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非重重点头:“三九之战,必胜!”
“三九之战,必胜吗?”凤冕苦笑着,平静道:“小非,我多么希望你不要出来……”
天冢山伊始以来就被视为一个普通的山,尤其它比邻天凤山,完全被天凤山的名气压下去了。纵然这里曾经埋葬过一个三界中最厉害的敌人,可是任何事情任何传说都禁不起时间的磨砺。数万年后的今日,人们对于逆天王的了解只有那千年轮回的事情,至于当初的那个天冢山,早已成为了过去。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趁机数万年的天冢山在今日又回到人们的视野中。
其实,知晓天冢山当年之事的人,也只有五灵家族罢了。除了神兽,其他家族纵然再厉害,也没有传承数万年而不倒的本事。当然,天冢山的事情被一些家族记录下来传承下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这种家族,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容家。
不但如此,慕容家家主慕容秀还活了万年,匪夷所思。
武神玄界天为一天,四季分明无地域之分。寒冬,冷风刺骨,三九者更甚之。
而此时,聚集在天凤山的强者们都已经用心头的热血将这份寒冷压下去。
无限激昂中,却也有一种隐隐的暗潮在涌动。
这些人亲眼看着凤冕将自己的亲妹妹以及能够在这次大战中缺的决定性作用的人们锁进了阵法中,可是,他此刻却站在了领导战役的位置上。
他到底予以何为,没有人猜得透。
这些人都是拼了一身热血来保卫三界的,此刻却着实诚惶诚恐,怕为他人作嫁衣裳。
凤冕此刻再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内,闭眸调息。
两千年的记忆慢慢在他的脑海中流淌。
从他化为凤凰,成为人形。然后看着一个个妹妹出生,成长,再到千年前的悲剧,他的脑海中始终都是记忆清晰。
凤冕慢慢睁开眼睛,古井无波的眸中不带一丝情绪。然而转瞬间,似乎万般情绪缠缠绕绕涌上心头,他眸光闪动,眼中浮现一抹悲凉。
难道是因为到了最后,事情要结束了,所以才将那些沉睡的记忆一一拿出来吗?
凤冕忍不住的想,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时至今日自己会是什么结果。所以,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记忆。美好的,就让它过去,心痛的,也当没有发生过。可是,为什么到了今日,这些本以为可以忽略的记忆还这么清晰的闪现出来?
“后悔吗?”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凤冕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褐色的影子从他的身体中慢慢分离出来。那赫然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只见那人披头散发,一副邋遢的模样,只是那双锐利的眸子就像一道光能摄入人的心底。
凤冕似乎知道他要出来一般,唤道:“穆先生。”
中年男子算是从他的身体内飘出来的,在错开凤冕的身体后,影子盘膝坐在一旁。
“你本应该是三界王者,却为了一份愧疚一份责任将自己毁掉。”中年男子声音平淡,没有责怪也没有喟叹,只是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那般简单。
“今晚子时便是最后一战了,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师傅!”凤冕平静的开口道:“不要劝我,一千年了,您对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一千年我都没能让你改变主意,到底是我太无能,还是你太执着?”虚影长叹一声,无限悲凉。
凤冕抬起自己的手,道:“师傅,不要忘了,我身上背负的不单是如今三界万万人的性命,还有千年前祭台石碑下数千人血灌武神殿的怨恨。凤凰一族数万年来背负的使命,我不想再这样传下去了,就让这个使命从我这里断掉吧。”
“哎……”虚影无限感慨道:“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徒弟,如今,我的《古方札记》还没有传承下去,你就选择了这条路……”
“师傅!”凤冕苦笑道:“当年,您将师母放入艳阳之阵,自己一人对抗那些药夺取《古方札记》的人,你后悔吗?”
虚影很了解凤冕,自然知道凤冕会用这个理由来对付他,笑着摇头到:“当时没有后悔,可是现在我很后悔。”
凤冕感觉很奇怪,问道:“为什么?”
虚影苦笑道:“因为,你的师母……选择了以身殉阵,魂飞九天。而你的师父我也在那场战乱中死去,如今,我魂魄漂泊。祭阵者化为荒魂永世漂泊,我们这两个无依无靠的荒魂……此生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这个老者,正是周毅提起过的,多年前阵法先驱穆向阳。
凤冕手微微一颤,一抹惊慌从眼底闪过,然而,却迅速释然。
“小非不是师母,她不会祭阵,我了解她。”凤冕微笑着说道。
穆向阳看着凤冕,无奈摇头叹息,身影渐渐消失。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凤公子,现在已经是正午,是否要准备了?”一位首领在门外问道。
凤冕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这才发现如今已经是正午了。
“准备吧,小心那些人突袭界山,迅速让人通知界山那边做好准备,不能让那力量打开结界。”凤冕站起来,慢声交代道。
“是!”那人立刻下去。
虽然不知道凤冕到底要怎么做,可是,凤冕既然向他们保证了这场战争必胜,他们自然会听他的。
与此同时。
艳阳之阵中,似乎是沉睡了十个月的众人同时惊醒。
虽然是十个月过去了,可是阵法中依旧如春天般温暖,没有外面寒冷的风,也让羽非产生一点点恍惚。
“果果,现在是三九天吗?”羽非低头问天羽剑。
天羽剑原本安放在羽非的膝盖上,与羽非一同进入修炼。此时,羽非醒来,天羽剑也醒过来。
“妈妈,今日便是三九。大战之期便是今晚子时,现在是正午。”果果很积极地说道。
“好!”羽非立刻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
十个月未动,她身上已经有了一层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