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想见到你弟弟,21点‘明华公园’石碑等。”
赵修阳手上抓着手机,脑袋完全是卡了机的。
手机上屏幕还残留着闪烁“弟弟”的来电显示,虽然已经断了线,再要不了几秒它就会黑下去。
这种僵硬寂静持续了整整十分钟,他停滞的脑子才终于缓过神来:“卧槽!”
脸色阴沉的就像是台风袭来时阴云不散的天,愣是看不见一丝阳光。手机狠狠一拍,在桌子上发出好大一声响,这个时候也没了心情去心疼那是上个月才刚换的。
猛地一下站起身,拿起椅子后背的外套就快步往外走。
他就知道赵修宇这小子迟早会出事,高中以103分的“优异”成绩险险毕业之后,奈何他们再说什么也不肯再读书,说着什么要闯江湖。当时他刚大二,跟这个从小性格就不怎么合得来的弟弟说了老半天,赵修宇那阴翳的眼神简直看得他不爽,最后丢下一句:“江你妹的湖,这TM要是你能闯出来的,我赵修阳给你跪下叫你一声大爷。”就气冲冲的走了。
之后的两年,除了节假日回家看两位老人之外,都是零交流的。没办法,即便是同父同母,两个人性格差的也太多了点,赵修阳一向与人为善挺和谐的,赵修宇惯是一个人在屋子里鼓捣些什么,时不时的出来,还总是阴测测的脸色,让的人不舒服。
但虽然感情并不是那么好,这始终是一脉相承的亲弟弟,总不能见死不救。
赵修阳刚好走到大门口,突然地刹了车。
看着通明的屋内,心里急的跟烙饼似的,直骂了一句:“他娘的。”然后往后走了一步,结果也觉得不对,又转身往门口走了一步。
一个人在那里来来回回足足有半个小时。
走到他自己崩溃。
“啊!”双拳猛地往头上一敲,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来,差点没给颤到地下去。好不容易点燃,深深的一吸,就看着火花往上走了三分之一。
这才感觉到终于是冷静下来一点点。
他现在不能慌,要想一想这帮人绑架赵修宇的目的是什么?要钱?刚才电话也没让他带钱去啊。为仇?那把赵修宇暗中毙了就是了,为什么给他打电话?难道是他的仇家?不对啊,他自问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别人这么大费周章来杀他的恶事。
那这个电话,抓了赵修宇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让他去呢?
后来想了想该不会是老头子的仇家吧?就又是心急火燎的打了电话给二老,假装平常的套出两个人正在江坝边散步,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挂了电话。
二老都在另一个城市,要真出了什么事才让他应接不暇。
就一直保持着右手食指与拇指抓住下巴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直到了天黑,压根没想到过晚饭这回事。
开头还会一直乱开脑洞寻摸着这一切,到了后来找不到一丝线索就也是放弃了。
望眼欲穿的看着墙上的古旧挂钟,一秒一秒的走着,他觉得就好像是在等待着死刑的人的感受,一秒比十年还漫长。
终于等到了20点,这才把手上那根早就熄灭的烟头不经意的丢了,外衣早就穿好了,这才抓起手机就往外走去。
原本30分钟的路程直直被他走成了20分钟,他站在公园石碑旁,转眼一看,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四周已经是没人了,只有昏黄的路灯默默阴暗的立在一旁。
说来奇怪,这“明华公园”虽然不说处在市中心,到底是在居民区也比较聚集的地方,可是就是没人来这里散步,估摸着还是因为三年前这里发生的无头尸体案。那凶手已经抓到了,可是他坚决的说自己绝对没有割下受害人的头颅,到现在,那消失的头颅也是没有找到。
天空中有过一两只乌鸦飞过:“啊~啊~”的叫声在这黑寂的夜空里显得格外的阴森。
赵修阳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免觉得这里着实渗的慌,心想着反正还早要不先躲一处,说不定还能够看到待会儿来的犯罪分子是个什么来头。
就是悄悄的躲到石碑的对面,一个假山的后面蹲了下去。
眼睛像探照灯似得在公园四周打量着,掠过那石碑时突然的一顿,那上面雕刻着一朵花,仔细一看又不像花,好像是一棵树,因为枝叶长得太茂盛了,已经是往下垂落,将整棵树围住,这才让的他乍一看看成了花。
然而越看越沉了进去,意识就像是被那树给吸了进去一样,由不得他反应半分。
他只觉得那纹路里的东西玄妙至极,眼眸一动不动的看进去,渐渐的就开始没了聚焦。
就在这个时候,后脑勺被猛地一打,痛的他立马回神,不敢再直视那纹路一眼,只嘟囔了一句:“真撞鬼了。”
脑袋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后脑勺火辣辣的痛,手一摸,哎哟,长了个大包,谁在这里袭击他啊?回头间已是听见前面下方传来细细的石头撞击的声音。把目光对准了那小石块,只有一个指甲大小,他捡起来放在眼前打量了半天,发现也没什么机关。但是毫无疑问的,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发的,就是这么个东西没错了。
再往旁看去,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仿佛刚才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臆想。黑夜笼罩了整个公园,那眼看着就要熄火的灯光,像是地狱怪物的眼睛,那样冷冷的盯着赵修阳,吹来的风冷的让人一颤。
他吞了一口口水,觉得这气氛着实太怪异了,就是试探着叫了一声:“谁打我?”
回应他的,依旧是这片死寂。
除了远处隐隐约约透来的车鸣声,这里几乎让赵修阳产生了孤岛的感觉。
在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的绑架赵修宇的那帮人,他不敢起身,蹲在这里,再也没做出任何动作。
却没有看见,在他身后有二十米远的一堵墙后站着一个人。
身形颀长,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几乎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背负着一柄玄色剑鞘的长剑,剑柄盘蛇,每一片鳞片都带着纹路,精致到巧夺天工,蛇嘴大张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只细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感到心里发毛。
再看这人,面容年轻俊朗,与那双眸里的沧桑成了明显的对比。整个人光站在那里就是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场,浑身的肃杀。淡然又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着蹲在假山后十分龊的赵修阳。
赵修阳右手食指与拇指紧紧的抓住自己的下巴,又开始寻思起来。
片刻后解开手机的锁,颤抖着按下“110”,又删除,最后终于深呼吸了几口气,眼一闭狠决的按下了绿键。
不管怎么说,等会儿只要他们把赵修宇带来了,他拼了命也要把那小子救出来,至于警察叔叔的到来,完全可以说是给他打了一个心理屏障,就算是他拼的要挂了,警察至少还是可以来把他送进医院的,这可比那十米开半个小时才到的救护车效率高多了。更何况,他觉得他这个大学刚毕业平时又不怎么健身的人,跟那群来历不明的人干架是完全没胜算的。
古人有云:“打不过,就智取嘛。”
“喂。”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赵修阳正要脱口而出,脖子后就是一凉,一个圆形的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
直觉告诉他,那TM可不是个好东西。
心提到嗓子眼,像是机器人一样咔咔擦擦扭过头,果然看见一个人正拿着木仓抵着他的脖子,脸上什么遮拦也没有,好像根本不怕赵修阳看见他的样子,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人手中没有半分松懈,下巴微微对着赵修阳的手机抬了抬,示意他挂掉。
心中骂了一句,可是现在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乖乖的挂掉,本来还想靠着自己的手感再次拨通电话,哪知道那人也是个精明的,见他挂了电话就是一把抢了过去。
赵修阳一翻白眼,卧槽,这是真的没办法了。
他乖乖站起身,心里打着鼓,还是尽量的让自己镇静下来:“让赵修宇出来。”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赵修阳的手机给他:“到这个地方,你就能见到他。”
然后就是收起木仓走了。
赵修阳一阵傻眼。
这TM叫什么事?把他叫来这里,就为了给他一个地图?
“你还不如电话里给我说了呢。”他对着那人说着,那人却是聪耳不闻,只顾自己走了。
心里乱成了一团糟,又十分担心着赵修宇的情况,忙的打开那张“地图”,这一看,傻眼了。
“MUODE”
一大张A4白纸,就只有中间的这五个英文字母,简直是让他顿时有了撕碎这张纸的冲动。
“你TM在逗我?”他连忙拔腿往前走想要抓住刚才那个人问个清楚,这一看,哪还有人。
只有空中乌鸦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