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捌章
十日后，上午七时。
龙御之城的上午，昨晚的夜猫子纷纷回归这个大家族，而野心勃勃的冒险家们，则早早的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这个城市安静而极有秩序的运作者。
自从恒河战役北方三大公会溃败后，最高评议会的势力似乎达到了顶点。即使是这个交替的时刻，从龙皇和“狂神”埃卡迪斯两座宫殿及当中的公会总部，到龙之街及两边的闹市区，再到城门前的巨型广场和两边的竞技场和驿站，冒险家的身影依然充斥着每个角落。
而出入城门的早起鸟和夜猫子们更是络绎不绝，若走慢几步，就会把宽约百米的城门堵塞起来。
就在这时，“妖妖”萧汀踏着轻快的步子，领着她那招牌似的魔法挎包，从正门口走了进来。
城门内外及远处的空地，顿时发出尖叫和欢呼声。
不过萧汀丝毫不在意她引发的骚动，就这么毫不吝啬的以舞姿旋转360度，再踏着小碎步，让众人尽情的观赏着她的风姿，从龙御之城的城门正中走了进去。
“是妖妖大人回来了！”最高评议会的会员们相互奔走相告。
“啊，又看到了萧汀了，还是那么漂亮哦。”这是最高评议会的盟友及逗留在城内的公会朋友们说的。
骚动持续着，直到萧汀穿过巨型广场，踏上龙之街的大理石大道，一个身材魁梧的壮男拦住的她的去路，正是“虎王”白虎。
他依旧是那副虎虎生威的样子，今天披着一件雪白的白虎皮大绒衣，而在他左肩，烘干制成的白虎头就这么活灵活现的鲜活一样趴在那里。他的螺旋弯刀则插到了他的后背腰带里，被白虎皮大绒衣的披风盖住。
“萧汀，你究竟想要引起多大的骚动。”白虎嘴上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没有一丝的生气。
“哟！龙御之城总管大人好啊，这件衣服是会里哪位究级裁缝师做的啊，看样子比北地稀少的狐裘大衣还要珍贵，恐怕是附了什么厉害的魔法吧。”萧汀在白虎身前打了个转，突然如空间瞬移般到了白虎的左边，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头的白虎头。
“少在我面前卖弄你的走步。”白虎双手环抱胸前，“你这个家伙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回来，该不会马上就又要搞失踪了吧。”
“嘻嘻，这次可不太一样哦。”一转身，萧汀凑到白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白虎脸色微变。
“龙皇呢？”萧汀又已向前走了几步，白虎转身回道：“在总部，跟普罗斯商量西边的事情。”
“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偶尔也有上心的时候啊。”萧汀一边笑着一边摆手离开。
白虎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萧汀只是在开玩笑，但那样的话若是传到普罗斯自系部下们的耳中，可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呢。
不过转念一想，萧汀的性格十二皇都是很清楚的，毕竟是一起战斗至今的战友，也不必为这些小事担心。
现在真正要关心的应该是萧汀刚刚提到的事情吧。
拉齐奥尔怎么会伤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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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评议会总部大厅，十二圆桌。
龙皇依旧坐在椭圆大桌正对着大门，面北的正中位置，而“魔翼”普罗斯则坐在他右边，左手第三张，正对东面的位置上。偌大的总部大厅会议室，现在就只有龙皇和“魔翼”普罗斯两个人。
“马上就要出发吗？”龙皇问。
“嗯，这几天的补给都差不多了，西边的经营好不容易进入正轨，在那之前必须好好经营，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啊。”普罗斯不无感触道。
“嗯，辛苦你们了。”龙皇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不过却有种发自内心真诚的味道。这是在一般情况下没有的。
“没什么。”普罗斯微笑道：“只要你能了解我们就够了。”
龙皇沉默了一下，淡然道：“普罗斯。”
“嗯，怎么？”普罗斯随口道。
龙皇没有说话，似乎又沉默了。
“有话直说嘛，”说着普罗斯抬起右脚，习惯的翘起二郎腿，将膝盖抵在圆桌的边缘。
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华丽，甚至身上没有几件是魔法装备。若不认识他的人，在路上看到他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冒险家。唯一一件颇有价值的青色魔法披风，因为数百场战役后显得破烂不堪。
龙皇又看了他一会，才道：“虽然你很少回来，但大家都很关心你，所以……一切小心。”
普罗斯点点头道：“嗯，那我先走啦。”
说完，普罗斯从十二皇的宝座上站了起来，向大门外走去。青色的披风在背后轻轻摇摆。
龙皇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竟隐隐闪现出歉意。
大厅门口不远处，一个俊美的少年正在和手下们说些什么。
突然，一只手摸到了他的头上。
少年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顿时笑道：“萧汀大人，您回来啦。”
“小子，好久不见，变漂亮了。快赶上姐姐咯。”萧汀正站在他们身前。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起立问好。
“哪有啊。”香帕尼俊美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绯红，“怎么能跟大人比呢，就算我再长个十年，也比不上大人您的绝色哦。”
“嘴巴可真甜。”萧汀被哄的笑了起来，“怎么，在这里等你们老大么。”
“是，老大说补给都充足了，打算见过龙皇大人后就出发。”香帕尼解释道。
萧汀不由叹了口气，“你们是上次大战回来的吧，这么快就要出发，真是大忙人呢。可真是辛苦你们啦。”
“大人您才是辛苦呢。”香帕尼赶紧回道。
正好此时普罗斯从大厅里出来。看到了这边的情形。
“嗯？你这家伙才回来吗？”普罗斯不满的走了过去。
“哎呀，多谢你的关心啦。”萧汀说着迎了上去。
普罗斯哼了一声道：“幸好来的只有西吉蒙斯一个，要是各个都像你一样今天才知道回来，龙御之城你们还要不要？“先知”是这样，“隐者”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
“嘻嘻，不是有你吗？”萧汀说着，一个走步，已到了普罗斯身后。
“少拍我马屁。”普罗斯嘴上虽然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不过还是向后摆摆手，带着手下们去了。
萧汀看着他带着战士们离去的身影，心想，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若是脸上能多堆起几个笑容，会更讨人喜欢吧。
发出一声轻叹，萧汀步上台阶，在两位守卫大厅正门的侍卫问好声中，推开门走了进去。
龙皇坐在椅子前一动没有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萧汀没有打断他，只是转身轻轻关上门，走到了龙皇正对面，面南正中的十二皇宝座上，刚好背对着大门位置。
萧汀凝望着他，过了一会，龙皇终于抬起头，简短的道：“你回来啦。”
萧汀微笑着看着龙皇，从魔法拎包里取出水晶宝石，道：“你猜的没错，拉齐奥尔果然出事了。”
宝石闪烁出五彩的光芒，向上映照，拉齐奥尔沉睡的景象赫然出现在虚空中。
“他用冰封术把自己冻结了，看来只有安维尔能救他。”萧汀接着道。
“是谁伤了他。”龙皇问道。
“对手是黑狼会和邪马兄弟会，不过凭他们伤不了他。是因为那两个小子。”萧汀道。
“两个小子？”龙皇重复了一遍。
“就是被狂神那家伙收为弟子的那两个，听那个叫塞鲁瓦的说起，拉齐奥尔为了救他们被围攻了。”萧汀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是因为密探当久了身手下降？”
龙皇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是黑狼会新生派的主力。”
“新生派？”这次轮到萧汀反问了。
“是隶属于副会长法拉蒙的那伙人。”龙皇好整以暇的道，“似乎跟会长的战略持相反的意见，但是凶狠善战。”
“法拉蒙……”萧汀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才记起这个人，“是他，我记得你曾经饶过他一命，竟然还敢出来？要不要派人去干掉他？”
“不用，”龙皇眼中露出异样的杀意，“暂时放过他们，将来或许有用。”
萧汀似乎看出了龙皇的心思，点点头，接着道：“对了，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拉齐奥尔有事？要不是你让我去巴塞隆城，我根本就等不到他的消息。”
“这事我回头再告诉你。”龙皇淡淡的说着，突然手一招，大门随风打开，守在门口左边的红发侍卫已到了门内，问道：“老大，有什么事吗？”
“去请安维尔大人过来。”龙皇简单的道。
“是！”侍卫说完，赶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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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普罗斯带队穿过龙之街。
普罗斯背后的香帕尼正跟着其他手下们议论，似乎是说到了精彩刺激的地方，他们在普罗斯背后偷笑起来。
普罗斯饶有兴趣的向他的爱徒香帕尼问道：“什么事那么好笑。”
其中一人已凑上来道，“香帕尼刚刚说，龙皇有了大小公主不算，如今妖妖回来了，小公主会不会吃醋啊。”
普罗斯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不要听别人胡说。”
“队长啊。”此时香帕尼却道：“都这么说，妖妖是龙皇大人的男宠呢。”
普罗斯正想呵斥香帕尼，突然龙之街左边的岔道，白虎带着人从两边的铺子间走了过来，脸上怒容满面。
显然刚刚的话被白虎听到了，香帕尼首先低头道：“对不起，白虎大人，我无心的。”
这真是一张管不住的嘴巴，若只是在冒险家之间议论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被白虎听到了。不过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与普罗斯差不多，所以他对香帕尼向来都有些放任。
“白虎。我们要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普罗斯淡淡的说道，这话在他口中算是难得，兴许冲淡了一些白虎的怒气。
“嗯，普罗斯，稍微等一下。”白虎带着部下走了过来，其中赫然有最高评议会四个储物仓库的管理员。
这在平时是不多见的，白虎作为龙御之城的大总管，所有闹市店铺的出租，地摊的摆放，设施的使用，乃至对外贸易的运送队，外部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储物仓库的支取登记等，都由他掌管。
但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把供给会员的四个储物间的管理员全部叫过来。
“香帕尼，”白虎注视着他，“我有话问你。”
似乎是察觉到不妙的香帕尼赶紧低下头，一副猫见了老虎的样子道：“白虎大人，您请说。”
连普罗斯也很意外一向大大咧咧又随便的香帕尼今天是怎么了，但是看着自己讨人喜欢的部下兼徒弟像犯人似的被白虎询问，心中亦不满起来，不耐烦的道：“白虎，到底什么事！”
白虎不理会普罗斯，只是盯着香帕尼，道：“你自从回来后，分三次支取了一号储物间和二号储物间将近一半的物资，是不是这样。”
四周的人都看着香帕尼，连普罗斯也觉得纳闷起来，回来后虽然是他让香帕尼去支取的，但是最高评议会的储物间就算一次清空，在最高评议会如此众多的会员无私的捐赠下，也能瞬间补满。
问题是三次，那么加起来整整有一仓库半，普罗斯的直系部队约有两百多人，除了随他进入总部中心地带的四阶以上人员，还有一百八十个会员分布城中的休息区域。就算这些物质全部分发下去，还能多到数十大车。
那这些物资到哪里去了。香帕尼不可能随身带着，就算给他再多的魔法袋他也藏不了。
香帕尼突然跪倒在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道：“是我的错，因为缺钱。我全部拿去出售了。”
香帕尼所指的出售应该是在龙御之城利用自己或者公会的摊位，将货物倒卖给最高评议会的盟友及中立或者友好的其他冒险者。
之前说过，因为最高评议会并不禁止中立的势力进入龙御之城，即使是圣城那样暗涌不断，只要没有摆到台面上，亦可在龙御之城收购需要的物资。
但是公会的会员一旦被查出利用公会物资中饱私囊，即使上阶的人员不予追究，也会给自己及其团队抹黑。
香帕尼就这么低着头，连普罗斯也无法替他说话，不过白虎倒并非针对普罗斯及其团队，反而因为他们的特殊状况，在他们对公会支取度上放的极宽。
但是普罗斯心中亦有气，毕竟长期在外作战的他们，比起安逸的躲在龙御之城及周边势力范围内享受成果的人，要辛苦的多。
“香帕尼已经进入三阶，支取两个储物间的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普罗斯冷冷的道：“要是你觉得不满的话，尽管将此事上报，下次月会的时候我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说着，便要扶起香帕尼，不欲与白虎在此事上纠缠下去。
但是香帕尼却没有动，让身为其导师的普罗斯也愣了一愣。
白虎亦没有动，只是冷然道：“就算他把两个储物间都掏空，也在规矩之内，照例来说我不该多管，但是…”白虎顿了顿，转身向身后的一个战士道，“你来说。”
那是负责管理四号储物间的格鲁撒克逊，他躬身向前，先向身为十二皇的普罗斯恭敬行礼，然后道：“香帕尼昨晚乘我不在的时候，拒绝了在下两名兄弟的劝阻，强行进入四号储物间，取走了一张遗忘卷轴。”
普罗斯楞在当场，香帕尼的头垂的更低，根本不敢出声。周围此时已聚集了一大群最高评议会会员及其他冒险家，听闻格鲁撒克逊的叙述，甚至窃窃私语起来。三阶会员原本是拒绝进入四号储物间的，何况香帕尼还不顾劝阻取走了遗忘卷轴。
“若只是装备也就算了。”白虎道：“但遗忘卷轴公会现存的也不过十来张，大多数都是给二阶和一阶的转职法师留着的，原本就不够用。”
周围人声涌动，似乎有人已经开始指责普罗斯管教不严，甚至在鄙视着普罗斯的团队。
普罗斯心里郁闷到极点，但是他压抑着爆发的冲动，只是把那布满伤痕的手轻轻的放到香帕尼的肩膀上，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香帕尼低垂着头发出饮泣之声，断断续续的道：“对不起……”
白虎亦不忍过多责怪，毕竟香帕尼只是个三阶的成员，虽然说话总是大大咧咧，但在最高评议会当中口碑也算不错，相反对于身为导师和队长的普罗斯却显然难辞其咎。白虎静静的注视着普罗斯，连他也不知如何收场。
普罗斯回视着白虎：“好吧，遗忘卷轴我让香帕尼还回去，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白虎摇头道：“卷轴的事并没有关系，龙皇说过，对你的团队，我可以额外提高帮助。但是……”白虎望着香帕尼道，“事情的原委必须搞清楚。”
普罗斯突然怒吼起来，“他不想说你逼他干嘛！”一股强大的气旋以普罗斯为中心向外席卷。除了白虎和普罗斯脚边的香帕尼，周围的人一下子退开。
白虎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冷然道：“我只要一个理由，否则其他人会怎么想，你想过吗？”
白虎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就算可以给普罗斯的团队特权，可是若此事不弄清楚糊里糊涂的了账，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香帕尼。
“如果没有理由呢。”普罗斯冷冷的道。
气氛凝重到极点，以普罗斯的脾气，他已作出了最大的忍让，白虎心里很清楚，但是对白虎来说，龙御之城就是他的家，最高评议会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这是他唯一无法让步的地方。
正在这时，香帕尼突然抱住了普罗斯的脚，失声道：“队长，不要动手，我说，我全都说。”
普罗斯像望着自己溺爱的孩子般，他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虽然明知道这次理亏的是他们的团队，但是对于香帕尼，他的内心却像原谅自己的孩子般原谅他，甚至宁可自己替他承担。
“你放开，给我像个男人。”普罗斯想要丢开他，但是香帕尼却抱的更紧了。
“是，是我赌钱输给了夏威尔士大哥，才会想到拿公会的东西去抵债…”香帕尼抽噎着道。
“什么，你竟然跟那个赌鬼赌钱！”听到夏威尔士的名字，普罗斯差点没有气昏过去。
白虎也楞在那里，夏威尔士是最高评议会出了名的赌鬼，没想到一向精明的香帕尼居然会跟他赌钱。
“你，你究竟输给那个混蛋多少钱？”普罗斯镇定下来，问道。
“我……我输急了，最后一把……输……输了……”香帕尼仿佛难以启齿。
“到底是多少？”普罗斯急道。
“500W金币……”香帕尼终于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周围发出惊呼声。
“这个混蛋！”普罗斯握紧了拳头。他哪里想到这个赌鬼竟然会把主意打到他的爱徒身上。若只是玩玩罢了，竟然会来真的。他难道不明白这样会把一个人逼疯吗？
普罗斯突然向闹市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那个烂赌鬼恐怕还在龙御之城著名的酒馆里豪赌吧。
“你想干什么！”白虎突然拦住了普罗斯。
“我要把那混蛋的鼻子打断！”普罗斯怒火中烧，“你别管，走开！”
白虎仍然拦着，他知道普罗斯言出必行，而且看情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冷静一下。”白虎横出手臂拦住。
普罗斯猛的推开他，白虎巨大的身躯退后一步。
“是你要把事情搞清楚的，现在事情搞清楚了，你却在这里拦着我！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个混蛋去？”普罗斯大吼起来。
白虎的脸突然像爆炸一样充血通红，他猛的上前抓住普罗斯的衣领，怒吼道：“你为什么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夏威尔士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会真的做这种事吗？若只是个玩笑呢！”
普罗斯怔了怔。
突然，香帕尼就这么站起来，一把拉住白虎抓住普罗斯衣领的粗壮手臂，一边哀求道：“是我那天喝多了，都是我的错，白虎大人你放过我们队长吧！”
“你走开！”白虎手臂本能的一甩，香帕尼就这么被巨大的力量向后震开，直接摔到了附近的地上，附近的人们让出了更大一片的空间。
“你做什么！你这个混蛋！”看见自己的爱徒竟然受到伤害，普罗斯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冲动，眼中魔光大盛，他突然右手伸出，黑色的光芒聚集右手臂，手臂幻化出一只三指的蜥蜴爪子，反手扣住了白虎的手臂。
“不好！”白虎抽手退开，“撕！”白虎皮裘衣的袖子上留下三道撕口和血痕。
强大的气旋在普罗斯周围聚集，灰尘仿佛将他包围起来，透过席卷的风沙，红色的血光从被黑暗侵袭的面部中透了出来。
“你这家伙！”白虎凝聚全身的力量，气劲的爆发如蒸汽一般变得可视化，他双拳握紧，“就这么不肯听人劝么！”
“就凭你，也想教训我么。”普罗斯的声音转为混沉。
突然黑色光芒中，普罗斯魔化的双爪穿透风沙齐出，同时白虎怒吼一声，双拳迎了上去。
巨大的劲力之碰触在一起。即使其他公会成员早已知机的退出百米之外，仍有不少掩面后退，化解着来自两大力量碰撞。
地上的香帕尼更是难受到极点，他想爬过去拦住两人，但是凭他的能力，还未起身已被巨大的冲击力推翻在地。
“哇啊啊啊！”普罗斯力量更盛，这家伙一旦施展开后仿佛毫无保留的，黑色的光芒中，全身的衣服仿佛被灼烧一般慢慢的化开，一条巨大的爬虫类尾巴从后面长了出来。
白虎心叫不妙，猛的向前用力，气劲如山洪般的推开普罗斯。同时向后退到百米外的众人喊道，“大家快走开！”
被震退的普罗斯魔力更盛，一对黑色的翼龙般的翅膀从左右肩胛骨缓慢的伸了出来。接着连他的头部都开始变化。他发出近乎痛苦和疯狂的吼叫，头部呈蜥蜴状两足类变化，但是隆起的后脑更像是恐龙的脑袋。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黑色光芒中，突然普罗斯振翅高飞，头向上笔直向天际直线射去。黑色的光芒在刹那间竟然掩盖了清晨来自东方的阳光。
白虎抬头望去，普罗斯瞬间已到达数千米的高空，只留下空中一个影子。他震动双翅，魔力成球形在他双爪及周身凝聚。接着黑色的光芒就这么从他双爪之间呈十字光一般闪烁了出来。
白虎半蹲身体向空中凝望，右手向后，握着了插在后背腰带间的360度螺旋弯刀。难以置信的道：“这家伙，竟然来真的？”
“哇啊啊啊！”普罗斯的吼叫从空中传来，如陨石坠落，流星天降般射向白虎，白虎眼中露出犹豫的神色，螺旋弯刀瞬间挡在身前，在手中如风车一般旋转起来，同时周遭空气中的水分仿佛一下子被抽开，在白虎身前聚集起一个无形的气墙。
俯冲下来的“魔翼”普罗斯双爪中，黑色的十字黑芒在离地面只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射了出来。
一瞬间，太快了，太强了。
十字黑芒就这么穿过白虎的气墙，空气中传来崩裂及粉碎的巨大震响。黑色的光芒穿过螺旋弯刀的风车，弯刀击飞，黑色光芒从白虎胸口穿心而过。
惊呼声响起，普罗斯随黑光而进，白虎胸口喷血向后跌退，见势不妙的几个高阶公会成员从场外扑向倒跌出去的白虎，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普罗斯在黑色光芒中飞来，魔爪落向白虎的头顶，只要瞬间就可以将他的头抓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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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这时，普罗斯的脑后，一只白净而强有力的手穿透包围着他的黑色光芒，猛的抓住他凸起的恐龙脑袋。
强大的力量硬生生的将魔化的普罗斯从空中压了下去，“轰！”被恐龙脑袋撞击的地面竟深深的凹陷下去，普罗斯嘴里吐血，侧身倒地。
周围安静下来，身穿白色轻甲，背挂锁链“死神”的龙皇就这么几乎是半跪着的死死的按住了普罗斯的头部，在他身后数十米外，不知何时已多了几个人。
萧汀手持的白色天使之弓，闪耀着炫目白色光芒的箭正对着前方，在她额头上滴落着紧张的汗珠。在她左边偏后的位置，年轻的白衣祭司安维尔，正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之后跟着数十个刚刚赶到的其他高阶成员。
“你究竟在干什么！”龙皇怒吼着问，他的声音反常的在发抖。
普罗斯发出轻咳声，龙皇的力量将他的完全的抑制，亦使得他渐渐冷静下来。
“我……我究竟在干什么？”普罗斯这样问自己，突然他苦笑着呛出了眼泪。
安维尔走到白虎身边，白虎左右心房间被贯穿，血液仿佛被流干似的，但是心脏仍在有力的跳动着。
只差一步，若是他的头被击碎，到时候就算是安维尔也无力回天。
医疗班在安维尔的手势下迅速进入场中，将白虎救走，他看了看地上的普罗斯，无言以对。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终究还是无法阻止这两个人的自相残杀。
而普罗斯呢，他在想什么。
后悔、惭愧、还是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