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影……”夏哲楠正要出言阻止,南宫已来到莲影面前,“莲姑娘,请吧!”
莲影看着夏哲楠点点头,便跟了南宫出去。
两人来到一处帐篷,外面的守卫对南宫行礼,南宫做了一个手势,带着莲影走了进去。一掀开帘子,便瞧见元昊扎着马步,像是在练功。
元昊一见有人进来,赶紧收功站起,仔细一瞧,发现南宫背后的莲影,便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所以,你们要单独聊了?”南宫似笑非笑地调侃道,莲影点点头,南宫笑道:“好吧,那我先出去,你俩慢慢聊。”到门口时,又回头补了一句:“放心,外面的人我已经遣走了。”说着,回头走了出去。
两人目送南宫离开,又转过头看了看对方。对视之间,莲影先低了头,走到房里唯一一把椅子前坐下,元昊见她坐下,自己四下瞧了瞧,发现没地方坐,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你是来做说客的?”元昊一针见血。
莲影奇道:“你怎么知道?”
元昊冷笑一声,道:“不然,他们怎会让你见我?”
莲影暗自吃惊,这元昊虽人高马大,看上却只有十多岁模样,没想到竟有此洞察力,又想到他那天的机智应对,心里倒有些佩服,于是道:“看你小小年纪,脑子还算机灵……”
“你说谁小小年纪?”元昊不等莲影说完,厉声反问道。
莲影噗嗤一乐,道:“我说错啦,十岁也不算小了。”
“我已经十二了!”元昊此言一出,见莲影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方知道自己上当,瞬时气红了脸,不再说话。
莲影趁时细细打量元昊,见他虽身着布衣,却流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那种气质,高贵、霸道,就像是……,像是……,对了,王者之气!莲影这样想着,再看他时,更觉得自己的推测得没错,那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言谈举止,绝非一般人家,甚至达官贵人所能有的,除非是王公贵族……是吗,有可能吗?莲影思及此,又想起他那两句蒙古话,心中忐忑……
元昊见莲影只顾着看她,却不说话,便绷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
莲影回过神来,道:“我决定留下来了,你呢?”
元昊眯着眼打量莲影,道:“你留下来,是因为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莲影反问道。
元昊不答。莲影道:“不是为了什么男人,我是为了治伤才留下来的。”这样说也不算撒谎,治伤也是留下来的理由,不是吗?
元昊道:“你受伤了?”
莲影道:“很久以前的伤,因为这里的邱先生医术高明,才留下来让她帮我治伤的。”
元昊冷着一张脸,道:“治伤也好,为了那个男人也好,你留不留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干嘛来告诉我。”
莲影见他虽然脸撇在一边,身体却是朝向她的,知道他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漠不关心,想了想,道:“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留下来。”
“笑话,我干嘛要留下来?”元昊干笑两声,“我,我跟你又不认识。”
“不认识?你知道我叫莲影,我知道你叫元昊,我们曾经一同经历生死,还不算认识?”
元昊不答。
莲影站起来,压低声音反问道:“你还有地方去吗?蒙古草原,可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元昊一听这话,脸嗖的一下就白了,嘴角抽搐了两下,冷声道:“你说什么?”
莲影继续道道:“对于你来说,普天之下,应该没有比此处更安全的地方了吧?”
元昊心里吃惊,面上不露痕迹,狠狠地看着莲影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她是巫女,他早听人说过,汉人中有一种巫女,能看穿人心,能作法控制人……
莲影道:“我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一些,不算多。”
元昊这才明白这女人在使诈,压着怒火,冷冷道:“你知道的那些,已经足以让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能走得出去?”莲影反问道。
元昊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么说,你是想威胁我了?”
莲影摇头,“我不想威胁你,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元昊道:“什么交易?”
莲影道:“你留下来,保护我,而作为回报,我可以收你为徒。”
“哈哈哈……”元昊忍不住笑出声来,“收我为徒,你凭什么?”
莲影往前两步,走到元昊面前,心里郁闷,明明只有十二岁的小鬼,却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想到这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她要干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我要不要留下?若果我从这儿出去,又要去哪儿?……”莲影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了元昊放大的瞳孔,她知道,自己说中了元昊的心事。
莲影竟然将他心里的想法说得几乎一字不差,元昊最初的惊讶,慢慢变为恐惧,她不会真的是巫女吧,想到这里,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莲影见他转过头,安慰道:“别害怕,我不会害你……”话还没说完,元昊已经回头,对她怒目而视,“谁说我害怕了?”
莲影失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我说错了,你不是害怕。”想了想,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要成大事,首先,得学会洞悉人性,看透人心,知人,方能成事,你问我凭什么收你为徒,我凭的,就是这个。”
元昊不可置信地看着莲影,莲影继续道:“我能看得出,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但是我教你的,绝对会对你有帮助,而你也需要有个安全的环境,慢慢长大,等到你的身体和头脑都足够强大时,再去做你想做的事,不是吗?”莲影说到这儿,停了停,方道:“还有,我刚刚看你在练拳,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教教我。”
元昊道:“你想让我留下来教你?”莲影忍不住发笑,仍是点了点头,元昊又道:“如果我不愿意留下,你就卖了我?”
莲影摇头道:“你放心,你帮过我一次,这个秘密,我会一直帮你守着。”
元昊想了想,道:“好,我同意留下来。但是,任何时候我想走,你不能再留我。”
莲影拍了拍元昊的肩膀,道:“好,就这么定了。”
元昊打开她的手,“不许再拍我,不许像对小孩那样对我,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莲影一面走出帐篷,一面道:“比你大就行了!好徒弟!”
“我不是你徒弟,我没同意做你徒弟!”元昊的吼叫声从背后传来,莲影心情大好,正捂着嘴发笑,迎面便撞上了邱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