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梨皱了皱眉,只有她知道,苏婉悠抓着她的手有多用力。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刚才那只是她自编自演的一出戏罢了,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她带离梅园。也好,反正她也正有此意。苏婉悠此举正中下怀,省了她一番口舌,这点痛值了。
一出梅园,苏婉悠的脸就瞬间变了色,如同阴云密布的下雨天,紧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拽着苏雨梨的手一路向前。七绕八拐后,直至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地方,眼见四周无人经过,这才狠狠的甩开苏雨梨的手,怒气冲天的质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苏雨梨倒退一步,站稳住脚,揉搓着发疼的手臂,淡淡的挑眉,“六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你少跟我装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苏婉悠不屑的冷哼一声,脸上阴霾阵阵,怒气蓄势待发。她直直的盯着苏雨梨,双目红芒跳动,“我问你,你到离王府来干什么?”
无视于她眼中的滔天怒火,苏雨梨抿唇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赏梅啊,六姐不是都看到了。”
“呸,鬼才相信你的话呢?你利用我来离王府,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怒火被撩拨的几丈高,苏婉悠咬着牙,手指紧紧的握在一处,她真想一把掐死苏雨梨。
“六姐你多心了。”苏雨梨淡淡的撇了她一脸,无心再与她多做纠缠,迈开脚步转身离去。
“是不是我多心?你心知肚明。我警告你,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妄想跟我抢离莫王爷,他是我的。”苏婉悠霸道的宣誓着她的主权,她从踏出这一步开始,就没想过要后退。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让她破坏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脚步一顿,苏雨梨回过身来,嘴角渲染开讥嘲的笑意,声音清冷的好似冰棱撞击,不带一丝温度,“六姐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心虚么,到底是谁跟谁抢?”
“事情已经过去了,少跟我旧账重提。”苏婉悠不以为然的冷笑道,眼中没有一丝亏欠和内疚,“苏雨梨,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已经有了北临王朝最完美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掺和我跟离莫王爷。”
“这是我的事儿,恐怕还能轮不到六姐你来管。”苏雨梨凝眉,双眸淡漠似水,她平静的看着苏婉悠的脸色变了又变,沉的如同锅底一般黑。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咱们等着瞧吧,看谁能笑到最后。”见她无动于衷,苏婉悠愤怒的撂下狠话,气急败坏的朝筑玉楼的方向走去。
苏雨梨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苏婉悠愈见模糊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只怕你将来受不起,北辰忻要是知道真相,就怕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默默的收回目光,她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其实有一点苏婉悠说的没错,她来离王府,的确不是单纯的赏梅那么简单,除了能够接近北辰忻,她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探听青珂的下落。
以青珂的性子,知道自己出事了,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只是她若回到离王府,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对她,北辰忻都能绝情冷酷,丝毫不留余地。青珂是她的人,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她。
她和青珂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的感情胜似亲姐妹。在她心里,青珂跟自己的爹娘一样的重要,她绝不能让她有事。探听了那么久,始终没有她的一点消息,无奈之下,她只好想法设法亲自进离王府探查。
偌大的离王府,能够囚禁的地方想来也只有后院的地牢。她曾经见过北辰忻出入过一次,那里地处偏僻,平常不会有人经过。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苍天大树,只有一条青石路通向里面的地牢,若不留心是不会注意到这里的出入口。
苏雨梨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周围静谧无声,她悄然的隐入,迅速的朝着地牢靠近。
等她走近了,才发现此时的地牢大门敞开,几个侍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挡住了地牢的入口。苏雨梨一惊,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她向后看了看,不见有任何异常,这才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去探了探侍卫的鼻息,还好只是中了迷药昏睡过去。
心头一紧,莫非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想到青珂可能会有危险,她不敢再耽搁,忙加快脚步朝里面走去。顺着石阶向下,长长的甬道里阴暗无比,只有墙上的火把在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地牢里一片潮湿,空气中散发着腐烂的味道,令人作恶。胃部已经开始泛酸,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她掩着鼻息一步一步的向前。
昏暗的地牢深处阴森无比,不时有老鼠从她脚边飞快的穿过,留下唧唧的叫声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忍着想要尖叫的冲动,一间一间地探寻过去,直到尽头却始终没有青珂的身影。
杏眉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她猜错了,青珂压根就不在地牢里。
怎么会这样?她不在这里,那又会去了哪里。苏雨梨迷惑的眯起眼眸,算了,她还是另想办法。
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还是赶快离开这儿,万一让人发现就什么都完了。
想到北辰忻随时可能找来,她不敢多作停留,抬脚就往外走,走得急了,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幸好她及时扶住身旁的铁栏杆才幸免于难。
暖靴被水洼里的脏水溅湿,湿漉漉的渗进鞋袜中,顿感不舒服。她低眸看去,整双鞋已经变水鞋,黑不溜秋的。无奈的咬了咬唇角,正要抬头,目光不经意间发现黑乎乎的水洼中有一道微小的白光在闪动,定睛一看,却是颗圆润的珍珠。
这是……心头一动,她忙撩起裙摆蹲身下去,用手帕擦去珍珠上的污渍,放在手心上细细的观看,果然,雪白的珍珠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