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手拔剑出鞘,一剑指向那人脖颈,“你是谁?”
“哟,我还以为走了个陌离,到你这边会容易些,却原来,你身边的木头倒是走一个来一个啊。”那人生的俊,说话时连眉眼都像是在笑,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钱义却被他一口一个木头说的尴尬不已。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木头。”他见这人言语之中,与司胤他们应该极为熟悉,并不敢下重手,“殿下……”
司胤挑眉一笑,将手中的筷子放落下来,就在座上,懒懒的看着那人笑,“欢迎来黔北,舒夜……”
秦痕也跟着转过头,“钱义,收起剑吧,那是老熟人了。”
钱义眉眼一沉,忙收剑入鞘。
司胤笑着看他一眼,“好了,你先下去吧,别忘了吃饭啊,饿肚子可不好受,还有,该怎么做自己掂量着,不用每次都跟我来说,你既然走进了这个门,我便信你。”
钱义心中一阵感动。忙折了腰退下,走出不远,那人要他吃饭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响着,心里明白那人或许只是顺口说说而已,他却感觉心里暖暖的,眼中一涩,他慌忙抬头看天,直到轻细的雪花飘进了脖子里,他才笑着低头,走回了自己住过的地方。
“瞧瞧,又让你骗了个人为你效力。”舒夜看了眼钱义离去的身影,笑着眨眼,顾自将身上的貂锦长袍脱了下来,随手抛在了司胤榻上。
秦痕不由啧啧叹道,“这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他感叹一句,又顾自吃起了菜,喝起了汤。
司胤眯眼笑道,“本殿下如今对人,可是一片真心呐……”
“说你对秦青珞有些真心,以前的我或许不会信,如今倒真信了那么几分……”
“那是……”司胤托腮朝他眨眼,“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话音未落,却不料舒夜又加了句,“可若说你对他人也存了份真心,我舒夜却是万万不会信的。”
秦痕哈哈大笑起来,“确实确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看他对钱义对李和对郑将军的,就那么笑一笑,说说话,那些人就眼儿巴巴的要为他卖命,真是,我看着就不顺眼。”
司胤冷哼一声,眉间的弧度倒是挑的越加出挑了些,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秦痕身上一扫,秦痕就像一球样焉儿了下去,闷声闷气的吃菜,再不敢说话。
舒夜的目光在司胤脸上顿了片刻,笑了起来,“你倒是哪里都过的好,我还以为没有美酒女人你这日子过的会是惨到不能再惨,却原来顾司胤离了这些,还能活的好好的。”
秦痕不屑的冷哼一声。
舒夜又问,“秦痕,这个人,可还是原先的那个顾司胤?”
“这还不好办。”秦痕抬起头来,“直接将他丢进青楼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我赌他原形毕露。你看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就会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顾司胤了。”
‘哗’一声,司胤得意的甩开了竹扇子,摇的欢,“非也非也,我如今可是居家好男人,要为我家娘子守身如玉。”
舒夜一时不能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滑稽,倒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秦痕更是一口将嘴里的汤喷了出来,所幸司胤早有察觉,将身飘了开去。
舒夜不由摇头,顾司胤还是以前的顾司胤,却又不完完全全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秦痕此来,本就为了蹭饭而来,将司胤桌上的饭菜席卷一空后,便拍拍屁股走了,整个营帐里,也只剩下司胤和舒夜两人。
“九阙那里,情况如何?”
“目前看来,一直都是朝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舒夜沉吟片刻,“我在你军中,倒是听到了一个传言。”
“哦?”司胤懒懒的抬一抬眼,“你说的,不会是跟大哥那位郡王妃有关的事吧。”
舒夜笑着点头,“这玲珑公主当初可是隐姓埋名下嫁给张相,没多少人知道,怎么你军中会有这样的消息传起,不过这张倾城和冥月之间互通消息倒是真的。”
司胤闻言快笑飞了眉毛,嘴唇弯弯的,那笑就要溢了出来,“家里有个善解人意又聪明又时时为夫君考虑的好娘子,真是比得了什么宝贝还要好啊。”
舒夜不由一阵发抽,有些不能忍他似的一瞪他,“你能不能正经点,你就是这样,她才不敢信你。”
眸中的水蓝,在刹那间闪过黯然,司胤几不可闻的叹了一气,“我这些日子,总有些不安,似乎每一日都过的幸福,只是这些幸福像是泡沫,像是我做的一个不怎么长久的梦,好像戳一戳,那泡沫就会破了,有人喊我一声,那梦就会醒了。”
舒夜闻言沉默下来,他想了想,却还是没能将乔岑曾对他说过的话说出口,方宏抵达九阙之时,已经说过司胤身上的毒,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一年之后,便会彻底根除,只是秦青珞……他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为好。
“对了,乔岑舒夜他们如何了?还有思睿,在宫里过的可好?”
提到乔岑,舒夜不由只能叹气。
“怎么,乔岑出事了?”司胤闻言,双眼微微眯起,一抹煞气极快的掠过,到了最后,那里也只余一片让人望不到底的幽深。
“也不知是谁动的手,陌离从黔北急急的赶回了九阙,让我派了人,我们在九阙整整找了五日,几乎将九阙翻了两遍,才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和小乞丐共用残羹冷炙的乔岑,而且……”他看了眼脸色阴沉下来的司胤一眼,继续道,“他似乎谁也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他爹,更加不记得我们每一个人。轩王没有办法,乔迁没有办法,将方宏请回了九阙,怕是也希望渺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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