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无风无月,皇帝寝宫厅中,孟公公正在仔细的聆听着懿宗的说话。
懿宗一边吩咐道:“朝南,你替朕到御书房去,备好文房四宝和玉玺!”
朝南领命而去:“是皇上!”
一边又向孟公公吩咐道:“朕会起草一张密诏,赐死段飞鸿,明天一早你拿到密诏后,马上去段家颁布,不得延误。”
孟公公有点犹豫:“段飞鸿的血是皇上治狂犬病的解药,赐死他的话…”
懿宗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忧虑:“孟公公,你知道吗?那条小狗真的好可怕?朕不怕妃子生小狗,朕是怕…朕若是始终不痊愈,朕的子嗣…你明白吗?
孟公公一呆,忙安抚:“皇上是天子!有皇天保佑!绝对不会…!”
懿宗点头,目光夺人的直视着孟公公:“朕就就是需要这个「绝对不会」的保证!杜况他妇人之仁,顾虑着段飞鸿的身子,每次才让朕喝那一点点的解药!朕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病彻底治好!朕是堂堂的大唐皇帝,怎能依赖别人维持生命?
孟公公恍然大悟,原来皇帝是想让他杀人放血,快速治愈自己的狂犬症。
懿宗再次挥了挥手,吩咐孟公公:“你照朕的话去颁布密诏就是了,不要走漏风声!以免节外生枝。”
孟公公想了想,又道:“段飞鸿是段丞相之子,段大人是先帝重臣,太后心腹,权倾朝野,这样会不会有后患?”
懿宗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为朕犠牲是他们段家的无上光荣,段韬要谢恩还来不及呢,怎会有后患!”
孟公公见劝解无效,只得等懿宗写完密旨后领命而去。
懿宗见孟公公走后,心情浮躁,转了几圈便出去了,浑然忘了已让人约了风燕前来相会。
风燕到寝宫内,见懿宗不在,便自娱自乐试着弹琴解闷,但却琴音凌乱无法成调,她一气之下,用力弹奏,谁知琴弦断掉。
风燕便丢开琴,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翻着桌上的书本,见案上的白纸上,隐隐然有些墨迹,有段飞鸿三字在上。
风燕一怔,连忙翻开仔细的看着。
墨迹隐约,显然是因为之前在上面写字,墨汁饱满,透纸而过,留下了残迹。
见纸上只有几个能辨认到的字,「赐死」、「飞鸿」、「厚葬」、「无讹」…
风燕手一抖,手上的纸张掉了下来,一脸震惊:难道皇上要杀飞鸿?
段府外停着一顶轿子。
孟公公穿着正式的官服,来到了段府的大厅内。
段韬也穿着官服从内里出来。
段韬施礼:“段韬叩见钦差大臣。”
孟公公见只有段韬一人来接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高呼道:”皇上传来密诏,请段飞鸿接旨。”
段韬却是一脸从容的回道:“实在太不巧了,飞鸿今天一早进了深山佛寺闭关修行。”
孟公公愣住:“…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段韬摇了摇头,一脸迷惑的说着:“难说,要视乎修行的情况,佛海无涯,欲速不达,快则三月,慢则一年半载。”
孟公公皱着眉,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方法。
孟公公试探的问道:“能找到他么?”
段韬摇头:“飞鸿这次是闭关修行,为了避免打扰,连我做爹的都不知他在何处。就算是找到,硬闯佛寺,也怕破坏了佛门清静!”
孟公公只得无奈离去。他前脚刚走,飞鸿就从旁步出。
段韬一脸庆幸的说道:“幸好有风燕通风报信,否则…”
飞鸿心有所动的点头:“就算风燕没来报信,你以为我会轻易就范么?”
段韬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违抗圣旨,罪名…”
飞鸿打断他道:“爹,你说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圣旨重要?”
段韬口哑无言,飞鸿的话让他想起自己的愚忠是不是有点过份。
飞鸿见段韬沉默,道:“他不仁我不义,既然他不容我,我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段韬隐隐然觉得不妥:“你想怎样?飞鸿?他,他毕竟是皇上。”
飞鸿豪情万丈的立誓:“我要把本来是我的一切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