大型活动的时候,这些清一色的丰田轿车就要统一集中,车的主人就暂时失去了行驶权。
今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没有絮云。
阎旭春钻进丰田轿车里,发动引擎,向临湖花园的大门口驶去。门口的两个保安,倒剪双手,昂首挺立。他驶出大门口的时候,出于礼貌,便鸣着电喇叭声,向保安问候和道别。
阎旭春在悍马房车里,听了张强贵计划的全过程,可在实施时又要灵活运用,不能照本宣科、循规蹈矩,因为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变化,随时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不会一成不变。
史晋达的个头不高,身体瘦削,把他打发上路,倒不如用细扎丝绞脖子。凭他的力气,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用细扎丝绞脖子打发人上路的方法还没有使用过,不知会是个什么感觉。
港都市的摩天大楼之下,长眠着一些死不瞑目的人,有的是花都公司的下属,但也有与花都作对的人。总的来说,类似史晋达的人要占多数,穷途末路,谁叫他们办事不顾首尾呢?
这次栽赃肖丽媛,张强贵为什么会选中史晋达去办,不得而知。史晋达爬上总经理的位置,也打拼了若干年,为花都公司也出过不少的力,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但功劳又不能替代过错。
大街上的车辆往来如梭。
这时候,阎旭春无暇顾及港都市的人造景观,正在思考打发史晋达上路的详细实施过程。车窗外,一幢接一幢耸立云端的摩天大楼,在他眼角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他想,十天以后,或许半月以后,自己就到了异域他乡。张总说得对,我们早晚要移民国外去。自己先到国外去筑巢,为张总移民国外做好准备,如此看来,张总英明果断,也够哥们儿。
到了大洋彼岸,我们还怕谁啊!
街道上到处都有电子眼摄像头,阎旭春便在一条小巷子里将丰田轿车停下,掏出手机给史晋达打电话。
“史总经理,我是阎旭春。”
“阎总经理啊,有什么事?”
“我刚从张总那儿回来,你到聚天茶庄去,我们见面说。”
“好的,我这就到聚天茶庄去。”
“不见不散,我在聚天茶庄等着。”
阎旭春挂了电话,便又换档行驶。聚天茶庄就在这条小巷子里,距他停车的地方也不远,只需行驶几分钟就到了。而聚天茶庄的消费又不高不低,正适合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消费。
聚天茶庄没有泊车场,前来消费的顾客的轿车,一般都停在距聚天茶庄不远的一个院子里。那是港都市的一个部门,聚天茶庄的老板与那个部门的领导达成默契,一诺千金。
阎旭春将丰田轿车停在泊车场后,便向聚天茶庄走去。他常来这里消费,轻车熟路,一楼的临街面是茶庄的过道,喝茶要上二楼去。除了喝茶,二楼还供应小炒和汉堡包。
他来到二楼,女服务员忙招呼着。他随便要了间包厢,女服务员便带着他向包厢走去。包厢里有电脑,可以上网。
他叫女服务员上两杯茶,说还有位先生马上就到。女服务员走时,将包厢的门拉上。他坐下后,又思考着今天的实施方案。张强贵给他两天时间,但他想在今天就让史晋达上路。
今天,他听张强贵说要他移民国外去的话后,异国的情调就在他的脑子里时不时地浮现,他与张强贵在国外泡洋妞的情景在脑子里映出,挥之不去。
“阎总经理,今天是什么事急着找我?”
陡地,包厢的门拉开,史晋达走进来了。他三十多岁,身材不高,又有些瘦,文质彬彬,像个儒雅的骚人墨客。
聚天茶庄的包厢门形如虚设,只是将两扇能够活动的铝合金门合在一起而已。这不是茶庄要这么设计,而是警方的要求,以防从事色情服务,所以,包厢的门就没有能够固定死的插销。
“哦,史总经理来了。我们先喝杯茶,然后找地方再谈。”
“这里不能谈?是公司方面的事,还是我个人的事?”
“公司方面的事。史总经理,你也知道,这年头竞争激烈,我们谈话要提防隔墙有耳,这也是张总一贯强调的。”
“我明白了。好的,我们等会儿再谈吧。”
俩人喝茶完毕,阎旭春叫来女服务员买单。俩人一道走下楼来,到泊车场去驾驶自己的轿车。阎旭春上车时对史晋达说,等会儿到史晋达的写字楼下接,叫他不要再驾驶自己的车了。
史晋达点了点头,上车发动引擎,率先驶离了泊车场。
阎旭春待史晋达走后才发动引擎,驶出泊车场。
他与史晋达分头行驶,边驾驶丰田轿车,边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说如今竞争很激烈,驾驶自己喷着花都“黑鹫”标志的丰田轿车办事,担心其他公司的人跟踪,会泄漏公司的商业机密。因此,我们倒不如调换轿车使用,过几天物归原主。
他那个朋友很爽快,当即满口应承。阎旭春说了个调换轿车的地方后,便加油行驶,丰田轿车呼啸而去。
少许,阎旭春和那个朋友会面了。
他朋友开的是辆奥迪轿车。阎旭春将自己丰田轿车的钥匙递给了朋友,顺手从朋友的手里接过奥迪轿车的钥匙。
他朋友接过阎旭春的车钥匙,喜出望外。因为港都市的人们都知道,车体上喷着“黑鹫”标志的车都是花都公司的,无论违章与否,交警从不为难这些车,常常刮目相待。虽然自己不是花都公司的职员,但能够享受几天“威风八面”的待遇。
阎旭春坐上奥迪轿车,摇下车窗,向朋友挥手再见。然后发动引擎,狂飙而去。他一边驾驶,一边打电话。
今天的计划,他反复思考了多遍。他知道张强贵的办事能力,自己移民国外去的签证,说不定在近几天就会搞定。因此,自己办事就不能拖拉,要给张总一个办事雷厉风行的印象。这是自己在大陆给张总最后一次办事,必须手到擒来。
很快,阎旭春驾驶的奥迪轿车就驶到了史晋达的写字楼下。他们分别在花都不同的子公司上班,平常处理事务利落,深得张强贵的垂青,所以俩人都是张强贵最贴心的人。
阎旭春将奥迪轿车停妥,却不见史晋达的人,便摇下车窗玻璃,放眼看去,史晋达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延颈鹤望。
“史总经理,快过来。我的车刚出了故障,借朋友的车。”
史晋达听到阎旭春的叫声,扭头一看,见阎旭春伸出手向他招呼,便小跑过来。顿时打开副座的车门,俯身上车了。
“阎总经理,我们去哪儿?”
“我们去东城区,有个工地的工程,张总说出了点问题。虽然不是你和我管辖的工程,但张总要我们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