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不谢,我老头子还要感谢你陪我呢。”白胡子摆摆手,提着油灯,欢天喜地的拉着苏雨梨去看她的房间。
“白胡子,你一百年没见活人了。”景晨踩着步履,晃悠悠的跟过来,精致的下颚不屑的扬起。
“活人死人,我老头子见多了,如此水灵可人的小丫头,我老头子打心眼里喜欢,比你这死小子强百倍。”白胡子的眼中丝毫不掩饰对苏雨梨的喜爱,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没由来的喜欢这个淡然安静的小丫头。
景晨浓眉微挑,乌黑的眼中噙满兴味,他不正经的勾起唇角,闪身到了苏雨梨的身侧,一脸玩味的凑近她:“白胡子素食吃多了,小心他忍不住改吃荤,你记得防狼。”
苏雨梨水润的眼眸扫了他一眼,淡淡的扯着唇角,不以为然的说道:“该防的人是你。”
“完了,你是彻彻底底的被白胡子收买了。”景晨两手一摊,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他的眼中却无半点不悦之色,反而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只是屋内光线不太好,苏雨梨并未注意到。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白胡子瞅着苏雨梨,乐呵呵的问道。
苏雨梨张了张唇,话正要出口,她忽然想起苏婉悠冒名顶替嫁给了北辰忻,她若是此刻将真名说出,万一哪天传到北辰忻的耳中,又会麻烦不断。她倒不是为苏婉悠着想,而是不想给自己招来太多的祸事,她可以用别的办法去接近北辰忻,并不一定要以苏雨梨的名义。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不能代表什么,要想改变一切,还是看自己。
“白胡子爷爷,您叫我梨儿吧。”苏雨梨浅浅一笑,出口的声音如同冰棱撞击,动听悦耳。
白胡子点点头,扬起嘴角深深的弧度,笑眯眯的说道:“梨丫头,你就安心的住着,有什么不习惯的直接跟我老头子说,千万别客气。”
“这里很好,安静又清幽,我很喜欢。”苏雨梨抬眸扫视着房内的摆设,最简单不过,狭小的空间却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似乎在这里,她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眸光流转,视线落在窗台上那盆花色淡雅的紫丁香,四棱形的小枝向周围伸展开,长方倒卵形的叶子成对生长。花朵成簇开放,好似无数个解不开的结。
苏雨梨对药草有些研究,知道丁香的花蕾可入药,也清楚它的花期在四五月。可此时却是寒冬腊月,按理说,丁香早已凋零枯萎,又怎么会……想到这,心中积聚了无数个疑问,她收回视线,望向白胡子,好奇的问道:“白胡子爷爷,您的紫丁香开得很特别。”
“喔。”白胡子挑眉,兴致盎然的问道:“你还懂花,倒是说说看,怎么个特别法。”
“紫丁香虽然对土壤适应能力强,但是它需要充足的阳光,最忌积涝湿热,更重要的一点它的花期是在温和的春天,而不是大雪纷飞的寒冬。”苏雨梨清眸凝起,樱唇轻启,娓娓道来。
景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苏雨梨,发现她提到花草时,璀璨的星眸变得流光溢彩,不似之前的淡漠平静。这样的她,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如同长在悬崖峭壁的百合,遥不可及,却让人拼命的想要靠近。接近它,不是摘到它,就是掉下悬崖,虽然有风险,却还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白胡子捋着白花花的胡须,听得连连点头,他赞赏的看了眼苏雨梨,对她的说法很赞同。
“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苏雨梨清波流转的黑眸中,跳跃着诧异的光芒,她若有所思的望着白胡子,希望他能为她一解疑惑。
“当然是靠我老头子的独家秘方。”白胡子眨眨眼,神秘兮兮的模样更是勾得苏雨梨好奇万分,她从小便对花草颇感兴趣,才会上天山学医。
“独家秘方?”苏雨梨扬起眉睫,眸底掩饰不住的求知欲,她抿了抿唇角,正想一问到底,却见白胡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瓶子,瓶口被软塞塞住,透明的瓶中流淌着碧绿色的液体,似乎看出苏雨梨的迷惑,他笑着解释道,“这叫逆生长素。”
“您是说用这个就可以让花草反季节生长。”苏雨梨微愕,清澈的黑眸闪了闪,对白胡子衍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意。她从来不知道花草树木也可以逆性生长,今晚倒是让她长足了见识。
“万事万物虽然都有一定的生长顺序和开花季节,但是要让花期提早或延迟,也并非不可能。我老头子就不信这个邪,终于这些年让我研制出了逆生长素。”说起自己的成果,白胡子颇为自豪,言语中也透着愉悦之情。
苏雨梨默默颔首,的确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她都能借尸还魂,相对而言,逆生长素也并非奇事。
“您怎么会想到要让花草反季生长?”水眸闪动,苏雨梨挑眉望向白胡子,直觉告诉她,白胡子之所以研究它,其中定有内情。
“呃……这个故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提到这个,白胡子显然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黑眸不自然的转动,他打了哈欠,口齿不清的说道,“天都快亮了,我老头子得回去睡个回笼觉,丫头你自便。”说罢,脚步如飞的推门出去。
景晨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渐渐变亮,淡青色的天空残留着最后几颗星星,东方已然破晓,他侧过头看向苏雨梨,见她靠在床榻上,双眸微阖,他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苏雨梨没有回应,耳畔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门被悄然的合上,她才缓缓睁开眼皮,静谧的房间独留下她一个人。想起刚才她与景晨独处,那种气氛让人不自在,她才趁他看窗外的那会功夫装睡。
其实她也是真的很累,不仅身体疲乏,心更累。这半个月以来,风风雨雨接连不断,所有的灾难祸事似乎与她攀亲带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去应付接下来的事。
缓缓的闭上眼睛,她和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不知多了过久,她渐渐的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从她的琼鼻中均匀的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