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知道大夫人和老爷都在……”那侍卫说着,留下了一串细密的汗珠。肖骁知道事态非同小可,便赶忙拔腿去南书房。
南书房门口,寻常的宋家侍女、侍卫都被撤去,换成四五个身着紫蓝盔甲,手握八宝琉璃剑的士兵,看那副样子,应是宫廷侍卫。这些宫廷侍卫身后各自又分列着两名女婢,这两些个女婢与宋府的家婢不同,个个儿都身着凤穿牡丹纱裙,清一色地梳着整齐地百合髻,一看就是宫中的宫女。肖骁这才意识到,这来者不仅是宫中的贵人,而且气派不小。
宋府。南书房。
“不不,冉公公,这可不行!”南书房内,宋府的家婢都已纷纷退下,就连大夫人郭春仲得贴身婢女灵犀都被这个被称为“冉公公”的人喝令退去。
原来这所谓宫中的贵人,就是而今新朝宫中的内侍长、皇帝的心腹冉忠盛。
冉忠盛是和昌帝叶笙一起长大的,王霸元年,叶笙七岁被立为太子,冉忠盛便被林太后指来侍奉叶笙。八年过后,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叶笙登基称帝,结束了战乱的王霸纪年。景和年初,有着宋、郭、冷三家帮衬,还有列为贤臣忠将,新朝国势稳定。
如今十年过去,叶笙二世有五,正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而冉忠盛也被奉为宫廷内侍长,做了新朝皇宫的侍者令。
“宋公”那冉忠盛歪咧着嘴笑道,“您如今得圣上荫蔽,在商界威望如山,贵公子如今,又是众望所归的麒麟将军。您,当真的此时如此武断?”冉忠盛说着,端起了桌上的茶,看了一眼,便放下,接着说道:“圣上登基十三年,这还是首次扩充内廷,为的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为皇室绵延子嗣。宋家虽非达官,也为贵族,宋公可是万万不可退却的。”
原来,昌帝叶笙执政以来,后宫之中只有五名嫔妃。于是当朝母后皇太后林鸾栖便下懿旨道,凡是在朝廷中任职、各地方官员、各氏族、贵族,凡有年龄在十五之上,二十二之下的都要作为秀女参与选秀。
“冉公公,我们宋家代代经商,,无心干预朝政……”郭春仲苦笑一声,疲累地说道。冉忠盛听此,笑道:“大夫人这话真是客气,宋家是朝中的客卿,正是新朝的中流砥柱。况且宋将军在军中也颇有威望。据我所知,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正当妙龄……”冉忠盛狐狸似的笑着,叫人听着心里发毛。
宋宁国并非是死守着自己家的女儿,只是宋家儿女,大小姐宋华在金号操劳,已过了参选的年龄,大少爷宋谚在军中服役,一时半会儿定是不能成亲生子,继承家业。这么些年自己身体不中用,终是没能有儿子。如今二小姐宋湘和三小姐宋笺又要选秀入宫,这宋家岂非是无人传寄香火?
冉忠盛玩世不恭地看着宋宁国低头沉思的表情,在宫中做事多年的他早已已经格外老练,一下便看穿了宋宁国的心思,戏谑地说道:“宋公不必多虑,这次征选秀女只是初选,后头还有复选,掖选,殿选,最后才是终选。您还真以为,这谁都能为嫔为妃?若是落选,小姐还是会回府罢了。您又何必为了这些个小事,抗旨不尊,和小的过不去呢?”
宋宁国还想说什么,可冉忠盛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这小的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在宋公府上耽搁了。五日后便是吉期,宫里的姑子,便会来领二位小姐入宫参选,宋公还是做好准备,这一旦入选,可是满门荣耀啊!”说罢,冉忠盛便起身朝南书房大门口走去。
“公公请留步……咳。”郭春仲站起身,缓步走到冉忠盛旁,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大包沉甸甸的金子,塞到冉忠盛的手中,说道:“公公能否行个方便……我们……”
还没等郭春仲说完,冉忠盛便把这包金子塞回了郭春仲手上,说道:“这可是皇上的差事,奴才可不敢怠慢。大夫人,郭家无女,尚且还殷勤地送去了侄女儿辈,宋家如此显赫,怎可瞒得过去?”说罢,对郭春仲无奈的老脸一笑,便迈出了南书房。
郭春仲拿着被塞回的金子,摇了摇头。此时宋宁国眉头紧锁,不住地叹气。
许久,宋宁国便对郭春仲说道:“仲妻,晚上叫家里所有人都到财源堂去……谁都不能耽搁!”“是……”郭春仲小心答允道。
冉忠盛到府上传旨的消息,像自己长了脚一样,立刻在宋府里不胫而走,仅仅一盏茶的时间,上到夫人姨娘,下到女婢侍卫,都已知道二小姐宋湘和三小姐宋笺将要入宫参加选秀的消息。宋府中饮绿轩、梅香榭两处立刻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宋府。饮绿轩。
“啊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湘儿,你听到了吗?你就要入宫当做妃子啦!”二夫人荣容得知消息之后,在饮绿轩内张牙舞爪,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地庆贺着,那容貌不在的她如今这幅样子,活像个女妖,以至于她似乎忘记了这只是初选,根本不见皇帝的面。
“哎呀,娘亲,你不要这么大声嘛~”宋湘的脸早已红得像秋日的西红柿,美滋滋地笑着。十年了,宋湘已经二十有一,刚好卡在选秀的年龄线内。
十年来,宋湘在李思先生的教导之下变得收敛、文静多了,但依旧还是火爆脾气,对自己的三妹还是时时嘲讽,并不与之亲近。“湘儿,你可知这是一次多么好的机会,若是你能入选,咱们宋家、荣家都光宗耀祖了~”
荣容开怀地说道。“娘亲,您怎如此夸张!初选罢了,您怎么能如此断定湘儿能入选呢?”宋湘害羞地问道。“哎呦湘儿,我的好湘儿,娘亲把你生的如此美艳,别说那皇帝,就是那天上的玉皇大帝,见了你都定会被你迷的七荤八素,头重脚轻,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荣容越说越激动,仿佛跟自己去参选一般。“娘亲,那宋笺不也要去参选吗?”宋湘突然想到了自己十六岁的三妹,也要与自己同行。“哼,就凭她?卑微之躯,贱人痞子,怎能与湘儿你相提并论?”荣容一听到宋笺这个名字,冷眉一皱,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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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容得知宋湘得以入宫参选,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而宋笺和姜梅心中又是何感受?荣容、姜梅撕破脸,又将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