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医馆转到大街上,在盗梦楼对面重新开张,择今日黄道吉日,开业大酬宾,新老顾客,有病的没病的都可以免费进店诊脉,店门口开业前十天朝夕免费供应凉茶给往来的宾客,并且开业第一个月内,进店看病顾客药价统一九折,而且时尚的恋城里,深情医馆也推出一项时新的项目,那就是只要顾客进店一次性充值一两黄金,便可免费帮其制定养生方案半年。
“这都是谁的主意?”青砚正在倒凉茶给往来的人群,顺道问发着宣传单的鲁夫人柳氏,她肚子正怀着鲁悦斑的第三个孩子,人发福了点,面目清秀,为人得体,虽不是上等长相,但看的人舒服。
柳氏回她:“听说是原来温柔乡的老板。”
青砚细看她,五岁起她早已能记事,看来那些过往的云烟她是不晓得的,那倒好,鲁悦斑此时出来接过妻子手中的传单,让她进屋休息,他留着一撮胡子,但气色依旧很好,今天放下鲁氏木轩来帮忙小白,是常理,但今天特别早出门,为了看看西初的孩子,或者恋尚的孩子也能来那便太好了。
“红鸾那孩子怎么舍得你一个人从北郊过来?”
“都是在恋城里,有什么好不舍得。”自从那天她说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时,红鸾就只在书房待着,他们只在晚饭时见一面,互相不说话,最近要帮忙医馆,青砚决定这几天不回去好了,反正温泉给她留了盗梦楼的长期上等房,三餐免费。
按温泉的话说,她是老板娘的女儿,自然就是股东之一,所以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从小青砚便知道,这要是苒姐姐来了,对于他们来说那更不得了,于是她当自己还小的问了一句:“你还想她吗?”
“温泉一会从盗梦楼过来,给我们送午饭,那红鸾有说什么时辰过来吗?要是正赶上了,我叫人让温泉多准备点。”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我哪里知道?”又指指对街的盗梦楼道:“这么近直接过去吃了再过来不就得了。”
“哦,深深不过去吃。”鲁悦斑轻轻的说,也没有解释。
青砚扔下手中的水壶,进到屋里待在小白身边,什么也不帮,什么也帮不上,抓一把枸杞当零食吃。
“过来我给你号号脉。”白深深老的倒多,与詹瑟练武的身子不同,他又瘦又弱,还没古稀呢,就有古道仙风之感,叫人心生怜悯。
“怎么了?”詹瑟正在切包药用的纸,得空转头来问。
“没事,可以继续吃了,一把不能再多。”没有喜脉,白深深便让她吃着。
“小气。”
柳氏帮忙配药,大体明白白大夫的意思便接着说:“上火,成亲也有一年多了,要照顾好身子。”
“我身子向来很好。”
白深深不客气的回道:“那怎么还没下蛋?”
“小白,文雅一点。”他们至今没圆房,叫她如何下蛋啊?
白深深这边摸两把胡子,一边给络绎不绝的客人号脉、开药方,店里忙的不亦乐乎,他们照样你一句我一语的笑骂,乎而有位病人指了指青砚对小白说:“这您的闺女可是?”
“怎么了?”对方是位老者,小白倒也还客气。
“我孙子今天十八,您这闺女长的国色天香的,给我孙子配正好!”
“什么?”青砚瞪大眼:“能出来抛头露面的,自然都是已成亲啦,你小心我夫君打你。”
他说的是玩笑,可是发完传单进来的鲁悦斑道:“那他人呢?”
那老者一脸可惜的样子走了后,小白道:“小时候如沐春风的样子我可是还记得,老詹,他也是你的徒弟吧?”
“都过去的事了,如今孩子们大了,且世间变化这么大,当今皇上的决定你们又不是不知,何苦左右一句为难砚儿。”
青砚只管边吃边笑,吃完手上的枸杞又找来陈皮吃,他们是好的,没有将她当做公主殿下,依旧小时候对她疼爱有加,相处起来似亲人般的好。
白深深今日特别多感慨,他又道:“念儿那孩子与红鸾是不同,只是没想到长大后皆变成如此,一点儿都不像他们的父亲啊!”
“小白你胆大包天哦,说这种话,要是被人抓了去问话,本宫可不保你。”青砚又接着笑吃完陈皮继续翻找,幸好温泉带着夫人怡喜来了,一进店就喊道:“午饭到。”
然后店里搜索着,看到青砚便定睛在她身上,走近了左瞧右瞧后:“真美,像极了你娘亲。”
“却不及她娘亲一半。”小白补枪。
青砚加深微笑道:“前几天你在哪呢?只见温泉不见你。”
怡喜也笑的爽朗,往事皆不去想,她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又学过宫规,自然体态不同平常人,只是生有二子,体质也变差,面色比以往差了点,可是砚儿虽记得人,却不记得样貌,自然就觉得她是美的,这种少妇最有韵味,叫她好想学学。
前院叫了几个下人帮忙顾着,他们全往后院集中吃午饭,小白比当年话多了很多,吃饭间又道:“老詹一会帮我包几幅药给砚儿带回去。”
“谁生病啦?”
“给红鸾吃的。”
他们大体明白是什么意思,砚儿虽然不知道红鸾有生什么病吗,况且他们不是还没见过,想想回家吃晚饭的场景哪有这般热闹,便道:“我这几天不回北郊,住盗梦楼里。”
“小夫妻两有什么问题?”詹瑟问道。
“我……我……”
“你的问题?”小白问。
“我就是……就说我是黑风会的总舵主,从五岁开始,他就不理了。”
几位知道眼下黑风会势力的人,大体也就了解了红鸾,但是对青砚便开始指责了。
詹瑟说:“那哪里算数!”
“岚城说我的画像可是挂在总会场的,哪里会不算数。”
詹瑟又说:“可哪里有你管的时候,再说如今这世道的事,你毫无知情。”
柳氏替夫君开口道:“夫妻吵架归吵架,怎么可以拿这些来玩笑。”
鲁悦斑只附和的点头。
怡喜道:“青砚,别想那么多,虽不了解其中关系,但是你是爱他的不是吗?”
“可是他……不一定爱我!”
詹瑟道:“黑风会的事不应该算到你们之间去的。”
小白说:“说你们当时闹什么闹,现在引响人家的感情。”
“吃饭吃饭。”
傍晚詹瑟听深深吩咐,派了人去北郊康安府通知康王爷,去的人只和守门的人说:“请将这封信交给王爷。”另附上一掉钱,不怕他们不去通报,但信转到铃儿手上时,正是晚饭时候,铃儿取了信来到厅中对红鸾道:“王爷,这是公主的字吧,奴婢不识的几个字。”
红鸾急了,赶紧接过来看:“确实是砚儿的信,她人呢?”
“公主早上就出去了,说是什么医馆开业,她要去帮忙。”
“胡闹。”如今是什么身份,她这般胡来,又转来问铃姑姑:“身边可有跟着人没有?”
“公主最不喜人跟,她出门前还和奴婢说,说若王爷知道也是不会担心她的,她可是公主,没人敢动她。”
红鸾拍桌而起,铃儿他们自然是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的,看他为公主气极了铃儿反倒高兴,便又问:“公主信中可是写了不能回来用膳?……那可有说什么时辰回来吗?”
“她说不回来了。”信往桌上扔,红鸾又坐了下来。
铃儿继续道:“哦,那就是了,早上有说若是不回来的话,也不必派人去送什么换洗衣物了,她自有法子的,这公主小时在宫外住过,胆子大奴婢虽然有所担心,但也幸好她胆子大了。”
红鸾起身,叫下人备马,往盗梦楼赶了去。
大厅里候了许久,夜早就深了,对面还是忙活个不停,五尺宽的大门,偶尔才能见青砚晃过,那么多年在宫中,苒儿从未放下医书,可是砚儿虽常与其待在一块,却只是知道哪个可以直接吃的,哪个可以加进饭菜里会更好吃的,其余的他们有什么作用,从哪里来,药性如何,皆是不晓得的。
许久,街上无人影了,深情医馆最后一位病人也离开了,青砚打着哈欠,小白命他们赶紧回去休息,那鲁悦斑不知何时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手上带了一包红豆江米糕,让砚儿拿去垫垫肚子。
小白笑她:“可是要当成猪来养。”
“哪有养的这么瘦小的猪,你们不该当何罪。”
又嘻嘻笑笑的往盗梦楼这边走,青砚原是走在最前面的,看一眼厅里坐着的人,不由的缩了肩躲温泉夫妇身后。
“今天生意可真好,对了砚儿,那东西腻不好消化,你少吃点。”温泉还没发现异样的走在前边嘱咐着。
怡喜道:“不要紧,我泡壶花茶上去给我解解,睡上也能睡的好。”
进了店中,怡喜赶往厨房去了,温泉愣了愣,似有几分眼熟,处在其身后的青砚小声道:“温泉,我夫君康亲王项红鸾,记得吧?”
“哦,接砚儿回去的?”温泉点点头,就说夫妻两哪有什么问题啊,他们几个瞎猜。
红鸾起了身,稍点头表示打过招呼,然后便上楼道:“狮子号房吗?”
“嗯……那我先上去喽!”青砚招招手,赶紧跟上去。
怡喜端着花茶出来问:“谁啊?”
“康王爷和安康公主在狮子号房,这花茶……咱们带回去喝。”夫妻本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所以他们不担心,可是青砚想,红鸾要是能和她吵上一架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