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贵给杜仲井点燃烟后,又给朴昊洋点火。忙乎完毕,自己才燃上一支吸着。见杜仲井面前没有烟灰缸,忙将自己前面的烟灰缸推过去。他坐在朴昊洋的身旁,便共用一个烟灰缸。
少许,一名女服务生进来了。进门对众人嫣然一笑。
“先生呀,你们好!”
女服务生放下手里的菜单,见包厢里烟雾缭绕,忙将换气扇的开关打开。顷刻间,包厢里就传出轻微“嗡嗡”的声音。
张强贵对女服务生拿来的菜单上瞟了一眼,便对朴昊洋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朝杜仲井看去,用眼神征求他们的意见。
“杜书记,朴副省长,今天上些什么菜呢?”
“今天是张总和朴副省长请客,我这个客人就随主人的。”
“强贵啊,今天我和杜书记,都听从你这个主人安排。”
这时候,女服务生端来一壶龙井茶,给他们各沏了一杯。
陡地,张强贵想起自己最近在海天酒店吃过的“鞭王”很爽口,这是海天酒店的拿手菜肴。“鞭王”是港都市的方言,即雄性动物的生殖器,尤以牛鞭、狗鞭最受宾客们的欢迎。
近来,海天酒店常在电视上打广告,说医学专家们研究,牛鞭能够滋补肾虚,壮阳增长,持久不泄。常食狗鞭,能够壮阳强筋,补肾增粗。不但如此,而且还能益寿延年,返老还童呢!
“小姐,拿三瓶茅台,上‘鞭王’!”
“您稍等,‘鞭王’马上就到!”
海天酒店的“鞭王”闻名遐迩,得益于外国的一对年轻情侣。这对情侣在海天酒店住腻后才离开港都市。男人是名记者,回国后就撰文,将海天酒店的‘鞭王’吹嘘得神乎其神。
因此,‘鞭王’在异域他乡一传十、十传百,后来也就传走了样。外国情侣蜂拥而至,把海天酒店塞得严严实实。
包厢的女服务生将一个白色的烟灰缸放到张强贵的面前,又在朴昊洋和杜仲井的面前各换上一个新的烟灰缸。将已有少量烟灰的烟灰缸放进托盘里去,又整理了一下餐具。接着很知趣地走出了包厢。出门的时候,顺手将门关了。
“强贵,今天你是第一次见到杜书记吧?”
朴昊洋见女服务生已走,便想把话题尽快转移到正事儿上来。
“是的,我今天是第一次和杜书记近距离接触。”
张强贵赶忙又给杜仲井敬上一支烟,杜仲井仍没有拒绝,便接在手,将剩下烟屁股的烟蒂,对接在新的烟上吸着。即刻,新的极品烟被点燃。烟雾从杜仲井的嘴里喷出,四散弥漫。
“刚才朴副省长对我说,你张总是个高材生啊!”
“杜书记过奖了。说起来,我张强贵也算不上什么高材生,我毕竟只读了硕士,还没有读博士。我本打算读博士,可是岁月不饶人啊,年纪大了,加上工作缠身,没时间再学习了。”
“是呀,而今的工作也多,好像永远也忙不完似的。”
“杜书记,朴副省长,你们都是政界的人,按说你们的工作比我们商界的事情要少些。我们商界的事情,真的是永远也做不完,主要是下面的管理人员,没有绝对权力来制约他们。”
“强贵说的这个的确是事实,商界的工作人员不像我们政界的干部好管,人家不听你的,你也没办法,大不了炒鱿鱼。”
“朴副省长,这年头炒人家鱿鱼,也不大好炒啊!”
“强贵,我们不说这些了,说些其他的事情吧。”
朴昊洋见话走了题,马上纠正道。对张强贵做了个眼神暗示后,便对杜仲井看去,却见杜仲井的眼泪流出来了。
杜仲井的眼泪是被烟雾熏出来的。他不会抽烟,只顾独自吸着,不会吐烟,嘴里的烟雾径直向眼睛上飘,熏出泪水来了。他想学会吸烟,所以才接张强贵递的烟。
“杜书记,您喝口茶吧!”
张强贵见杜仲井的双眼都有泪水,连忙劝茶。
杜仲井将烟屁股丢进烟灰缸里后,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笃笃笃”,传来了敲门声。
响声过后,女服务生打开了门。
两个女服务生各端一只冒着热气的铁锅,向餐桌边走来。
顿时,一股肉香的气味儿就扑鼻而来,三个人把头不约而同地扭向一边去,打了几个山响的喷嚏,声震四壁。
女服务生端来的菜肴,正是牛和狗的“鞭”!
刹那,包厢里就被热气袅袅的肉香充塞,气味四溢。
餐桌上的两个火锅,分开盛着牛鞭和狗鞭。无须女服务生作介绍,都知道牛鞭味香,狗鞭味咸,便把筷子向火锅里伸去了。
“杜书记,您尝尝‘鞭王’,看炖烂没?”
朴昊洋对杜仲井做了个请的姿式后,筷子便伸进了火锅里,翻来覆去,想把浮在上面的作料拌均,以使味道更加爽口。
杜仲井没有推辞,夹了一块鞭肉品尝着。今天,他是朴昊洋请来的客人,又是同僚,常在筵席上相会,没必要讲客气。
“‘鞭王’味道好!火功也到家,正好入口消融。”
“强贵,叫服务生给杜书记倒酒。酒怎么还没上?”
“服务生,快上酒啊!”
张强贵冲着门口,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一名女服务生端着一个放了三瓶茅台酒的不锈钢托盘走了进来。女服务生不慌不忙地逐瓶打开瓶盖,给他们各倒了一杯酒。将酒瓶依次放在他们的面前,然后侍立一旁。
“小姐,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有事再叫你!”
张强贵对女服务生吩咐道。他想,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服务生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杯子里的酒喝完后,到时自己来倒。
朴昊洋尝过狗鞭以后,便想起人们常说,女人最喜欢食用狗鞭。这时候就想到了刘蓉娜,想打电话叫她来大饱口福。转念一想,今天纪委杜书记在场,把她叫来是惹事生非。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刘蓉娜怎么会产生好感。
“杜书记,我们干了这杯吧!”
张强贵端起杯子道。他的话打断了朴昊洋的遐想。
“对对,杜书记,我们干了这杯!”
朴昊洋回过神来忙附和道。
“张总,朴副省长啊,恭敬不如从命!”
杜仲井笑道。便将杯子举起来,与他们相碰。
“叮当”之后,他们仰脖喝了下去。
张强贵见女服务生已走,便充当起服务生的角色。他站起身先拿起杜仲井面前的酒瓶,给杜仲井的杯子里续酒,然后才绕到朴昊洋的身边重复刚才的动作。忙完后才给自己的杯子里续酒。
续完酒,张强贵端起酒杯子站起来,走到杜仲井的身边,笑道:“杜书记,我张强贵来给您敬杯酒!”
杜仲井很礼貌地站起来,微笑道:“张总,干吧!”
俩人碰过杯后,一口干了。几乎同时,俩人的杯口朝地,没有一丝儿的水珠子滴下。俩人相视而笑,又坐了下来。
朴昊洋未待张强贵续酒,很主动地给身旁的杜仲井的杯子里续着酒,边续酒边笑道:“杜书记真的是海量啊!”
杜仲井见朴昊洋端着酒杯也来碰杯,笑道:“朴副省长,您今天和张总轮换与我碰杯,是不是想把我灌醉啊?”
“杜书记,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都不会醉!”
“朴副省长,我和杜书记刚才已喝了一杯,为了公平,您应该把这杯酒喝了再和杜书记碰杯。杜书记,您说是不是?”
“对对,张总说的公道话,朴副省长要喝下去!”
“杜书记啊,强贵今天也站到您那边去了,我朴昊洋倒成了个孤家寡人,看来这杯酒我是非喝下去不可了。”
“刚才张总说过,朴副省长喝下去了,这才公平!”
朴昊洋站定,对杯子里的酒水瞟了一眼,将杯口伸向嘴边,随着手的动作,酒水慢慢地流进了嘴里。顿见他的喉结处一凸一凹,眨眼就杯底朝天了。他将酒杯朝地,没有一滴酒水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