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风雨之夜
哗啦啦的大雨依旧在不断的下着,在这深秋的时节更加的难得,双眼空洞,脸色苍白的千兰任由书雪和涔儿照护着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时辰不早了,该睡了?”涔儿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林答应何时成了水千兰,但是也听说过水家的惨案,难道林答应是来报仇的,可是如今又看到如此的一幕,只怕是心早已经百孔千疮了吧?
桌边的千兰没有丝毫反应,像个木偶似的,只是任凭着涔儿唤着。
“时辰不早了,还是睡吧!”看着一动不动的千兰,书雪心中隐隐一痛,接着劝道,“不管怎样你都要勇敢的活下去,等着和你的母亲,侄子相见呢?”书雪明白此刻只有在红鲤的母亲才是千兰唯一的支柱。
“皇上驾到!”就在这个时候李韬的尖锐的声音传来,书雪与涔儿马上跪下行礼,唯有千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如同木偶。
“皇上驾到,林答应还不过来行礼。”看着呆呆发傻的千兰,李韬高声的唤道。
“不必了。”站在门边的辰逸愤怒的把那白色的粉末扔在地上,冰森的道,“从现在起,没有朕的命令这房间里的任何人不得踏出半步,后天午时送去法场吧!”辰逸的说完再也不多看千兰一眼,一脸憎恨的离开,而坐在桌边的千兰像似没发现辰逸到来,像似没听到刚刚的命令,依旧如同一座尊像呆呆的坐在桌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任凭着跪在地上的涔儿和书雪露出惊慌的眼神……
“皇上,乐贵人晕倒了。”当辰逸从千兰那边出来之后,立马就有一个太监跑来恭敬的报告。
“抱到房间,等着乐大人来吧。”辰逸冷冷的吩咐一声,就往代真的房间而去。
“是。”看着满脸愤怒龙袍渐渐的消失,那个太监微微摇头,示意身边的人将晕倒在地上的乐丹抬到了床上便欲离去。
“赵公公,快去宣御医啊,你们去哪里,怎么这么快就走开?”感到事情的不妙,奇芹马上拦住了为首的太监。
“奇芹姑姑,皇上的心思你不懂吗?”为首的太监赵佑看了看满脸乞求的奇芹,无声的摆摆手,和几位太监一起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满脸泪水的奇芹在房间里细细的照护乐丹!
人世间最悲痛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李家贵为帝师之家,按理来说李津应该是妻妾成群才是,但是李津与自己的妻子感情很好,两人成婚之后相敬如宾,非常的相爱,是以李津没有再纳妾,膝下也只有君淏与代真两姐弟。
或许是兄妹比较少的原因,君淏与代真的感情自小到大非常好,记忆中小的时候,君淏除了进宫陪太子读书外,就依赖在姐姐的身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有的时候甚至还偷偷的拿出她的衣服穿起来,男扮女装,和她比美。
其实儿时的时候,君淏特别的爱动,一点也不安静,最为调皮的时候居然把当朝太子都玩弄了一翻。
“本太子你也敢欺负,李君淏,你好大的胆子?”昨日逝去的岁月此刻清晰的浮现在代真的脑中,使得她情不自禁想起自己从老家回来见到君淏与辰逸时的光景。
“只不过是一个笨太子,本公子才不稀罕呢,谁会欺负你啊?”阳光明媚的春光下,大概七岁的君淏像一个大人似的双手负在背后,一脸的纯真与不屑。
“还说不敢,你这摆明了不是在骂本太子吗?”辰逸似乎被惹恼了,随便拿起身边的东西狠狠的朝君淏查去。
“不好了,太子殿下杀人了!”君淏边笑边飞快的躲在了代真的后面,高声的喊道,“姐姐救命,快来救你唯一的弟弟啊,要不你就没弟弟了!”
扑哧不知为何在这悲痛的时候,代真想到这里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想什么呢?”坐在代真身边的辰逸看着毫无生气的脸容慢慢露出微笑,微微松了口气,温和的问道。
“臣妾想起了我们初次在李府的见面的情景,皇上可还记得?”当昔日欢快的时间只是成为永恒的记忆,当记忆中的那个人已不在人世的时候,留给人的其实更多的是伤痛,刚刚还露出笑容的代真,此刻又是一脸愁容。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个时候君淏多调皮啊,怎么也不像现在这般成为一个谦谦君子,朕记得他小时候最会骗人了,常常把朕骗的团团转。”辰逸慢慢的拥抱着代真不自觉的陷入了往昔快乐的岁月之中。
“如果他这次也是在骗我们多好啊!”代真紧紧的偎依在那温暖的怀中,望着微微闪烁的灯光,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孩提时的君淏。
小时候的君淏不但调皮且非常的爱骗人,常常不但把他们这些小孩子骗得团团转,有的时候连大人都上了他的圈套,为止李津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他才慢慢的改变。
“其实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啊?”事后君淏总是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混合不清,才最有意思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混合不清才是真正的人生啊,世人怎么想不通呢?”紧紧拥抱着代真,辰逸再次想起君淏以前说过的话,眼睛猛然一亮,看向怀中的代真。
“皇上,怎么了?”看着双眼射出亮光的君王,代真微微一震,难道辰逸想到了什么?
“恩。”辰逸微微点头,松开代真,再次从衣袋里拿出了那块玉佩,细细的端详起来。
玉之极品,是为无暇,闪着微微绿光的玉佩,透彻通明,尽管有一个手指那么厚,但是依旧能够透过它将对面的事物看看的清清楚楚。
有谁知道那块上好和田玉佩,是自己十一周岁的时候父皇赏给自己呢,如果不是君淏,他恐怕是不会送给任何人的,包括哪些王爷们!
细细的端详那块玉佩,辰逸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唯有在挂着玉佩的丝线上,看到了三个死结。
“怎么回事,这丝线怎么有死结呢?”代真一见,心中一紧,马上去夺辰逸手中的玉佩。
君淏最爱整洁了,最喜欢美好无暇的东西,这块玉佩虽然是皇上曾送的,但是那丝线却是自己母亲临终前亲手所织,是以这十多年来君淏都将它带在身边,从没离开他半步,又怎么能容许又这么多个小小的死结呢?
“你看,这三个死结像什么?”辰逸将手一扬,挡开代真,将玉佩平平整整的放在桌上。
“像一颗心。”当玉佩平整的摆放在桌上的时候,由三个死结组成的妙似心形的图案也显现了出来。
“是的,是心形,君淏他还活着,一定是的!”看着桌上闪光的玉佩下成心形的死结,辰逸又浮现了深邃的笑容。
“皇上的意思是?”代真看着恢复了往昔温润的辰逸,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如果皇上的推测是正确的该多好!
“代真,相信朕,这一切应该都是君淏设得局,如果朕的推测没错的话,应该是他一路之上遭人追杀,迫于无奈才设下自己假死的局,然而又担心我们闻听之后悲痛欲绝,所以才在玉佩的丝线上留下记号。”辰逸轻轻的握着那块玉佩,再次浮现了帝王正常的笑容。
皇上,这个世上设计君淏的人似乎还没出生吧,不知不觉中辰逸再次想起了君淏那满脸自信的话语,是啊,君淏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杀害了,那么还是世人所称赞的翩翩佳公子吗?
“皇上。”看着恢复往昔神色的辰逸,代真的心再次激动起来,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待君淏回来了,估摸着就在这几天。”确定自己心中想法后,辰逸再次将代真拥抱在怀,不过这一次却是和自己的妃嫔一起共赏心中的欢乐。
代真房里的两人从玉佩的丝线中发现了小小的端倪,高兴不已,而此时听闻辰逸进入代真房间里的尔珍变得一丝阴沉,难道在他的心中就是代真重要,难道说在他的心中他的女儿还不如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吗?
“小姐,李公公说皇上有话问你?”就在尔珍默默抱怨的时候,方沫走来恭敬的报告道。
“请他进来。”尔珍点头同意。
“是。”很快方沫带着李韬进来。
“奴才参见尔答应。”李韬进来后,恭敬的向尔珍行礼,之后在向她眨眼示意屏退所有的宫女太监。
“你们都下去吧!”尔珍微微抬手,示意说有的宫女都退了下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尔珍自然知道不是辰逸叫他来的,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李韬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便快步向前,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喉咙。
愤怒的眼神,凶狠的目光,李韬的额头的青筋已经爆了出来,用力,再用力,此时的李韬就像是尔珍的仇人,只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尔珍按在桌上,似乎一心要置她于死地。
看着那愤怒的目光,尔珍没有任何挣扎,只是任凭着李韬掐住自己,只是在那不知不觉中,几滴晶莹的泪珠流下。
泪,当李韬看着那晶莹的泪珠和那温和淡然的脸色时,心中一软,紧紧掐住尔珍喉咙的手无力的滑下。
咳咳,尔珍无力的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看着一脸漠然的李韬,双目带笑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软下心来,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你不恨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