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驻颜堂就开业了,一大早颜溪就喜滋滋的往驻颜堂赶,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颜溪就一阵激动。
自己总算能在这时代立足了,至少自己的吃穿用度是不用愁了,颜溪美滋滋的想到。可是事与愿违,一上午过去了却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热闹,甚至没有一个人进来,颜溪颓废的坐在板凳上思考着原因。
香儿只能在旁边帮着扇凉却帮不上什么忙,颜溪回到水云阁的第二天香儿就从镇国府回来了,反正她觉得这辈子颜溪到哪里她就到哪里一直跟着她。
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它就会怎样的,最后颜溪实在不忍看这惨不忍睹的状况,带着香儿灰溜溜的往救济堂去了。
可是到了救济堂的时候却只有福伯和一个小厮在忙碌。
“福伯!要不要我帮忙啊。”颜溪问道。
福伯听到声音抬头高兴的看着来人“哦!是颜姑娘啊,你找又可啊,他去谢迁谢大人家了。”他用粗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眯眯的看着颜溪。
“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我帮你吧。”虽然疑惑颜溪还是走上前去看有什么自己能做的。颜溪不懂医术也只能帮着拿一些东西,照看下病人的情况,而香儿则帮着去熬药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到正午了,颜溪和福伯正准备洗手吃饭,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快。。快抬进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被两个汉子抬了进来,颜溪顾不上洗手连忙上去查看。
青年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具体伤了哪里,从血的颜色来看伤了有一段时间了,血渍都有点变深了。
颜溪连忙伸手去解青年的衣裳想看看伤口,可是才进行到一半就被一双手阻止了。颜溪抬头看去发现青年已经醒了。
“姑娘!”青年原本惨白的脸突然一下变得红润起来。
颜溪不禁一阵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还害羞。我都不介意。”
这时候福伯拿着金疮药匆忙走了过来,他也同意颜溪的做法,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查看伤势。
颜溪轻轻解开青年的衣裳,因为衣裳被鲜血染透粘在皮肤上,青年疼的冷汗直流。好不容易弄开了颜溪就看见肩头到胸口的位置有三道长长的抓痕,其中一条特别的深皮肉翻开看的颜溪一阵心惊肉跳,虽然没有伤及内府但是血却止不住的流,再这样下去肯定会休克而亡的。
“颜姑娘我来吧。”福伯看到伤口后连忙说道“可是伤口太深太长老朽也没有把握。只有等吴小子回来才行啊。”福伯无奈的说道,他虽然跟着吴又可很多年了,但是医术却只能说平平,毕竟他年纪大了。当初吴又可也是看他年纪大又孤苦一人才收留他与之作伴的。
“福伯不行来不及了,你听我的。”颜溪咬咬牙说道“去找针和线来还有酒和蜡烛,伤口太长金疮药是没有用的,还有我发现他的腿上还有伤你看看。对了!有没有让人暂时身体麻木不疼的药也拿来。”
福伯疑惑的看着颜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到福伯迟疑颜溪焦急的说道“相信我,不然就来不及了。”
颜溪说完又看向虚弱的青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青年才有力气睁眼看着眼前的人。
“你不能睡知道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颜溪继续和他说着话。
青年先是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才攒够力气微微的说道“大壮”。
这时候福伯拿着东西又急匆匆的回来了。
颜溪不敢迟疑一边和大壮说着话一边把线浸泡在酒里,然后穿好线把针在火上烧了一下拿到酒里滚了一圈,在这医疗落后的古代只能用这种方法消毒了。“大壮,现在我要帮你缝合伤口,你一定要和我说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就是千万不要睡着了。”
然后颜溪让香儿看着他如果睡着了就把他弄醒,再让福伯把麻药擦拭在伤口的周围,颜溪深吸了一口气拿着针开始缝合。
她先把翻开的肉合在一起然后像缝衣服一样穿过肌肤,说来轻巧颜溪却不敢有任何大意,每当针穿过皮肤的那种感觉都让颜溪有种忍不住的恶心。
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颜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小时一样。缝好后颜溪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接过福伯手里的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再让福伯帮忙包扎好,来不及听大家的感谢颜溪突然转身朝后院跑去,“哇”的一声颜溪把今天早上吃的东西毫不保留的全吐了出来。
“颜姑娘你没事吧?”
颜溪转头看了一眼来人,又转过头继续吐。
吴又可脸色尴尬的笑笑说道“我就这么让姑娘倒胃口啊。”
颜溪平复了一下开口道“又可你想多了,我只是不习惯。”颜溪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以前你就让我刮目相看,现在更是钦佩你了。”吴又可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我以前也想过只是一直没机会做,今天你到先做了。。。。”
“停停。。。我说又可,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讨论你的医术啊,你现在好歹也关心关心我吧。”颜溪打断他无奈的说到
等颜溪清理干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吴又可又开始了“颜姑娘。。。。”
还没等吴又可说颜溪就打断了他“我跟你说,这个方法可行,但是必须要注意消毒,好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谢大人生病了吗?”
“恩,其实主要还是心病。”吴又可回答道
“心病?”颜溪疑惑
谢迁浙江余姚人,成化十一年中进士第一。先帝时就入内阁参与机务,累官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先帝崩时受命为托孤大臣,为人正直有天下贤相之称。与之并称的还有大学士李东阳。
“恩,我听谢大人说最近朝廷局势紧张,皇帝沉迷美色宠幸刘瑾,谢大人这一批先帝留下的老臣都受到排挤。前几天有几位大人上书皇上希望皇上亲贤臣远小人,结果皇上当时就廷杖了三位大人。谢大人一时气愤就提出告老还乡,皇上居然准许了。所以谢大人现在一直卧病在床。”吴又可像颜溪解释道。
和吴又可寒暄了一会颜溪就告辞离开了,可是走到半路的时候颜溪却转道朝另一边走去。本来颜溪是不想管朝廷的事的,当今谁当皇帝都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当初跟谢大人有缘,现在他生病了自己有必要去看望一下。
颜溪报了名讳没多久就又小厮领了自己进去,原本以为谢迁位高权重,其府邸肯定不会比将军府差吧,可是颜溪一路走来只能用凄凉来形容,除了领着自己的这个小厮外,颜溪就没再看见其他人。“这位小哥为什么没有看见府里有其他人呢?”颜溪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姑娘,我们老爷本就清廉,以前府上的丫鬟小厮本就不多。这次老爷辞官把他们都打发了,就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小厮还有夫人的一个贴身丫鬟了。”那小厮在说道谢迁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敬重的表情。
当颜溪看到谢迁的时候,他头上顶着一方帕子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个妇人,丫鬟拧了帕子正递到她的手上。
看到颜溪来谢迁笑笑示意颜溪坐下。“今天吹的什么风,颜大忙人还有时间来看我这把老骨头。”谢迁玩笑道。
颜溪不禁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他,明明让又可在自己面前说东说西就是想自己来,现在又摆出一副我是小白的神情。“我今天听到小可说你生病了,还有心病。所以就来看看咯。”小厮给颜溪上了茶,颜溪微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谢迁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笑笑“颜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只是人老了突然喜欢热闹了。就叫又可那小子找你来絮叨絮叨。”
“是吗!那我就该请个戏班子让府里好好热闹热闹啊。”颜溪好笑的说道
“哎哟!颜姑娘这是要了老夫的命了。”谢迁苦笑着说道。
旁边的谢夫人扶起他靠在床上,帮他掖好被子然后说道“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说完朝着颜溪点点有出去了。
谢迁专情一生就只娶了柳夫人一人,柳夫人原姓虞淓,是前朝当世大家虞阁老的嫡女,虞淓年轻的时候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因为欣赏谢迁才情才下嫁给他。
“唉!这一辈子苦了淓儿了,跟着我什么福都没享受到。”谢迁摇着头叹息的说道。
颜溪收回目光看着床上的谢迁。“谢大人我现在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你生病的样子啊。”颜溪假装深沉的说。
“呵呵!丫头啊!要是你是个男儿身一定前途无量啊。老朽这一辈子混迹官场,没想到最后落的这样的下场。”谢迁突然感叹的说道
“谢大人这个我可不认同,虽说女子不如男,但是没有我们女人怎么来的男人呢?我认为女子也能顶半边天。”颜溪服气的反驳道,一副你别看扁我的表情。
“呵呵,没看错,没看错。你在京城的举动我也有所闻,确实不是寻常男子所能比拟的。”谢迁赞许的说道,说完还咳嗽了两声。颜溪端了茶水给他,看着他喝了两口然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我做的那些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谢大人不用这么捧高我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你老人家就说吧。”颜溪翻翻白眼说道。
“唉!如果有只强壮的猴子,它在丛林中仗着老虎的撑腰无所不做,甚至还建立了它的党羽,但老虎对他做的事都深信不疑,这使得深林中的其他动物苦不堪言,想尽办法却不能撼动它的地位。你说该怎么办?”谢迁说突然到,听着像是在讲故事,颜溪却知道他所指另有它事。
“说白了就是猴假虎威,甚至是这只猴子想取而代之。我听过这样的一句话;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怎样才能让老虎发威呢?就是当他感觉到他所拥有的权利和威严受到威胁的时候。猴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肯定会小心翼翼的。如果是我我现在不但不阻止,我还会找人帮他一把。”颜溪说完谢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颜溪也不在有其它言语了,两人就这样相互对望,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的闪烁。
夕阳西下颜溪带着香儿从后门出了谢府直奔驻颜堂而去,对于驻颜堂惨淡开业的原因她已经找到了。
她明白了这些保守的妇女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买东西的,所以必需得投其所好。刚进店颜溪就叫香儿召集了店里所有的女工吩咐道“金管事你明天安排人把这前厅全部拆了弄成成衣店的样式。”
“东家。。。这。。”金管事疑惑的问道,这今天才开业就要拆了吗?
“溪儿姐姐….”这一举动让香儿也感到疑惑,这去了谢府一趟回来就要拆店啊。
“你们只管做就行了,把这些**全部搬到后厅去陈列。放心我们这还是**店。”颜溪自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