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离莫王爷为什么坚持要娶她?”苏婉悠双眉紧锁,黑眸暗淡无光,她挫败的咬着下唇,心中是满满的失望。
“依芷荷之见,八成是七小姐使了什么狐媚之术,离莫王爷才会被她迷惑。”芷荷撇撇嘴,不屑的嗤哼道。
苏婉悠目光一滞,因芷荷的话而生出几分疑惑,脑子里回想起苏雨梨昏迷醒来时的情景,她突然间性情大变,这其中定有蹊跷。
“小姐若真想要得到离莫王爷,芷荷倒有一计。”芷荷压低声音,黑眸中闪过狠辣的光芒。
“是什么,快说。”苏婉悠心中一动,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想苏家不过是一介平民,她苏婉悠饶是再也能力也攀不上皇室贵族,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却硬生生的被苏雨梨抢走了,怎么不叫她心生恨意。
芷荷眼中精光一闪,她附在苏婉悠耳畔低语一番,只见苏婉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慢慢的,笑意自她朱红的唇角浮起,弧度越来越大,她满意的点着头,眸光中泛起邪恶的光泽,阴森的笑容让人如置坟地,顿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婉悠双眸微眯,苏雨梨,这是你逼我的,休怪我无情。
星移斗转,夜色阑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微弱的照射进梨院,给昏暗的室内添了一束光亮。
苏雨梨早已更衣梳洗完毕,低声告别了白敏贞,在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出了苏府大门,来到苏家庄外的小镇上雇了辆马车。
付了定金,苏雨梨扶着车壁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让人无法伸展四肢。
车夫挥洒着长鞭,马儿受力,扬起前蹄,朝着宽阔平坦的林荫大道,一路飞快的驶去。
一连数日都相安无事,直到第四天黄昏时分,残阳似血,朦胧的笼罩着整片天际。
苏雨梨懒懒的靠在车壁内,连日的奔波令她疲惫不堪,双目阖上。今日的道路似乎格外的颠簸,柔弱的身子骨都快被颠得散架了,纤细的指尖挑开车帘,过往的风景一路倒退,四周围皆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手肘撑在车窗上,苏雨梨微微陷入了沉思,耳畔忽听一阵“哐当”巨响,惊得她立即回了神。
马车车轮似乎被什么外物卡住了,剧烈的摇晃了两下,苏雨梨身子一歪,重重的跌倒在车厢内,低低的闷哼了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车厢外刺入,危险的气息在车厢内蔓延。
苏雨梨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明白她被人算计了。顾不得思索,她灵活的向左侧滚去,避开了袭击而来的大刀。
隔挡着车帘,车外的人什么也看不到,银光闪闪的大刀在苏雨梨的面前一阵乱砍,她往后一缩,巧妙的闪身避开了。耳边只听得“嘶拉”一声,帘布被大力的扯掉了。
车夫面目狞狰,嘴角泛着森冷的笑,高举阔刀,直面向她劈来,动作狠辣,招招致命。
苏雨梨心头一凛,车厢窄小,她根本就无处逃身,再僵迟下去,她必死无疑。眸光飞快的扫过左侧,她银牙暗咬,娇小的身子迅速的跳下车窗外,几个翻滚,她重重的跌倒在地。
车夫紧追不舍,一个纵身,跟着跳下了马车,双手紧握刀柄,大吼一声,恶狠狠的砍向她。
苏雨梨抓过地上的碎石狠狠的击向车夫的要害,只可惜今生她身无半点功力,要想脱身,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车夫眉头蹙起,发出一阵低哼,冷眸眯起,凶光大露,银刀寒意森森,凌厉的刀锋向她横扫而来。
苏雨梨心头一震,眼看刀刃划向她雪白的肌肤,不禁连连倒退。身后响起沉闷的马蹄声,踏破了寂静的山道,马车由远及近,苏雨梨眸光闪烁,飞快的朝马车飞奔而去,驾车的青衣男子淡扫了她一眼,双手一拉缰绳,近在咫尺的马车从她身侧偏离而过。
擦身之际,苏雨梨只觉眼前一道青光破窗而出,越过她,直直的射向身后的车夫。
车夫怔楞了半秒,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青光向他颈间划去,喉间顿时一紧,他双目霍然睁大,粗壮的身体倾身倒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咽了气。
苏雨梨蓦地一惊,低眸看了眼气绝身亡的车夫,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颈脖中流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衫。她这才看清杀人的暗器竟是片碧绿色的树叶,如此神速的一招割喉致命,快得让人看不到他的动作,此人定然武功高强,内功修为极其深厚。
苏雨梨不禁一阵毛骨悚然,目光注视着疾驰而去的马车,墨绿色的车身,雕刻玄色的鹤纹,装饰简单却不失古朴。
苏雨梨暗暗惊叹,升腾起几分好奇,车主必定是个内敛沉着之人,救命之恩,她却连面也没见着,心中多少有几分失落。
夕阳已落西山,惨淡的余晖映照着地面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鲜血染红的叶子随风吹起,没入山林之中。
马车已经被刀刃砍得破败不堪,根本无法继续行走。苏雨梨卸去车驾,翻身上马,双腿夹起马肚,策马行去。
等她到了天山下的小镇上,已然入夜,她跳下马背,在临街的客栈里要了间上房。
用过晚膳后,她躺在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眼前不觉又浮现车夫狞狰狠辣的目光,心头一滞,是什么人要她的命?
她此行,知道的人为数不多。可竟然有人买通凶手,从苏家庄跟了她一路。若不是苏府中人,是绝无可能事先策划好一切。那么这个要她命的人是……脑中猛然闪过苏婉悠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她记得在苏绍文书房外,苏婉悠凶狠的目光中带着憎恨的意味。心中顿时炳如观火,凶手已经不言而喻。苏婉悠定是恼她抢了离莫王妃之位,才会痛下杀手,让她有去无回。
苏雨梨眉头锁紧,眸中一片清冷,女人的妒忌如同毒蛇猛兽,宫暮锦如此,苏婉悠亦不输于她半分。