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了温柔坊之后,叶晗一连半个月都窝在庄院里养伤,他让胖成猪帮忙拟了一份奏折送回帝都,大致意思是“儿臣大破反贼,擒住匪首数名,但主要匪首还在逍遥法外,儿臣会再接再厉尽快将其捉拿归案,并请示如何处置被擒反贼”之类的废话。
当胖成猪把拟好的奏折拿给叶晗过目时,他却连看也不看,直接让侍卫送走了。
“喂,好歹你也看一下啊,搞不好里面错字连篇也说不定。”
苏幻夜一边说着一边用竹签挑起一块蜜菠萝放进了嘴里,叶晗对那个胖成猪还真能放心得下哎!换作是她可办不到。
“这样的折子他一年会写上几十份,不管什么事情永远都是那几套词,如果再出错那可就真是‘笨成猪’了。”然而,叶晗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满脸的不以为然,“阿夜,为夫也要吃菠萝。”
“要吃不会自己拿啊!”苏幻夜翻了翻白眼,故意不去理会叶晗可怜巴巴的目光。
“可是为夫只要一动,伤口就好疼啊。”叶晗眨了眨眼睛,那副委屈的样子让苏幻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了脾气。
“给你吃!”哼!又拿伤口来堵她的嘴!都半个月了哎,他这个王爷借口身上的伤势严重,整天坐在椅子里不运动,就知道让她喂啊喂,迟早变成胖小四!哼!
“为夫就知道还是阿夜最好了……”吃到了佳人喂来的菠萝,叶晗的星眸里满是阴谋得逞后的奸笑,看得苏幻夜咬牙切齿,恨不得扁他一拳。
“‘为夫’你个头!谁承认你是我夫君了么?”
“阿夜,你占了便宜还翻脸不认帐,好过分哦。”叶晗说着,双唇优雅地一嘟,那副深闺怨妇的形象让苏幻夜觉得自己很像“铡美案”里的那个负心汉陈世美。
“你……给我闭、嘴!”
苏幻夜郁闷地吼了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叶晗那张该死的狐狸笑脸,突然有了一种想撞墙的冲动:啊啊啊!她不就是那天吻了这家伙额头一下吗?他居然就趁机说自己吃了他豆腐,然后就说这辈子要赖定她了……呜呜,这是什么人啊!
“叶小四,我可告诉你哦,我可是皇帝钦点的什么督造,我是来监督造立交桥的,现在立交桥都开工半个月了我都没亲临过一次现场,一直让那个叫白涯的大蒜管理这个事,我这叫做玩忽职守哎,你知道不知道?”
“阿夜,可是你是本王爷的准王妃啊,我受了伤王妃理应来照顾啊,你如果跑了也算是玩忽职守哦。”
“……”
这次,苏幻夜看着强词夺理的叶晗,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阿夜……为夫困了。”
“嗯!”
“作为一个好的王妃,为夫困的时候你要扶为夫上床睡觉。”
“哼!”
“……顺便还要帮为夫宽衣解带。”
“呃……”
“……可是被子里好冷,为夫宽衣解带后最怕冷了……”
“啊?”
“所以,阿夜你要陪为夫一起睡,让为夫抱着取暖。”
“叶小四!你!去!死!”
在看到叶晗眼里一闪而过的揶揄目光后,苏幻夜终于意识到自己再次被这个狡猾的狐狸给耍了,想也没想,作混混时所保留的暴脾气一下子全部爆发了,一个“天马流星拳”打过去,正中叶晗可怜的额头。
叶晗本来只是笑眯眯地想要和这个小混混开个玩笑,然而这一拳头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于是那片曾经被苏幻夜吻过的额头这次结结实实地被某人的拳头正中目标。
“我不理你了!我去看立交桥了!”说着,苏幻夜一掐腰,气鼓鼓地摔手就跑了,留下叶晗一个人独自在那里暗自悔过:呃……这半个月来这个小混混没出手打人,搞得他居然都忘记了她曾经是个混混……
好吧,这次他一定会记得了,宁可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小混混,因为小混混的阴招还真不是一般地多,而且下手还真不是一般地狠……想到这,叶晗揉了揉自己额头上肿起来的一块大包,苦笑着摇了摇头。
“按照承重力度,这块钢的弧度还不够大……对,这样就好多了……这个泥不是这样抹的……这里钢铁架子还没有搭严密,怎么可以放砖了呢……”
在苏幻夜和叶晰两个人到达工地现场时,化妆成白涯的路峥正对着图纸不停地到处指挥着,那种专业的水准,看得苏幻夜一阵汗颜。
“唉呦,这里好脏,阿夜,这里哪适合像我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来,对你这样的美女就更不适合了,不如我们……”叶晰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风雅地挥了挥扇子,扇起了一片飞扬的尘土,直呛得他咳嗽连连,刚才下轿时的贵族风度完全没有了。
“如果你嫌这里脏可以先走,明明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现在想走的话也没人拦你!”苏幻夜斜了一眼这个色狼,心里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火星去。真不知道她那个皇后婆婆究竟是怎么生的,叶晗那家伙就还算凑合吧,至于这个三王爷……简直就是边角料嘛!
如苏幻夜所料,在看到她发飙之后,叶晰缩了缩脖子立刻不做声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连个屁也不敢放。这让苏幻夜不得不感慨毛爷爷那句“枪杆子底下出政权”还真是正确,有些人嘛……不给他点厉害的,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小混混是个人见人欺的淑女呢!
“三王爷,苏督造。”
在看到苏幻夜来了之后,路峥的心里一跳,虽然不情愿还是不得不上前行了个礼。这半个月来苏幻夜一直陪四王爷叶晗在庄院里养伤,就算他想下手完成门主给的任务也没有机会,更何况他心里也不想去做,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果他不做可就算是违抗命令了。
苏幻夜啊苏幻夜,你可千万不要怪他路峥心狠,他也是被自己那个难得晕一次的门主的糊涂命令逼的。
想到这,路峥心念一动,故意在指挥的时候出了些小小的纰漏,让一块钢筋受力不稳地斜搭在桥身上,制造出了危险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