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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墓地

格尔飞在前头,右眼泛着绿光,西瓜子一只手拿着蒙安的长刀,一只手牵着蒙安的手,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过,看的让人心痛,如同一个无助茫然的娃娃,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她乖巧的低着头任由有着刺毛的藤蔓划过细嫩的小腿,留下一条条微小的血丝,西瓜子皱着眉头把她面前的藤蔓挑开,长刀一次次挥舞着,西瓜子紧紧地牵着蒙安的手,他觉得她在颤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记忆里的黎蒙安永远是冷静,理智,淡漠,就像是一只昂着头优雅的黒天鹅,可是现在却像是一只又冷又饿到处躲避的小白兔。

天际的红色渐渐泼上了墨,一阵风吹过来夹杂着远处果树的香,不知名的小虫胡乱的想要往西瓜子身上跳,然后西瓜子一脸嫌恶的挥开。

蒙安坐在白天晒得暖烘烘的干草上,双腿盘坐,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形似中国古代诗人把酒对月,只是蒙安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十字架,有大有小,有精致有粗劣,有的早已破旧不堪,而有的显然是不久前立起来的。

蒙安的眼前是一个装饰华丽的十字架,上面写着,我亲爱的里尔蒙——贝斯图尔

蒙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所有无形的日渐积累的悲伤冷不丁的抓住她的心脏,一点点的妄图撕碎她吞噬她,空气里都是烈性酒和悲伤的味道,蒙安是多久没哭过了,好像只有来到这里的十八年前哭过一次,眼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远离了她的生活,她甚至忘了怎么去流泪,怎么去哽咽。

泛起的悲伤顺着酸楚的泪腺化作泪水,蒙安终于抑制不住,颤抖的叫了一声:“妈妈。”

西瓜子拍打虫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忍的看着右前方灌着烈性酒,哭的无法自拔的蒙安,格尔扑闪着翅膀落到西瓜子的左肩上,右眼的“绿宝石”愈加明亮。

“妈妈……我对你来说是不是灾难,我也不想啊。”她垂下眼帘,“从塔顶上掉下去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死定了,呵呵,妈妈你知道么,就像是在温水里被逐渐蒸死的青蛙,终于等来了死亡。我觉得我和这个世界扯平了。”她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又说起了令人无法理解的话,“妈妈,我有好多次问老男人,我是不是一个祸害,是不是不应该出生在这里,可是每次他都拍着我的头说,不会啊……我亲爱的黎蒙安,你的出现是我最大的幸福。可是……可是我知道,我看得出他眼里的悲伤,我知道他很难过,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妈妈你知道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么?你知道么,从来的第一天就把你杀害了,你会恨我么,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披上了坚硬的铠甲,真的害怕,那一天我真的会死去,灵魂永远在烈火里挣扎。”晶莹的泪水浸湿了干草,蒙安轻轻的啜泣着,又大口的喝了一口烈酒。“一直在想,我得重生是不是老天要我赎罪,可是我真的好困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往哪里走,我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纷扰的世界,我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个世界……弥补你弥补身边爱我的人。”蒙安哭的越来越狼狈,眼泪打湿了整个面颊,“妈……妈……我是个怪物,我本来就不配得到太多爱的啊。”蒙安死死的咬住下唇,想要咽下这汹涌的悲伤。

萤火虫渐渐出没在草丛里,这些令人悲伤的气氛钻进西瓜子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酸了鼻子。

“她是个好女孩。”沙哑的声音从西瓜子的右手边传来,西瓜子惊恐的看向旁边,墓地不会真的有冤魂吧!而黎纳多静静地站在那儿。

“唉,一会儿带她回来吧,宴会要开始了。”随后黎纳多拿起胸前的白色手绢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有些泛红的眼睛看向远方,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西瓜子揉了揉鼻尖,闷闷地回了一声:“恩。”

空荡荡的酒瓶被抛在一边,蒙安哭的有些筋疲力尽,轻轻的卧在干草上,短裙随着干草的起伏流转,很温暖,就像妈妈的怀抱,还有妈妈的味道。

西瓜子走过去蹲在旁边:“回去么,你的宴会要开始了。”

“可以背我么?”

“恩。”

夜色的掩映下,少年背着瘦小的少女,少女瀑布般的长直发有一缕轻轻的拂在少年的脸颊边,随着一步步的脚步颤动着,扫的少年的脸颊有些痒痒,可是他还是在皱着眉头用长刀的清理脚下的路。

少年小心翼翼的走着,背上少女脸上的泪痕还未及时的擦拭就沉沉的睡去,一只鹰在前方飞飞停停,有时看向他们,有时看向远方,没有人知道它在想什么。

这美得就像不存在的仙境,月亮渐渐清晰,今天是满月呢。

喷泉池喷出五丈多高的彩色液体,人们用精致的高脚杯在喷泉池里舀出彩色的液体放在唇边一饮而尽,这酒是当地的一种巫术,在在10摄氏度下的金属银锅中,加入各种奇珍异宝,慢慢熬上十五天而酿成的酒,不同的人的不同渴望会喝到不同的口味,叫做Coufulicewine。

这种酒只有在皇室才会有,因为置酒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也只有大国君才会置办一些解解馋,而现在这种酒居然有一个小喷泉池这么多,许多国君不得不自叹不如贝斯图尔的大手笔。

身着华丽的太太小姐,穿着大大的蓬蓬的裙子,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帽子;绅士们一身整齐的西装燕尾服;德高望重的圣人身着长长地白色袍子,金线缝制的袖口和领口;国君也都换上了隆重繁琐的的金色长衫,各国有着各国不同的风情;有名的巫师们在一起探讨新的研究成果,黑色的面纱遮住了他们的脸;骑士们严肃的站在周围,警惕的把手着,防止有人蓄意破坏这盛大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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