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连半载,西初待在浮行宫,祈求恋尚一家平安,更希望青砚能早日回到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除了这些人,战争苦及的永远都是黎民百姓,当年还在和恋尚闲谈某些关于此类的成语,比如——民不聊生。
当时恋尚解释说:“这个最好解释了,不必过多字眼隐藏词里,你看看这四个字,只从边沿上谈及——人民都不聊生活了,你说说那日子过的得有多苦?”
“恋尚,当年你同静空大师许愿说,要享得荣华富贵,可是如今呢……”
“皇后娘娘!”芸芯姑姑添了白发,还如同当年一样,从容淡定。
“我无碍,不必担心。”
“娘娘,将军夫人觐见。”
这半年来,皇后天天来这里祈福天下平安,或许更多的是希望小公主能够平安归来,谁也无法,这后、宫之中终于盼回来了皇后,却接着战事爆发了,朝中那些先前和哪个妃子家里有过交情的,纷纷上奏,通通都是对皇后的不满,但是即使皇上从不让后、宫服侍的人多嘴,自己也只字未提,西初多少还是明白的!
“将军夫人?”自己不曾有过这样一位故人啊!
“艾儿来迟了,娘娘。”门外作揖的人,不就是当年的艾儿吗,风彩更甚当年,也就是了,这才想起她已是三正旗相英将军的一品诰命夫人了。
“艾儿!……艾儿这么多年你可好?”
“艾儿过的很好,多谢娘娘当年的结蒂之恩。”
“是你命好不必谢我。”
芸芯同艾儿一起将西初请到收拾好的别院处,放了鲜果茶水,命了乐师将她当年在宫中所奏之曲一一奏来,回忆过往也好,暂忘现今也罢,都希望她的心事不要那么沉重。
“芸芯还配了点素菜素酒,娘娘可小饮一点开怀。”又命人另摆了一桌。
“劳你们费心了,我是不该如此伤怀的。”
“是啊,娘娘,小公主还有您的朋友都是有福之人,吉人自有天相助,您不可再劳累伤神下去,伤了凤体可不好。”艾儿静静服侍着,这边也慢慢和缓的同她聊点家常。
西初道:“一边是皇上、江山,一边是……”她又摇了摇头,命自己就今天不想了,便转话题问艾儿:“回来宫中半年,我都忘记了你,你可有怨我?”
“艾儿没有一天不挂念娘娘的,这半年来……我做了婆婆,忙了点,未能及时进宫陪娘娘,娘娘可有怨艾儿?”
“恭喜艾儿,我怎么会怨。”又转头拉正在布菜的芸姑姑入席:“芸芯姑姑你呢?”
“娘娘想要知道什么呢?”
“芸芯姑姑没有许个人家吗?”
“娘娘不可取笑芸芯,芸芯都这把年纪了,当初进宫便被分配到浮行宫来,得静空国师的感化,便是一心向佛了!”
“你们都有了未来,我却不知如何过下去。”话题又一进转了回来,两位姑姑皆静了声,西初知是说错话,自罚三杯,接着又转话题聊着聊着,听来一首熟悉旋律,问芸芯道:“这些曲子,怎么都记得如此清楚。”
“宫中乐师们最喜娘娘,常念叨娘娘是天底下最会乐律之人,他们有心也将您平日里弹奏的曲子都记录了下来,常弹奏给皇上听呢!”
凤卿有心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时弹的正是这首曲子,人去人散倒是快,艾儿当日在身,自然明白此刻她忆起的是谁,便叹道:“娘娘别多想了,愿欢本来算出家之人因娘娘慈悲,剃了度,从回落霞山了,皇上一直将落霞寺修建的很好。”
“希望他不怨!”
“出家人,自会想开,万事皆因果。”芸芯安慰。
外头宫女进来禀报:“皇后娘娘,万喜宫的秋姑姑和宁灵公主觐见。”
“万喜宫?”那不是怡喜所待的地方,那日后温泉出了宫,如今也没有消息,不知人找到了没有,那——秋姑姑和宁灵公主是谁?
“她们为何能得知,好好在寝宫里待着,跑这来做什么?”艾儿知情,这里的人都知情,但同样都不想让西初知道,免在这节骨眼上又添一件烦心事。
“还有瞒着我的事吗,那我可不高兴了,让她们进来吧!”
“是!”宫女出去,艾儿解释道:“娘娘,宁灵公主是当年临兰苑的夏贵人所生之女。”
皇上早已不见她们,现在倒好,想起来见皇后娘娘了。
“娘娘出宫前因怀有孕被封为夏贵妃,赐万喜宫!”芸芯又加解释了一番,如今夏贵妃早已难产而殡,只是这秋姑姑是个多事之人!
“这我是知道的!”西初隐了心里头的想法,只问艾儿:“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吗?其他的嫔妃可有留下一儿半女的?”
“未曾有,都散了,夏贵妃的宁灵公主因早产身体只有御医照顾,固才留在宫中的,娘娘不必介怀。”
“没有,都是我,让后、宫繁华景象变的这般萧条。”到了如今倒不是相不相信凤卿的话了,而是她没有必要再怀疑凤卿了。
“不是萧条,而是宁静了娘娘,少了多少的明争暗斗。”艾儿也叹息,皇上的心只望娘娘记在心里。
“是啊,皇上为我做了这么多,其余……皆是小事!”她自饮下一杯。
下边有人不大不小的声音埋怨道:“到底还要跪下多久,同样是姑姑,她们坐上面喝酒聊天听曲,只让我下面跪着,再说了咱们公主不仅身娇肉贵跪不得多时,这病要是再犯,皇上怪下来,还不知偏袒着谁呢!”
她倒聊忘了,底下的人已进来有些时候了,但应该也没有一分钟吧,至于开始抱怨:“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你就是宁灵公主。”
“回……母后的话……”宁灵公主眼珠子转了转,不敢忘记秋姑姑的叮嘱,但答起话来心惊胆颤,果然话出一半,艾儿便道:“公主殿下,您该称为皇后。”
“自幼失母,唤我声娘不为过,你是皇上的公主了,唤我一声母后也情理之中,来…上前来让我看看。”
八岁的宁灵比平常人都要显的个头小,但灵气倒有,与“宁灵”二字气质相当,西初让她坐在身边,仔细端详露了微笑,对其说:“听说你身体不好,这中午太阳毒,怎么还跑出来了呢?”
“呃……秋姑姑说母后……回宫多时,儿臣理应前来请安!”
“你还小,身体也差,以后就只在初一、十五两日来朝凤殿请安吧。”
“是,谢母后。”
“秋姑姑?”
“奴婢在!”
“抬起头来。”西初认真看着这个不紧不慢直起腰来的宫女,她倒是谁呢,打扮的比宫主甚至妃子们都要华丽,原来是她:“秋……”
“皇后娘娘不记得奴婢了吗?奴婢是当年临兰苑的秋霜,娘娘当年还是珊贵人时,就给奴婢取过名字的!”
“是,差点错口,唤你秋香了。”
艾儿与芸芯皆警觉,从前是嫔妃之间斗,现在是太监宫女们之间斗,如今这**因唯独一个宁灵公主是主子可服侍,这位秋姑姑可非常的了不得呢。
“多谢娘娘当年垂爱。”她秋霜哪记当年不好的事。
西初转头对宁灵道:“宫中都是些服侍的人,有谁伺候的不好或你不喜欢了就来告诉本宫,母后给你作主。”
乐师又轮换了一曲,这是当年恋尚以罗绿身份进宫来时,两人在古代第一次见面时所全作的曲子,她一时伤感,没去听底下秋霜说了些什么,只回:“回去吧,小心看好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用你一家的命也不够赔!”
底下的人一抖,唯诺应着不敢。
凤念正下了课进了后、宫来,一路由太监开路到达浮行宫,宁灵看到凤念欢喜难掩:“宁灵给太子请安。”
“平身吧!”太子似乎并不认识这个皇姐。
一过来宁灵就跪在下面,他自然坐到原先她坐的位置上,凤念招呼其他人:“芸姑姑身体可好?”也问常进宫看他的艾儿好:“艾姑姑,以后有空带相远进来玩。”相远是艾儿与相英的第三的儿子,亏他记得,他又转来对西初说:“母后,父皇正到处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