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司空霖的话,没有一点触动是骗人的,前世被吕逸飞所伤,但不代表对世间的男子都失望,终究是要嫁人的,像他们这样人家,家里养一个老姑娘自不在话下,到底面上不好看。儿女情长,现在不是自己考虑的重点,来日方长,横竖都会找个人嫁了,不期望找一个自己喜欢的,那么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也不错,只是六皇子,真的合适吗?
抛开那些繁杂的想法,反正自己岁数还小,在大越,女子一般十岁左右就开始在家中母亲的带领下频繁的出入各种茶话会,向大家表明,家有小女,可以议亲。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的,像那些高门府邸,世家大族,儿女的婚事那是慎之又慎,晚个几年定下来也是可以的,反正及笄前后都可以,人人家中都有一本帐,不会托太久。
心里记挂着那个商青的事情,算着时间,怕是已经到了出府的配人的年纪,说不定都已经出府嫁人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家生子了,若是家生子一般都不会离开侯府的圈子,左不过是从伺候的丫头变为伺候的婆子,若是外头采买的活契,那就不好找了。这些担心都还在其次,万一被幕后之人早早的用名目弄出了侯府那才是难办。
找来王嬷嬷,“嬷嬷,我有一件事情要交与您去办。”
“不知小姐交待何事?老奴一定尽力办好。”王嬷嬷掌管着梧桐院的大小事物,到很少见到自家小姐这般郑重的交待一件事情。
“嬷嬷帮我打听一下,看我们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商青的,如果有的话,查一查现在在哪里当差,若是没有,就帮我搜集一下最近几年侯府出府嫁人的丫头名单。”
王嬷嬷思索了一下,双手交叉拢在袖拢里面,“小姐,老奴跟随夫人到侯府来也有些年头了,府上丫头新买的不多,大部分都是早些年一直伺候的家生子或者庄子上挑选进来的,老奴对那些大的家奴姓氏还是比较了解,并没有姓商的人家,就不知道是不是不大眼的人家。”
茗依想了一下,很可能当初‘商青’这个名字是临时编造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细细查访一二才知道。
“那嬷嬷知道最近八年那些莫名死亡的丫头有哪些么?”
“呵呵,小姐,虽说下人是主子的私产,生死都由着主子,不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多少要顾虑到外头的看法,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出现死人的,就算是犯了错,也多死打一顿撵到庄子上就算了。嗯,最近几年还真有几个莫名死亡的丫头,让老奴想想,最早的就是那个叫宫湘的丫头,掉进了废井里面,大概五年期有一个叫霓虹的,掉进了池子里面,然后就是最近的那个柳叶了,就是被抓住然后服毒的那个。”这种事情发生了,少不得议论一番,故而倒也记得清楚。
“霓虹?”没什么影响,这几年自己多是窝在梧桐院内,甚少理会外边发生的事情,她会是商青么?
“那个霓虹死的时候大概有多大?”
“嗨,也就十一二吧,是外院施家的小女儿,老奴还记得当时施家婆母痛苦的场景,真的是凄凉啊,好好的花骨朵一样的娃娃,说没了就没了。”回忆起来都是怅然,果真是世事无常。
这样子说来岁数就对不上了,霓虹应该不是商青。
“嗯,是挺可怜的,方才我说的事情拜托嬷嬷仔细打听一下,还有就是最近八年左右开恩出府的丫头情况,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打听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让别人起疑心。”
王嬷嬷也是伺候的老人了,忠厚不代表没有几分见识,听茗依提起的时间及打听的情况,敏锐的觉得和小姐不能说话的事情有关,可是小姐的记忆不是没有恢复么?
思虑再三,“小姐打听这些可是和您嗓子有关?”
茗依点点头,她相信王嬷嬷是站在自己这一头的,“我也不瞒嬷嬷,确实和当时的事情有关系,我怀疑是有人使坏。”
“唉,莫说小姐有此怀疑,就是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当年前前后后查了好久,可惜出了宫湘莫名死亡了,竟是半点多余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这件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王嬷嬷眼中闪过一点惊喜,“难道小姐记得什么?可是——”
茗依看了看敞开的大门,外头并没有其他人,说机密的事情最好的不是关门闭户,上佳首选反而是敞开大门天窗,不容易被偷听。
“嬷嬷有所不知,我的记忆是被强行用药物封锁了,可是前几天断断续续的想起了一些事情,因记忆不全,不敢伸张,怕打草惊蛇。”
茗依把当时世间的前半截讲给了王嬷嬷听,至于后半截,就当是永远的秘密吧。
一席话听的王嬷嬷心惊不已,其实这几年她一直都很自责,要是当初自己跟在小姐身边,没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以世间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亏得夫人没有责罚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是滋味。
“这么说来,那个宫湘应该不是畏罪自杀的,说不定是被人害了。”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嬷嬷,宫湘的家人哪去了?我记得宫湘是一家子都在府上做事情的。”心里有猜测,依着母亲的性格,这种犯了错的人家多半是被卖了,或者贬到庄子上去了。
“说来也是命,当时都在传宫湘是畏罪自杀的,就算没有证据表明小姐的事情不是她弄的,她的责任也推脱不了,好在夫人仁慈,再询问了宫家一番后就没有多追究,只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宫家也不能够在府上待下去,老奴记得当时是让他们去了一处庄子上,至于在哪里就不清楚了。”
叹息一声,茗依对宫湘有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执着,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宫家人,寻着机会要好好补偿,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宫湘做的了,希望宫湘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慰。
王嬷嬷退下去办事不提,茗依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拿着扫帚女子的侧脸,自嘲一声,真的是太心急了,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过了一日,王嬷嬷揣着一张纸悄悄的找到茗依。
“小姐,老奴打听过了,这府上并没有姓商的,这个姓氏在帝都极少,想来那个女子用的是别名。”
说不上失望,早就猜到会是这样,“那出府和嫁人的呢?”
王嬷嬷掏出那张纸递给茗依,“小姐您瞧,老奴都写在纸上了,被家人赎回的倒是没有,只有三年前老夫人开恩做主,放了扶瑞院的夏儿家去,嫁人的也没有多少,有两个是回禀了夫人回家嫁人的,剩下的几个都是嫁的外院小厮。”
纸上的人名信息很全,连岁数家人情况都有,只是人数虽然不多,光看这些名单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到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