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前右扶风治所,现讨逆大军驻地。
皇甫嵩昂扬而立,望着眼前的张温道:“张温大人,如今已到长安月余。为何依然不肯进兵西凉,剿灭羌胡叛军。”听到皇甫嵩的质问,张温微微一笑,老谋深算的道:“皇甫大人,何必急于一时。如今我军刚刚丢了这五丈原。丢失重镇的责任,朝廷追究下来。我等可都脱不开干系。还是说清楚的好,以免未来,落人话柄。你说是吗?袁大人?”
执金吾袁滂立刻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能因为他人过失,祸及我等忠良。”荡寇将军周慎附和道:“是呀,是呀。董大人,以为呢?”董卓端坐上手位,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众人如此问他,他板着脸道:“如此大事,还是再议,再议吧。”
说着,大袖一挥,出了大殿之中。门口,一名青年文士,立刻迎了上来。“大人,不知情况如何?”听到文士的话,董卓笑了笑:“你不是猜到了吗?怎还来问我。”李儒笑了笑道:“大人,这几日,长安好像有些不太平。我听到消息,有一些,身份不明之人,出入张大人府邸。”
董卓一边走,一边四下看了看。发现四下里都是他的亲卫,这才道:“继续暗中监视,寻个机会,把证据抓到手。”李儒会意,点头离开。
一番争执,依然无果的皇甫嵩,苦笑连连。也只好离开大殿,刚出来就遇到了在外面等候的,长安令,荀攸。“公达,事难成呀!”皇甫嵩道。听到皇甫嵩的话,荀攸也明白。只是苦无办法,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此刻,廖化忽然跑了过来,低声在荀攸耳边耳语了几句。
荀攸一听,顿时露出笑意,这才冲着皇甫嵩道:“大人,失礼了。廖别驾寻我有些事物,攸先告辞了。”皇甫嵩点了点头,头疼的离开了大殿。
“你说的当真,真的是羌胡叛逆?”听到荀攸的话,廖化点了点头。随即顿了顿,道:“不过,奇怪的是。好像中郎将董卓的人马,也在张温府上活动。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听到廖化的话,荀攸顿时笑了起来。
廖化问道:“荀先生,何故发笑?”
荀攸颇有深意的道:“元俭可还记得主公的那套,春秋战国策中的内奸。”廖化点点头:“这个自然记得。”荀攸道:“如果我主孙嘉是主公,如今被围长安西陌。可以算是岌岌可危。而那些叛贼和对我主不利的张温,便是反贼。而我等还有皇甫大人,先锋孙坚都是忠臣的话。董卓便是决定这场比赛,最终成败的内奸。”
廖化仿佛听明白了一些,可依然不太了解,又问道:“似懂非懂,还请荀先生解惑。”荀攸道:“董卓是张让暗中举荐,若不是主公借助张让,也不会知道这层关系。而正是如此,董卓被任命为剿羌胡的首官。可还被张温和周慎等人掣肘。
董卓并不是不想打,而是碍于太子河张温的关系,所以不好主动的提出来。而现如今,那些反贼居然敢主动联系张温,只要董卓抓到把柄。要挟一番,张温必然不敢忤逆董卓。到时候,这十万大军,便是董卓统领。主公就有救了。”
听完荀攸的解释,廖化这才豁然开朗,深深一拜道:“主公兵法高深,唯有先生能看的如此透彻。元俭拜服。”荀攸服起廖化道:“元俭,你我乃是同僚,不必如此。”廖化开心的道:“能与先生公事,乃廖化之福。”
荀攸道:“元俭,你即可派人,暗中帮助董卓的人。让他们掌握到,张温与羌胡叛军的证据。”廖化躬身,领命而去。
城内,张温府,一名小校,正在此地与张温谈话。“张大人,这是边军师与韩帅的亲笔书信,小人还带来了二十金,是两位将军赠与大人的。”张温开心不已的接过东西道:“哈哈哈,有劳韩帅和边军师了。只要韩帅愿意投诚,张温愿为两位引荐。”
“有劳大人了,至于那个孙嘉,还请大人加把劲。我大军已经抵达长安西陌,万一大人这里定不了他的罪。我们几位将军,也好下手,取了他孙某人的项上人头,赠与大人。”小校道。
“有劳韩帅和边军师挂怀了,不日孙嘉必然伏诛。若不然,我会送信与二位的。”张温道。
小校尉点头道:“那小的就不便久留了,先行告辞。”张温立刻吩咐道:“来人,送客。”一名小厮跑了进来道:“是,大人。”
小厮带着小校尉走出了张府,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小校立刻问道:“之前来时,都不曾走此地。你为何带我走这里。”小厮笑了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家老爷安排的。以免有人发现大人行踪,对大人不利。”
小校道:“原来如此,既然如此,就快些带路吧。”
小厮答:“诺。”说着,继续在前面带路,走着走着,当拐入一条巷子的时候,小校之觉得背后有劲风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后脑便被敲了一棍。还想爬起,又被人补了几棍,这才被彻底打晕过去。
“两位大人,小的能做的都做了。那个,钱。”黑暗中,七八名士兵将小校装入麻袋拖走了。而黑暗中,廖化和荀攸走了出来。廖化丢了一袋子钱过去,小厮接过后,立刻飞奔小厮在夜幕中。
“不杀了他灭口?”荀攸有些诧异的问道。廖化道:“主公如果在,不会这么做的。”荀攸心中腹诽,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那些造纸的工匠和打铁的铁匠。不过,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没有一颗狠辣的心,绝对难以成事。
当小校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密闭的黑屋子里。小校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说吧,你去张温府上,是不是奉了韩约之命。”
“韩约是谁,我不认识。我乃张温大人属下,小校赵虎。还不快快放了我,不然,等张大人知道了,你们别想有好的。”听到小校的威胁,廖化假装道:“他是张温大人的人,万一被张大人知道了。我们岂不是死定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弃尸荒野,到时候,死无对证,也算一了百了。”
“你们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杀我。我保证不说出你们,放了我,我一定不说出去。”
荀攸坏笑道:“你觉得,可能吗?”听到荀攸的话,小校心中都是一片冰冷。脑海中,不断的想着,该如何应对。荀攸带着廖化进入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用一把钝刀,对着小校尉的手腕划了一下。随后,便有命人,在刚刚划过的伤口处浇水。
听着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感受着冰冷和黑暗的笼罩。那种死亡一点点逼近的感觉,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即便是在视死如归的人,也不过能够接受,快速的死亡。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会死的感觉,是他一辈子也不想尝试的。
荀攸在廖化耳边道:“你去请董卓大人前来。”廖化会意离去,不一会董卓便带着李儒一同来到了长安令府上。
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惊怕的声音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快为我包扎,我已经流血半个时辰了。在不包扎,会死的。”荀攸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何许人了吗?”小校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了,简直就是身心俱疲。
“我乃,凉州金城郡人,与韩约将军是同乡。故而被封为小校,统领百人。这次来长安,都是边允军师的主意。说是要说服张温,对孙嘉下手。只有除掉孙嘉,才能与汉军一战。”
荀攸道:“哦,你们倒是很忌惮孙嘉。”而一旁的董卓等人,闭口不语,都等候着答案揭晓。小校道:“边军师,定谋略,夺凉州,都不曾有失。唯有遇到孙嘉的时候,没没被人识破。几番遇险,颇为忌惮。所以,这次决定,一定要杀了孙嘉。也正好利用,汉军内部,互相制肘,听调不听宣。你如果还识时务,就放了我。等我羌胡大军杀到,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大胆狂徒,你董爷爷,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祖宗。”董卓一把抄起鬼头刀,就要一刀将此人劈成两半。李儒立刻上前拦道:“主公不可,此人正是,制约张温的棋子。”董卓气呼呼的一刀剁在地上,顿时劈出一个大坑。
廖化看的惊呼道:“先天高手。”董卓得意的看了看廖化,笑而不语。荀攸立刻上前,躬身道:“长安令,荀攸,参见中郎将董大人。”董卓摆手道:“免了,你不错,我会记得你的。”说完,又道:“这个人,我带走了。”
荀攸客气道:“劳烦大人辛苦跑一趟了。”
董卓笑道:“不妨事,来人,给我把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绑了,带走。”小校挣扎着:“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李儒冷声道:“你没听到吗?大汉中郎将,破虏将军,董大人。”那人一听这个名字,顿时一惊。
“是杀人魔王,董阎王。董阎王回来了。不要,不要让我被他抓走。救救我,让我死的痛快点。”小校一下子换了神,李儒却冷声道:“想要痛快点死,可以。只要你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就行。”
“真的,我什么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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