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通报过后,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的踏进凤仪宫的大殿,一袭淡粉色宫装柔美飘逸,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随着她的移动,裙裾缓缓的散开。
殿内的摆设高贵华丽,皇后高坐在凤椅上,一身暗金色宫装衬托得她雍容华贵。殿内的两侧分别坐着**的嫔妃和亲王的妃子。苏雨梨甫入殿内,所有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全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有打量,有审视,有好奇,有惊讶,还有一抹是心虚害怕。
苏婉悠坐在右手边的末尾,看着从眼前越过的身影,熟悉的让她心惊。她做梦都没想到万众瞩目的景熙王妃竟然就是被她夺夫代嫁的庶妹,她以为她早就化作无涯峰的孤魂野鬼,却不曾想她还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还一跃成了尊贵无比的景熙王妃。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掉下山崖了吗?苏婉悠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眼睛里看到的,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苏雨梨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跟着跳动一下。身体隐隐的颤抖着,每一个毛孔都在慢慢撑大,冷汗自脊淌落。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力道大得连关节都开始泛白,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目不转睛的盯着苏雨梨看,生怕她的出现会毁掉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苏雨梨站在殿中央,眸光如轻风拂过苏婉悠惨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一眼便足以让她坐立难安。纤细的身形微微下蹲,腰间的环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樱唇轻启,浅浅一笑,“儿媳给母后请安。”
冉皇后凤眸半眯,面色沉凝,不动声色的扫视着眼前这个毁了她全盘计划的女人,心里憎恨不已。她三番两次派人去杀她,却没想到她命这么大,居然毫发无伤。压下心头的怒意,露出一抹虚假的笑容,她抬手示意她起身。
“谢母后。”苏雨梨慢慢的直起身,一张雅致如玉的容颜映入冉皇后的视线,她眸光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慢慢的转变为恨意。
她此生最恨的就是楚嫣儿,而她的儿子却偏偏娶一个如此神似的女人为王妃。难道她今生就要败在她们的身上吗?不,她不容许这样狐媚的女人留在儿子的身边,绝不容许。
如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苏雨梨,似要将那张脸燃为灰烬才甘心,心底的痛又撕裂开了,眉头越蹙越紧,几乎绞在一处。按耐住心底滋生的恨意,她绽开嘴角的笑容,亲和无比,“是个可人的姑娘,难怪瑾儿非你不娶。”
尽管她笑如春风,苏雨梨还是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心冒上来,那温和的眼神似乎隐藏着一把利刃,随时准备插入她的心肺。看着眼前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女人,她曾是她的至亲,为什么此刻看起来那么的陌生,那样的可怕。
宫女端了一杯茶走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步履轻缓的走上前去,俯身施礼,“母后请用茶。”
不待皇后说话,站在一侧的冉芙满脸怨气的接过,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转手送到皇后的手中。
皇后嘴角含笑,端起茶盏轻啜着,不知道她是不是渴了,竟然将一杯茶喝了大半。又拉着她的手细心的询问王府的生活是否习惯,关怀备至的模样令苏雨梨无所适从,关心的话听在耳里异常的生硬。
殿内笑语不断,气氛融融。看似一家亲,却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每个人都带着一张假面具说着恭维的话。苏雨梨凝眉,心头泛起丝丝疑惑,皇后分明是讨厌她的,为何要言不由衷,她到底有什么用意?
“哎呦……”皇后忽然叫了一声,众人疑惑的看去,却见她面无血色,双手紧紧的捂着小腹,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众人大惊,忙命人宣太医,宫女们进进出出,顿时殿内陷入一片混乱中。
苏雨梨凝眸,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伸手探向皇后的脉搏,发现脉象紊乱,气息不足,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她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被冉芙狠狠的一把推开,身体踉跄的往后退,后背重重的撞在圆柱上,疼得她脸色都变了,气息还没来得及喘匀,耳边却传来冉芙正言厉色的指控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毒谋害皇后,来人,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抓起来。”
苏雨梨一惊,抬眸却见数十个宫中侍卫涌入殿内,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此大的阵仗让她当即明白自己又一次被人陷害了,眸光一聚,嘴角浮起讥嘲的笑,她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毒害母后,有证据吗?”
“姑妈是喝了你奉的茶才中毒,不是你还会有谁。”冉芙得意的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中毒。”苏雨梨杏眉一挑,厉声反问,“太医还未到,你又是从何而知母后中了毒。据我所知,冉大小姐不懂歧黄之术吧。”
“我虽然不懂医术,但看姑妈的症状也多多少少猜测到了。”冉芙撇撇嘴,理直气壮的质问道,“姑妈本来好好的,就是喝了你的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要作何解释。”
苏雨梨淡淡一笑,用力推开侍卫的阻拦,几步走到冉芙的面前,缓缓的开口,“如果说碰过那杯茶就有嫌疑的话,那么冉大小姐你的嫌疑似乎也不少。”淡淡的几句,四两拨千金。
众人的视线在苏雨梨和冉芙之间来来回回,停留在冉芙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质疑,谁都知道她被北辰瑾拒娶,保不齐她为了陷害苏雨梨而嫁祸栽赃,毕竟女人失去理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冉芙气得说不出话来,怒不可遏的指着苏雨梨,“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毒害姑妈,你不要信口雌黄冤枉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没有动机了,我与母后无冤无仇,母后又对我这么好,我孝敬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她。”苏雨梨顿了顿,目光再度落在冉芙的身上,“至于到底是谁下的手,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