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整齐神圣的不停在吟唱着人们听不懂的话语,似乎在净化所有的黑暗和邪恶,似乎要将一切的罪恶带走,慈悲的吟唱着,无数人在天空高歌,光明中,人们在那慈悲怜悯的吟唱中羞愧不已,泪流满面。
似乎隐藏在自己心中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暗,肮脏和败坏,罪恶和鲜血都在这吟唱中,在这光明中被照亮的没有一丝退路,没有一点地方可以隐藏,都被弹开在光明面前,他们只有忏悔,只有流泪,只有敬畏的顶礼膜拜。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温和而空灵的声音在光明之中响起,是慈悲和宽容的,这是一个神祗在用她温柔的心唤醒驱散人们内心善良。
许久之后悦宁终于恍然大悟般猛地抬起头,直直的注视着半空的幻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最后一刻才哽咽着说道:“妹妹……”
当那充斥这上空的强光终于渐渐散去,人们依然是久久无法不能回神,只要是或者的人无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们不愿醒来,不愿睁开眼,他们竟一时无法面对曾经邪恶的自己、
群挑羽毛挡眼,有虎啸狼嚎在不断响起,骏马嘶鸣,百兽齐哀!
就连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他们的怨念也在这时候得到了净化得到了解脱。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股强大的神力猛然爆发,人们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着看向那人,银白色的长发随风微扬,一张绝美的面容就那么出现在众人眼中,一双宛如深湖似的紫金色眸子仿佛亘古的黑暗,黑色的长袍在空中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怨念。
“永王殿下……”人们不可置信的看着君若风,原本的黑发此刻变得一片银白,脸上是冷漠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可怕的表情。
君若风置若罔闻般,目光始终注视着子舒的方向,颀长健硕的身影就那样伫立在幻月的面前,眸中似乎流转着沉淀了千年的寂寞与忧伤,宛如叹息般的低沉嗓音绽开在妖艳绝美的火焰之下“吾爱……”
眼眸中渗出的竟然是红色的泪滴,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扬,原本冷漠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宠溺和爱恋,百年的沉积,就在刚刚,王遗风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变成了他的葬月剑,而他的三魂也终于重新归位,然后,这一刻终究还是太迟太迟了。
而君若风脸上的血泪让人们再次全部陷入了震惊之中。
红色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所溢出的血色液体……究竟是怎样深刻的感情,才能让这样一个神祗般的男人流下红色的眼泪……
悦宁和文舒在这一刻深深的震撼了,眼前的君若风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周围尽是火焰跳跃燃烧的声音,没有人移动,空气更是陷入了诡异的凝滞之中。
然而在光明渐渐散去之后,再也没有了幻月的身影,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见踪影。
君若风一手按住心脏的位置,脸色苍白的好像刚刚的光明还在他脸上留恋。睁开眼,固执的看着幻月消失的方向。
滴答……
在悲鸣之中,他手中低落的液体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月儿,你若还在,能听见我的话吗?还是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对不起,隐瞒的太多,我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只想让你知道,遇到你,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一路走,一路说,声音轻缓而温柔,亦如他们初见时。他走的缓慢,说的也缓慢,也许无人听见,可是不要紧,那些话,他只想说给幻月一个人听。
“我本是天界的三太子,却因受罚被囚禁在昆仑冰宫之中,数千年的寂寞和失落,让我几乎疯狂,可是后来你来了。无数次的斗心机,玩谋算,起初我总是看你不顺眼,可你却始终用你那颗温柔的心来包容我,心疼我,心疼我的所有。”
“可是为什么,我好像总是比你慢了半拍,明明就是你比我更需要呵护不是吗?最爱你纯洁单纯的目光,最爱你什么都不懂却装懂的样子,也最爱你就连临死前都要出个那样的谜题给我。”
“月儿,悦宁就是你的姐姐啊,那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姐姐啊……”疲倦的呢喃,君若风终于抵挡不住满心的绝望歇斯底里地嘶吼出来:“月儿,别离开我!”
悦宁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君若风,甚至他看见无数个光点围绕在他身边舞动,最后终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悲痛之中,似乎有仙乐缓缓吹响,那乐声能抚平人悲伤的心情,那正是文舒在一旁弹奏这凤凰琴。
随后只见那光点渐渐凝聚到一起,最后朝着文舒的方向飞去,在他面前停留了片刻之后,快速的飞向悦宁的眉心。最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悦宁晕倒在地。
就在所有人的震惊中,文舒走上前将悦宁横抱起来,走进帐篷,并转过头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谁也别进来,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随着文舒的脚步走到帐篷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娃,一脸傲慢又似乎在嫌弃他们的打扰,当她的小眼睛转了一圈再赚回来看到君若风的时候,终于爱答不理的轻哼一声,那声音竟是慢慢的不耐烦。
人们看到这个小姑娘的表情,气氛瞬间凝固下来,君若风看见这个小女孩的时候,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要上前问他,却见那女孩锦州的眉头,敌意浓重。
“哪里来的小娃娃,好生无礼。”
“幻月宫主曾留下一个锦囊给我家文舒,里面交代了如何帮助她修复魂魄,若是此时打扰,你们是想看着王妃灰飞烟灭吗?嗯?”
轻蔑的尾音,高高挑起的后缀竟然带上了一丝笑意,是嘲讽,又或者是单纯的觉得可笑。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的态度,太过于不经心,仿佛不讲眼前的这些人放在眼里,包括君若风。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小女孩,见她紧接着慢悠悠地说道:“我家主人是神官转世,若是你们不领情的话,我家主人大可不必管了,王妃的死也是她的造化,要知道,她的这次大功德可是可以让她直接飞升成仙的。你们瑞宁国从此有福啦,你们也可以回去祭祖放鞭热烈庆祝了。”
这不着调的话,让所有人各个都是剑拔弩张,却又心惊胆颤。
凌峦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然后剖腹自尽,要是因为他而害了王妃可怎么好?随即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刚刚是属下唐突了,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属下一般计较,只要能救活我家王妃,小人在这给您磕头,若是您还觉得不解气,过后对我要打要杀我都毫无怨言。”
小女孩没再接话,一瞬间帐篷例外都沉默了下来,就在人们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房间却忽然打开了,君若风连忙走上前去,“文舒公子,月儿她……”
这次事件,看似只是巧合,实则却是他一手策划所致。
他之前所说的天算,正是他身边的悦宁,多少年了一直住在永王府。因为之前三魂不齐,很多事情他也是记不得的,幻殇转世之后可以钻研的占卜术,一次次事件使得她成为了君若风眼中的天算,可是没想到,在幻月临死前的那一瞬间,也同时唤醒了王遗风的前世记忆,才使得他在最后关头冲进君若风的身体。这才让君若风想起前世种种。
文舒笑了笑,温文却不亲近,柔和的说道:“你也无需愧疚,这件事本就是命中注定,因果而已。月儿之前与我说起时,我还不大明白这里面的事,知道现在才真正懂了她的用意。”
君若风激动的同时更加羞愧,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月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文舒摇了摇头,神神叨叨的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话,“昨日月儿忽然交给我一个锦囊,让我务必学会里面的曲子,我之前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曲子名为引魂曲。幻月说,她这一世,没什么遗憾,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姐姐,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最后一缕魂魄注入到姐姐身上。为的只是保她一命。自此,幻殇便是她,她亦是幻殇。不知王爷,可否明白月儿的这番心意?”
君若风诧异的看着文舒,见众人都震惊的脸色苍白,满眼的惊喜和欢悦,文舒唇角微扬的笑了笑,淡淡的说:“自此,幻殇便是她,她亦是幻殇。不知王爷,可否明白月儿的这番心意?”
君若风眼前一亮,却也不禁疑惑,总觉得文舒的话,似乎很有问题,可究竟是什么问题,一时半儿他也想不明白。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前一世的错,今生不能再犯了。
——
幻月再次睁开眼睛事,困惑的打量着周围。无数白衣人影排成一条长隆,在缓慢的前进着,而这些人有点摇头叹息,有的嚎啕大哭,有点叫嚣怒骂,有的愕然疑惑。
当然,幻月便是最为困惑的人。
我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地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